张小可把自己弄得都有点意乱情迷,她从伍班的脖子一直吻到他的锁骨,她都不知道原来男人的锁骨也可以这样迷人,她伸出手轻轻解开他的衬衣扣子,而伍班的手依旧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抚摸,拍打着她,那只柔软的手令张小可的理智渐渐回来了,她没有再往下解开伍班的纽扣,而她的唇也离开了他的皮肤。
感受到了张小可的手松开了他,他伸出一只手关上了床头柜上的灯,在黑暗里轻轻把张小可放在床上,然后起身离开了。
他那样温柔地拒绝了张小可,但是尽可能地照顾了她的面子,没有推开她,只是用他的冷静拉住了张小可,她把脸蒙在被子里,整个身体都在发烫,因为羞耻,因为她的动机不纯,她不仅心怡伍班这个人,也想找一棵大树栖息下来。
她昏昏睡去,第二天她醒来,家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伍班上班去了,在餐桌上留了早餐和一张字条,他写着:“别急着走,我猜你一会肯定要提着行李逃跑,我今天开会,等不及你醒,先在我这里住着吧,你完全没有影响我。”
张小可把那张纸贴在脸上,圆珠笔迹在她的鼻下散发着幽香,就像伍班的这个人,温和,温存,温柔,从来都是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和他相比,张小可更感到自己的卑劣,想到昨晚,她的脸又红了,她居然想色诱伍班,看来真的不能和陆庆呆久,整个人的档次都会被他拉低。
她自然想清高地离去,但是清高的前提是必须得有清高的资本,她现在无处可去,只能厚着脸皮呆在这里。
桌上有早饭,清淡的清粥和小菜,还有一小碟白糖糕,碟子下面还压着一张小纸条,“发烧不能吃鸡蛋,所以早上就清淡一点啦,我给你留了一个电话号码,是小区门口的一家饭店的外卖电话,他家的汤煲的不错,你想喝什么就让他送上来吧!”
事无巨细,张小可放下纸条咬了一口白糖糕,自从她认识了伍班之后,她看这个世界更为茫然,以前她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一样,所以她就算不满也活的明明白白,可是认识了伍班之后,她却搞不懂伍班这样的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他基本没有欲望,他帮助任何人也从不想从她或他的身上得到什么,他只是觉得她需要帮忙,就伸出了他的手,他那样孤独,却又无害地活着,他压抑着自己的爱,活的那么辛苦,却照顾着他身边所有的人。
张小可咬着那块白糖糕,却咬得自己满脸的眼泪,有一天她跟自己说,在这个世界上要做坏人,只有坏人才能活的潇洒,但是现在却不这么想了,她知道,一个好人,老天总会有报答他的一天。
张小可没有叫外卖,而是去楼下的菜场买了菜,伍班细心地在茶几上给她留了家里的钥匙,让她可以来去自如。
晚上,伍班回来了,进门就是满屋的香气,张小可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看着桌上青青的豆角,紫色的茄子,红红的红烧肉,他不免感叹:“家里来了个田螺姑娘啊!”
张小可笑着从厨房端汤出来,豆饼肉圆汤,伍班从没喝过用豆饼做的汤,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尝,连手都来不及洗就坐下来,张小可拍他的肩膀:“快去洗个手再吃饭!”
他听话地去洗手,然后像个小孩一样,端起张小可给她盛好的汤,急急忙忙地喝了一口,他还咂咂嘴:“真鲜。”他吃了口豆饼:“豆饼真好吃,没想到豆饼还能做汤!”
“我只会做些最家常的饭菜。”张小可也在桌边坐下来:“不像吴欣然,你说她很会做饭?比饭店大厨还厉害?”
“嗯,她相当会做饭,不过吃她一顿饭很难。”伍班稀里呼噜就喝完了一碗,还想去盛,张小可夺过了他的碗:“要吃饭,光喝汤涨肚子过一会就饿了。”
她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伍班吃的很香,让张小可十分受用,好像她做的饭是珍馐美味一样,其实她的手艺一般,和吴欣然肯定不能比,不过伍班不挑剔,照样吃的津津有味。
昨晚的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伍班提也没提,张小可感谢他的自然而然,他不提,她也就当作昨晚真的烧糊涂了。
“今天还发烧吗?”
“没有,只是昨晚淋雨了,睡一觉就好多了。”
“你今天有没有考虑过我昨晚的提议?什么时候去看看那个楼盘?”
张小可思索了片刻,盯着伍班的脸:“你一向都是这么帮助人的吗?”
“哈哈,我可不是大马路上随便拉一个人就给他买房的!”伍班往嘴里扒饭:“张小可,生活里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要你走出第一步,其实都不难。”
“说的容易,我要是买了房,欠你的钱要还到哪一天?”
“对于有些人很难的事情,对于另外一些人就很简单,比如说买房这件事,工薪阶层也许一辈子都买不起房,就算买了房也得还一辈子的贷款,而像我这种人,随随便便都能买,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不公平,但是我可以帮助你,把我很容易就做的事情转移给你。”
“不,这个世界很公平,你配得起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张小可正经严肃的脸让伍班大笑:“你又开始褒奖我了。”
张小可低着头吃饭,沉默地吃了大半碗的时候,抬起头对伍班说:“我要买房!”
伍班点头:“嗯,明天下午等你下班,我去接你!”
决定了一件事,让张小可的心没那么七上八下了,她觉得这辈子她运气最好的一件事就是遇到伍班了,这世上还有男人什么都不图就给她买房,这是多少女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事,要是说出去给她的同事听,估计没一个人相信,她想要是这件事给陆庆知道,他肯定认为张小可不知为伍班奉献出了什么。
他的世界里是等价交换,他却在期待不等价交换,他付出的少得到的多。
而伍班的世界里都是赠与,赋予,给予,所以,看看他们两个人过的生活的差别,就知道这个世界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了。
第二天下午,伍班准时在张小可的幼儿园门口等着她,她走出来的时候,听到同事在她身后窃窃私语,说的大概是那个世爵男又来接她了,现在张小可已经不去管别人的看法,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伍班车拐了两个弯,就来到了一个新小区,建设的已经七七八八,楼盘也已经盖好,高楼耸立,外观上非常漂亮,张小可站在楼下就已经陶醉了,她仰着头,喃喃自语:“这么好的房子我能买的起吗?”
“不是有我吗?”伍班拉她上楼,这是一个高层,在11楼,是个中等户型,九十多个平方,不过对于张小可已经够大了,两个房间,客厅超大,房间都是朝南的,房型特好,张小可站在房间里,阳光一下子就照在了她的身上,盛夏的天气,她站在阳光下晒得脸通红还一脸的幸福,伍班依着门框笑嘻嘻地看着她:“满意吗?”
“简直太满意了!”她大声回答他,然后又低下声音来:“不过到底多少钱?”
既然张小可这么满意,他就带她去售楼部,因为提前和这个楼盘的老总打过了招呼,他特地留在办公室等他们。
张小可有点紧张,双手握着杯子,杯子里是冰汽水,喝下去喉咙里冰凉却抵挡不住心里的烧灼。
售楼小姐进来,在计算器上按了半天,给张小可展示了一个数字,这个数字在北京能买这样的房子算是天方夜谭了,张小可非常满意,但是凭她自己的力量仍是买不起,她看着那个数字,有点发愣。
伍班按了按她的肩膀:“定下来吧,今天把首付付了。”
他说着就要去掏皮夹子拿卡,张小可按住他的手:“能不能先预定,付个订金?我再考虑考虑?”
老总笑着对他们说:“伍总带来的客人还付什么订金?不过别考虑的太久,你看的户型很紧俏,你知道好房子卖的总是很快的,我给你留半个月的时间,你看可行?”
尽管伍班有点不解,但还是尊重了张小可的意愿,和那个老总道别,刚走出售楼部的大门,伍班就教训起张小可。
“你可真没有傍大款的潜质,那个女孩看到房子不第一时间让冤大头买下来的?”
张小可吃吃地笑:“你也说你是冤大头,说真的,”她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栋高高的大楼:“这房子可真好,我哪里都满意。”
“满意为什么不买?”
“那个数字就是再便宜,我也买不起啊,让我这样欠着你一大笔钱,我不要好好想想?”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张小可瞪着他:“伍班,你为什么总喜欢做这种亏本生意?”
“张小可,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站在那个房里的时候,你脸上的放松,自信,悠然自得,让我看到了三年前的张小可,那时的你绝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的,回到你的生活里来吧,自信一点!”
张小可用手捂着眼睛,装作太阳刺眼,其实眼泪已经从指缝里流下来了,伍班那样关心她,关怀她,如果他爱她,她该是一个多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