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节 我搞不清
石三海棠2015-10-27 11:473,283

  张小好正在写沈渝的请柬,写到沈渝的名字时,她突然想起也许有个人能为她指点迷津,她拨通了沈渝的电话,躲到了阳台上。

  沈渝很快就接通了:“喂,小好?”

  “沈渝姐。”张小好唤了一声,却不知如何说起,卡在那儿,沈渝等了片刻,轻声问她:“你有什么苦恼?”

  用苦恼来形容张小好现在的状态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她对沈渝说:“爱一个人,到底是救他还是和他一起去死?”

  沈渝停了一下,缓缓告诉她:“那要看你有没有抛下他了。”

  张小好愣住了,章立早和沈渝说的一模一样,她傻傻地拿着手机不说话,听到沈渝继续温柔地问她:“张小好,你先告诉我,当时在湖里,你是怎么想的?你有没有想过丢下伍班一个人?”

  “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会让章立早先走,而不是选择和他一起死?按说你们是夫妻,同生共死的理由更强烈一些,你说呢?”

  张小好如同醍醐灌顶,原来章立早耿耿于怀的是这个,连章立早都看的出的,张小好却被自己给蒙蔽了,她大汗淋漓,在这个已经进入初冬的季节里。

  “张小好,你还爱着伍班,只是被藏起来了而已,这种深沉的爱躲在你心里的最深处,在某一个时刻,或者生死攸关的时候,它就会自己溜出来,你根本关不住,你潜意识里从没把伍班放弃过,只是你顾虑了太多的东西,你的爱太沉重,压得自己很痛。小好,为自己活一次吧,为伍班活一次吧!”

  张小好哭了,蹲在阳台,缩在一角哭的十分伤心,“章立早,章立早怎么办?”

  “他渴望一个完整的爱,你给不了他,就不要霸占他,迟早会有一个人给他他需要的爱,别剥夺他这个机会,给他自由,给你自己自由吧!”

  沈渝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温暖,她听到边江的声音在边上喊她喝汤,沈渝挂电话之前又对张小好说:“如果有一种浪漫是什么,我会告诉你,没有生的希望时,我会选择和边江一起去死,这样能感觉我们一直是同路的,不会孤单。”

  这样的爱真悲壮,张小好两场恋爱谈下来,能写一本爱情的教科书,她哭的气力全无,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里,章立早已经从闺房里出来了,坐在沙发上翻看着那些请柬。

  他对张小好的眼泪并不意外,连张纸巾也没施舍给她,他弯下腰来继续写张小好剩下的请柬,写了好几张,抬头看到张小好在看着他,他说:“你再继续坚持,我就会选择自私下去,不给你空间,不给你自由,不管你的快乐,你要想清楚。”

  “不,这只是你的错觉。”

  章立早摇头:“你真倔。”

  他继续写请柬,写到伍班的时,他把请柬递给了张小好:“你自己写吧!”

  她蹲下来,哗哗哗地写好:恭请伍班先生于11月11日大驾光临张小好与章立早的婚礼,谢谢!

  爱是一种习惯,是一种压力,是她老妈的饭勺落在脑袋上的疼痛,说到底,张小好还是不放心章立早,她觉得这一切对他太残忍,她却一直对伍班残忍,就像章立早所说的那样,她能豁得出去伍班豁得出去自己,就是豁不出去章立早。

  章立早和张小好看似又过回了平常的生活,他们还去试了礼服,张小好身材曼妙,穿上婚纱明艳动人,章立早安静地看着她,在这一刻,他又有错觉,张小好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一切都是他太敏感太矫情太斤斤计较。

  章立早穿上礼服的时候,几个营业员都挤在门口观赏帅哥,捂着嘴巴小声讨论:“他长的好帅,像那个玄彬有没有?”

  “他比玄彬年轻多了。”

  张小好偷偷发笑,按动手机快门和章立早自拍了一张,发到网上去。

  伍班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她的照片他立刻就看到了,张小可坐在他的边上,也看到了张小好的照片。

  “张小好真漂亮,她有种很多女孩都不具有的美。”张小可仔细地想了想措辞:“她美的温和,温暖,像冬天的暖阳,被大家爱戴的那种,带给人温暖,和煦。”

  伍班笑着对她说:“张小可,最近你说话像诗一样。”

  “不想把生活过的像屎一样,就得把生活过的像诗。”她撩了撩耳边的短发,陆庆已经判了,如果光是走私,不会超过5年,但是现在他绑架勒索案情严重,判了无期,一辈子都出不来,就算出来了,估计也老态龙钟,对社会不会有什么用,而这个世界也不一定会再接纳他。

  “我和陆庆的离婚手续已经在办了。”张小可说:“不过他死活不同意,还想拖着我。”

  “他都关在里面一辈子了,为什么还要把你关在外面?”

  “陆庆那种人的世界你怎么会懂?”张小可说:“不过,你和张小好的世界,我也不懂。”

  “你看,他们多幸福,有什么不懂?”伍班举起手机给她看。张小好和章立早头挨在一起,般配又幸福。

  “我不知道,他们的确看起来很幸福,那你呢,伍班,你幸福吗?”

  “幸福啊,沈渝,张小好,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而你,也解脱了,为什么不幸福呢?”他用手指划着手机上张小好的脸庞,他是无意识的,张小可却都看在眼里。

  “别为别人而活,我是问你,你自己幸福吗,为自己感到的幸福感?”

  “别人幸福我才能幸福啊。”

  张小可对他无计可施。

  伍班终于出院了,张小可不需要每天炖汤给他,她最近挺忙,搬出了陆庆的家,卖了陆庆的豪车给他请律师交罚款,搬出去的那天,她坐在梳妆台面前把玩着手里那颗硕大的钻石戒指,如果卖掉可以付个房子的首付还绰绰有余,她几次都想把戒指拿走,每次走到门口又折回去把戒指重新放进了首饰盒里,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她知道她心中有两个人正在打架,一个是贪婪的她,一个是则是平常的她。

  贪婪的她告诉她:“这不就是陆庆送给你的吗,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你完全有处置权,想怎样都可以。”

  另一个她却对她说:“你是不是为陆庆的行为而不齿?你如果带走了这枚戒指,你和陆庆又有什么区别?”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迷恋短暂的安身之所,搞到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如果不贪婪,可能失去的不会这样多,她从一个姑娘变成了正打离婚官司而前夫还是一个重案犯的女人。

  她最终还是放下了那枚戒指,把它带走,她得到了一个房子,但是她将会失去什么,那将是一个未知数,为了一个未知的风险,去贪图眼前的东西,张小可觉得这不是一笔好交易。

  她没有伍班那样的清高的胸怀,但是至少她成熟了,提着自己的皮箱,里面只有当初她住进来的时候带来的那些东西。

  伍班帮她找了个地理位置很好的小区,租了个房子,房子有9成新,里面家具都是新的,他对张小可说:“你如果住的习惯,可以先买下来,我当初给你买房子的钱至今还留着。”

  张小可笑着拒绝他:“别人的钱岂是那么好要的?我还是准备周末卖花,你多照顾生意就行了。”

  “那开个花店吧,没有门面生意终究做不大,我给你投资,你给我分红。”

  张小可想了想:“这倒是个好主意。”

  伍班的腿在医院时总是反复感染,现在好了,却给了他的腿上留下了一大片的疤痕,他去上药的时候,他母亲一定要跟着他,看到他的腿,心疼地哭泣,沈渝扶着她轻声细语地安慰她:“阿姨,伍班用这些伤疤换了一条命,你说值不值得高兴?”

  他妈妈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就买了一堆可以去疤痕的东西给伍班搽,伍班笑着对他妈说:“我又不是整天露着大腿,有没有疤有什么要紧?”

  “什么时候相亲去?”他妈立刻转变了话题。

  他朝沈渝耸肩膀:“北京城里大半未婚女青年我都见过了。”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难道一个都不行?”沈渝说。

  “不相亲不知道,原来适合我的女孩也只有很少一部分。”

  沈渝浅浅地笑着看他,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张小好给她打来的那个电话,她迷茫她困惑,她还搞不清自己到底爱谁,沈渝没有跟她说的太清楚,让她自己慢慢去想,不过可贵的是,她身边的那个章立早,是真正爱她,不然也不会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沈渝又一次充当了调解员,她跟伍班母亲说:“阿姨,缘分这种东西在和我们捉迷藏,当我们拼命地去找它的时候,它当然会躲起来,而且怎样都找不到,如果不去理它,任由它在角落里呆着,时间长了它就会觉得无聊,反而会走出来找我们,我看伍班的缘分也已经蠢蠢欲动了,阿姨,再有一点点耐心。”

  伍班他妈不太能听得懂,不过她就是爱听沈渝说话,她摸着沈渝大大的肚皮,一遍遍地感慨:“哎,都怪伍班,要不你肚子里这孩子不就是我孙子了吗?”

  伍班苦笑不迭。

继续阅读:第二百九十五节 缺憾也是一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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