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班感觉到手指上有个硬的东西,他抬起手一看问张小好:“这是什么?”
“智商下降的这么厉害吗,戒指都认不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会有戒指,我原来的那枚呢?”
张小好在领口掏了半天拉出一个用于项链穿着的戒指给他看:“在这儿了,我把它用项链穿起来了戴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它曾经一个人呆了这么多年,现在可以和我紧紧地靠在一起。”
“真肉麻,你怎么不问它愿意不愿意。”
“它愿意不用问”张小好伸出自己的手指,她的手上也有一枚伍班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她说:“这对戒指将永远不会分开,你觉得怎么样?”
“真不赖。”他重新将她揽入怀中:“我应该感谢陆庆的那一下子,把我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难道你怀孕了?”一提到陆庆,张小好就觉得气愤地不能呼吸,她做不到像伍班那样轻松的调侃,“这样的代价是不是有些太大了,你知道你差一点醒不过来。”
“可是你知道我能醒的过来是吗?”
“我不管你能不能醒得过来我只知道我会一直等。”
“如果一直都不醒呢?”
“那就一直等。”
伍班笑了,他的声音埋在她的发丝里非常陶醉:“原来我们俩拥有相同的技能。”
伍班醒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神州大地,他的病房又变得门庭若市起来,张小好没想到伍班看起来很瘦弱但是恢复地很快,医生给他做完系统的检查说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张小好问:“身体完全好了吗,恢复的怎么样了?”
“怎么说呢,”医生笑嘻嘻地看着她:“好的可以立刻结婚洞房的那种。”
医生只是开玩笑,但是张小好却似乎被什么点醒了一样一个人闷闷的想了好几天,突然打电话给张小南:“我要向伍班求婚。”
“那么恨嫁?”
“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尽管这样说,张小南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北京,张小好见到她有点意外,她怕张小南会捣乱,“你怎么来了?”
“如此奇人奇景我不是要来亲自观摩一番?”
有了具体的作战目标,但是具体如何实施张小好一无所知,她不耻下问,张小南回答她:“在本小姐的生涯中,只有被人求婚的事迹,所以那种业务不很熟悉。”
“那别人是怎么向你求婚的?”
“无非是送花送戒指,很多年前了,都老套了。”张小南不免感叹时光如同白驹过隙这样那样的,突然眼前一亮:“对了,现在流行包机求婚。”
“什么包机?”
“就是包下一架飞机啊,机身上画满伍班的画像,你跪在入口处捧着戒指对他说,你能娶我吗?保证行。”
早知道问张小南是废的,她还偏要去问,沈渝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告诉她:“你能走出这一步,就已经成功了。“
张小好决定把这一天定在伍班出院的这天,所有人都知道,男主角不知详情,只觉得他们都高深莫测,定在计划什么大事。
张小好今天穿的格外美丽,李诚铭也挺靠谱,特地给伍班选了套礼服,这段时间他积极锻炼,把礼服穿的有型有款,他居然没问为什么这么隆重要穿礼服,只是笑嘻嘻地接受了。
张小好有点紧张,她从未求过婚,和章立早那次算不算?
磨磨蹭蹭去给伍班办好出院手续,她回到病房,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伍班去哪里了?刚才和他们说的好好的,等她回到病房他们全部回避,因为张小好有点害羞,这回避的也太彻底了,连伍班都不见了。
她坐在病床上等伍班回来,心中默念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那句话:“我们结婚吧!”
就这五个字,但是她还总是忘词,这辈子看来她是不适合做演员了,她等着等着,百无聊赖。
突然,房间里的灯关掉了,房内一片漆黑,怎么回事?张小好站起身来,房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摸索着从口袋掏出手机准备打开手电筒,但是眼前出现了一盏温暖的灯光,不,那是烛光,烛光躺在一个人的手心中,捧着它的人是伍班,烛光中的笑脸幸福,安详。他向张小好走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和一开始计划的有些改变,张小好用她聪明的头脑稍微想了一下就高兴地对他说:“今天你生日?不对啊,不是今天,哦,今天算你重生的那天。”
伍班笑得更加厉害了,他把烛光端到张小好的面前,张小好呆呆地问:“是让我吹灭它吗?”
她真的呆呆地把它吹灭了,房间里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中,她感觉到伍班握住了她的手,手指上突然冰凉的一片,一个什么东西套上了她的手指,伍班在她的耳边问:“我们结婚吧,好吗?”
这不是她的台词吗?怎么被伍班偷了去?她还没回答,房里传出了压抑的笑声,又传过来轰隆的大型物体倒地的声音,有人打开了灯,房间里灯火通明,张小南捧着肚子躺在地上直打滚:“张小好,你真是蠢的可以,还吹灭了蜡烛,你以为过生日,哈哈哈。”
张小好瞪着她,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伍班在向她求婚,她抬起手,手指上有颗硕大的钻石戒指,张小好这一生中一共收到过两枚鸽子蛋,就在昨天张小南还在跟她打听章立早送给她的那颗鸽子蛋的去向。
“好大。”她辞不达意,伍班还在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
张小好放眼望去,房间里挤满了人,她看到了伍班的父母,还有张小好他爸妈,剩饭,段郎,还有一个人,张小好万万没想到,他也会来,章立早,他站在张小南的身边,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
原来她才是被求婚的人,那么一大堆人瞒住了她,统统跑到他们的面前,见证张小好的幸福。
这算不算反间计?张小好求婚不成,反被求婚,她看向对面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用闪烁着泪光的眼睛看着她,除了张小南,她等的意兴阑珊,已经坐在沙发上嗑起了瓜子。
一个被所有人都祝福的婚姻,以后一定是幸福无比的,哪怕就是深潭张小好也会毫不犹豫地踏进去,她举起她的右手,大声地告诉那些人:“我要结婚啦!”
“错,是你已经结婚了。”张小南吐掉瓜子皮,冷冷地告诉她。
什么意思?
她被推搡着出了医院,塞进了停在医院门口的车,刚才太匆忙没看清,车上好像缀满了花,车辆一路把他们带到民政局门口,一大堆人闹哄哄地挤在门口互相嚷嚷:“张小好的户口本你带了吗?”
“户口本在我这,身份证呢?”
“身份证我这呢!”
张小好惊异地看向伍班,她总算明白了伍班只争朝夕的意义,他把它做到了淋漓尽致,也是,他们走了那么多弯路,为什么还要兜兜转转?
也许这是民政局的办事人员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陪着新人过来登记,其中还有新娘子的前夫,真是世界真奇妙。
他们拿到了红本本,像中了奖一样高高地举过头顶,让李诚铭拍了一张又一张,不知道是谁的声音说,让章立早站到张小好的身边去,他们再举着绿本本来一张,呸,这一定是张小南,她唯恐天下不乱。
已经很乱了,对于张小好来说这是最乱糟糟的一天。
章立早给张小好带来了礼物,是那时他们两个为他们的婚礼挑的婚纱,那个大摆张小好十分喜欢,穿起来像一株风信子一般灵动,章立早对张小好说:“这套婚纱我买下来了,送给你,我一定要看到你穿上它的样子,不论你为谁而穿,只要你是幸福的,这一切都值得。”
张小好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化妆师在严厉地呵斥她:“千万别哭,刚涂上的睫毛膏!”
原来,伍班准备好了一切,他包了整座酒楼,第一次如此像个有钱人一般铺张,张小好和伍班没来得及拍婚纱照,张小南对她说:“人生来点遗憾才能美满。”
她好歹说了一句人话,张小好坐在酒楼的包厢里,紧张地手心都潮湿了。
张小好第二次穿上婚纱,剩饭第二次当伴娘,张小好她爹却是第一次牵着女儿的手,把她牵到等在前方的伍班那里。
他站在那儿,笑容可掬,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主持人大声问他们:“新郎新娘说说你们的恋爱史吧!”
伍班微笑着看着张小好:“到底是你等到了我,还是我等到了你?”
“正因为是你一直在等我,我才有这样的勇气等到你。”
主持人听不懂,所有人都听得懂,张小南掩面而泣,假情假义的泪水流了一脸,小汪汪一直在问她:“老妈,你干嘛一直哭?你不想小姨结婚吗?”
“呸,我是嫉妒她的戒指比我的大。”
台下面人头攒动,没有请柬,却来了那么多人,张小好老妈肩头在快乐地不停耸动,张小好终于嫁出去了,女婿高大威猛又帅气多金,虽然头上多了两道骇人的疤痕,不过好在头发浓密,颜值高过一切。
主持人还在喋喋不休,伍班跳过了那些繁文缛节,笑着问大家:“我们直接来最后一个环节如何?”
“最后一个环节是什么?”张小南问沈渝,沈渝还未回答,就见伍班捧住了张小好的脸,深情地将他的嘴唇贴在了张小好的嘴上,底下尖叫声一片。
“哦,原来是少儿不宜啊。”她捂住了小汪汪的眼睛,眼泪却还在哗哗地流。
张小好分心了,她往台下看了一眼,告诉伍班:“张小南的妆花了。”
伍班也看了一眼,回答她:“比刚才的浓妆好看多了。”
张小好笑了,嘴唇还紧紧贴着伍班的,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形。
张小好的人生是个圈,而伍班就是以张小好为原点的圆规,始终在围绕着张小好打转,他们相逢着,相遇着,错过着,胶着着,到现在,在一起。
等待,会让人变老,但是,会让两个人一起变老,一起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