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听了慎行司的回禀也没有过问什么,只说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让他们开口。那小宫女方才要走却又被叫住。
“眉儿,一会你去告诉姚媚雪,这件事情交给她去办,本宫还要准备迎接陵王
的事儿。告诉她只要能让他们说出本宫想听的话,用什么法子本宫不管。”
眉儿应了一声便去将徐瑾瑜的话儿尽数转给了姚媚雪。这是她第一次到慎行司这种地方才刚入内便用帕子捂住了口鼻。由着樁儿扶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陆离见她来了只是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声。
见她看着受了重刑的常福与小波子二人目光依旧平稳不禁心里有些佩服。宫里的女人莫不是都娇滴滴的,心思这样稳重狠辣的也不多见,姚媚雪像是看出陆离的心思一般,淡淡笑笑说道;
“陆离嚒嚒用不着奇怪,这宫里头的女子,看似柔弱,心肠可未必比不上慎行司这酷刑毒辣。”
“小主赎罪。”
“皇贵妃娘娘叫我来是办正事的,事情办完我也就离开了,与嚒嚒在不相干何来怪罪。”
“小主,慎行司的刑法,能用的几乎用遍了,可这四人就是什么也不说。”
“几乎用遍了?嚒嚒可还有什么能用却没用的么?”
“有些刑法怕是太监宫女受不住……”
“这些每根的东西,不用重刑怎能开口。嚒嚒尽管用刑便是。”
“可那……”
“那两个宫女也不招?”
“死鸭子,嘴硬。”
“找五个侍卫过来。”
“小主的意思是……”陆离有些迷惑慎行司的刑法阴毒也不见奏效,找侍卫过来能有什么用处。
“女子最看重清白,不吓她一吓怎么行。”姚媚雪凤眸一挑陆离却惊得一身冷汗,多人清白这折磨远比身上的皮肉之苦更加难以承受……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陆离身边的小宫女带着五名侍卫一字排开站在姚媚雪面前,她也不掩饰,就按着自己的意思嘱咐一番便转身出去了。陆离连忙跟上,她到不是想侍奉在姚媚雪左右,只是怕一会里头女子哭喊她心里多少会承受不住。
“你们干什么……”锦桃惊恐的瞪着双眼蜷缩在角落里一旁樱纤因为受刑比她要多浑身是血混在一旁所以这几名侍卫也就全对着锦桃一人,逼得她紧紧的靠在墙角。
“姑娘要怪可别怪咱们,姑娘与那小主之间的事儿,咱们可不知道。不过是奉命行事。姑娘现在可有什么要招的?”
“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将大统领会好好谢谢你们的。”
“我呸。就凭你也能跟大统领有联系。”说罢为首的侍卫伸手扯破了锦桃的外衣。欺身扑了上去,一时间女子的呼救声,哭喊声回荡在整个慎行司……过了半个时辰,姚媚雪才缓缓回到内殿,扑了扑身上的积雪,看着依旧蜷缩在墙角衣衫凌乱目光有些呆滞的锦桃,脸上滚烫的泪水落在干涸的泪痕上……
“还是什么也不肯说?”
“诺,回小主的话儿,什么也没说。”
“……”姚媚雪皱着眉头,有些怒意。原以为只是吓吓她便会让她开口却没想到到最后事情无法转回他却依旧不肯多言。
“师傅……师傅……”
“喊什么。给我闭嘴。”小波子见常福半天没了动静,心下一紧喊了两声,迎来的却是一顿鞭子抽打。
“在泼一桶水。”
“公公,求求你……放过我师父,有什么刑冲着我来。”
“公公,这……这人怕是不成了。”一旁的小太监摸了摸常福的气息,对着主事儿的人喊道。
“喊什么喊,不成了就不成了,你喊我他就成了么?”
“师父……师父。”那太监对着常波就是狠狠的一脚。
“你鬼哭狼嚎什么,把他嘴给咱家堵上。”
“快去回了陆离嚒嚒。”
“诺……”
姚媚雪正为锦桃的事儿发愁听了小太监的回报心里倒是有些主意可却慌了一旁的樁儿。
“小主,娘娘嘱咐咱的事儿还没办好呢,现在就出了人命了这可怎么是好呀。”
“你慌什么。死了更好,拿着供状给他按上手印就算他招供了。在算他个自尽也没人会在追究什么。不过是个老太监。”
“小主,这老太监也是贵妃身边的人呀。”一旁的主事儿太监有些听不过去在一旁沉声道;
“那公公自己去回皇贵妃的话儿吧。”说罢姚媚雪转身便要走却被陆离一把拦住,狠狠瞪了一眼那多嘴的太监,厉声道;
“还不快按着小主子说的做。”
“哎……哎……”皇贵妃交代审问的,若是什么也审不出来实在是说不过去,慎行司也的落个办事里的罪名,更何况,常福本就要不成了,话没问出来却闹出了人命慎行司可担待不起。
“那就交给陆离嚒嚒回禀皇贵妃娘娘了,我先告辞了。”姚媚雪双眸流转说不出的媚气。陆离连忙低着头奉承了两声恭送她回去了。
陆离将供状递给徐瑾瑜时徐瑾瑜正择选明日接见陵王的宫装。瞟了陆离一眼道;
“既然办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就去做这还用本宫教你么?”
“奴。。奴奴婢,奴婢有一事要禀告娘娘。”
“嚒嚒有话就说,这样吞吞吐吐的难道本宫还能吃力你不成。”徐瑾瑜会身瞟了一眼陆离淡淡的笑着。
“奴婢是想请示娘娘,那几个奴才该如何处置?”
“既然招供了就放他们回去。”
“可是,有人怕是自己回不去了?”徐瑾瑜眉头一皱冷声道;
“什么意思?”
“常福已经暴毙……那个……那个锦桃丫头怕是……”
“本宫没空管这个丫头那个太监,打发回去便是了。”徐瑾瑜听着陆离磕磕巴巴的说着有些不耐烦的拧着眉头道。
“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眉儿一挥手陆离便悻悻的退了出去,一旁的小宫女马上迎上来问道。
“嚒嚒皇贵妃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都打发挥各自公里去,难不成还等这死在慎行司么?”徐瑾瑜没有那陆离当回事儿,言语之间自是轻慢,陆离有气也只能冲着小宫女发泄发泄。当夜,樱纤与锦桃便被放回了落玉阁,小波子打折了一条腿被抬回了储秀宫,陆蝶音等了半宿得到的却是常福暴毙已经拉去火葬了。就算她在养心殿外诡了一个时辰,整个人都冻得发僵了,可皇上终究是不肯见她。只派了贾平通传一声明日宫中有贵客,贵妃自重,便再无音讯。
沬夏在落玉阁中冻了两天两夜了,见着樱纤满身是伤的扶着锦桃回来连忙安顿二人在榻上歇息,自己笨手笨脚的点起枯枝来……
“小主,这些粗活那是您干的,您放着,奴婢来。”樱纤一句话惹得沬夏的泪水顿时决堤。转身轻轻抱着樱纤与锦桃哭的泣不成声。
“是我没用,是我护不住你们。都是我没用。”
“小主奴婢们好得很,什么事也没有呀。”
“进了慎行司怎么会什么事儿都没有。”
锦桃抽了抽鼻子,抱着沬夏的手紧了紧。
“真的没事儿不过是些皮肉伤,过两日就好了。”
“药,景河送过很多药来。我去找找。”
“小主,景太医的药珍贵,奴婢们真的只是皮肉伤,没事儿的。”任由着樱纤与锦桃拉着她苦苦劝说,她才肯留在她们身边,见二人有些睡意沬夏便又添了些柴火,本已经哭的通红的眼睛泛着红肿,恍惚之间手背被枯木划伤也丝毫没有感觉。
这一夜,落玉阁静极了,殿内发着微微火光,榻上睡着樱纤与锦桃,而沬夏只是蜷缩在她们身旁,静静地守着,生怕她一眨眼,她身边唯一的两个亲人便被抓走了,她一眨眼便又剩下她一个人……
清晨的阳光透着金灿灿的光芒,可惜就是照不进落玉阁,在坤宁宫的时候,沬夏总是懒洋洋的感受着清晨的阳光,瞪着锦桃调皮的对她笑着,唤她梳洗……
“锦桃……”沬夏轻声呢喃着。喊着她的名字。
“啊……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却将她的梦划得支离破碎。沬夏猛地起身只见这樱纤捂着嘴巴,眼睛里的泪水滚滚而下。
她顺着樱纤的目光看着,只觉得脚下瘫软,双目瞪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随即却冲了上去抱住锦桃的身子,用力的晃着她。
“你快起来,锦桃你快起来,你再这样调皮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主。”樱纤上前拉扯着她却被她狠狠甩开。
“锦桃……你还没给我做水晶糕呢,你说过离开落玉阁你就给我做水晶糕的……将局,你舍得抛下我你舍得跑下他么?你给我起来。”
“小主……锦桃已经……已已经断气了。”樱纤分不清自己颤抖的声音是因为锦桃的死给她的打击,还是因为殿内实在太冷了。
“不……”
“她的身子都凉了。”
“一定是她冷了,这屋子这么冷,我的手也是凉的,你摸摸。跟锦桃一样,樱纤你帮我把她抱上炕去。”樱纤看着那满是血迹的砖石,锦桃自尽了……可沬夏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