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惜春产子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可宫里却传的沸沸扬扬的,有人说皇贵妃气量小不能容人,也有人说惜昭仪是因为皇贵妃责难有些难产的,景娆找到陆蝶音的时候她正哄着绾月坐在矮炕上,扑了一下子的布偶,绾月随手抓这一个咿咿呀呀的笑着。
“姐姐。”景娆福了福身子面带笑意的褪了披风。
“怎的来的这样早。黎儿呢?”
“黎儿由乳母照看着,好得很。”景娆笑笑顺着陆蝶音的目光坐在边上。杏儿奉了茶边带着殿内的人退了下去。
“姐姐绾月的风寒可好了?”
“呵呵,她的风寒你最清楚,你瞧着可好了。”陆蝶音淡淡一笑随即又逗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姐姐没有去宝华殿,可听说宝华殿生了大事儿么?”景娆捧着茶碗,温热的感觉握在掌心,觉得格外的安稳。
“左不过是别人害我,我又害别人的把戏,没瞧见不是更好。”
“可这会,皇上是丝毫没给皇贵妃面子,因为祈福的事儿已经训斥了,这会惜昭仪产子艰辛,皇上当即下旨满月便封惜妃,可丝毫没提册封皇后的事儿。”
“只可惜便宜了上官潇潇,这会到让她搏了个贤德的名声,这回正人人称赞的。”
“她是有皇子的人,本来是依附徐瑾瑜搏些小恩宠的,做什么都替着徐瑾瑜说话。可这回却是在为了她自己,这其中因由你可想过?”陆蝶音看得清透,上官潇潇本只是诗书棋画的才女,大学士的女儿这也不足为奇,只是心气高,为人又单纯不可能一时间有这样为自己铺路的念头。若是有这样的心,一开始也不会选择跟着徐瑾瑜……
“姐姐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景娆沉了沉眼眸,突然猛地抬起头拧着眉头。
“夏儿找过我。”
“她找你做什么?”
“她找我要了催产的药……莫非……”景娆不敢再想,她知道沬夏有心想要复位争宠,可她一直以为她会找陆蝶音,却万万没有想到她找的人是上官潇潇……
“许是你想多了。”陆蝶音目光一紧,不漏声色道。
“也许是吧,前些日子我在她额头刺了个朱砂桃花的印记,额头上的疤痕算是都遮住了,人可比以前更美了。若她真有心想要复位,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她若是有心自然最好,这两个孩子也有个依靠,你与我终究不的恩宠,不比皇上心里还是有她的。”陆蝶音抱起昏昏欲睡的绾月起身在殿内走动着,轻拍着孩子的背,不一会绾月便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看皇上对云贵人就知道了,从娘子直接封了贵人,若不是太后拦着,现在还在养心殿伺候呢。”
“钟粹宫虽然远些可也是个好地方。”
“总比过落玉阁好,名字不吉利地方也偏僻。”景娆起身叹了一声。
“姐姐还是在宫里好生照看绾月吧,这些日子也是称病不出去反而更好,再过几日陵王的妹妹便要与徐家联姻,咱们躲得远些也免得生了是非。”
“恩我知道了,你早些回去吧,黎儿久了瞧不见你又要苦闹了。”
“恩。”景娆系上披风在绾月水嫩的小脸上摸了摸便离开了。陆蝶音坐在榻上愣了半晌,又瞧了瞧怀里的孩子,这宫里的人各自皆有命数,谁也改变不了谁,甚至改变不了自己,她从前的抱负,热血,那性子早就被这皇宫的棱角磨得混圆。
“娘娘您别摔了,这都是您最喜欢的呀,样样价值连城,娘娘摔了可在就没有了。”
“你什么意思,皇上不会再赏本宫了?”徐瑾瑜瞪圆了眼睛看着眉儿,眉儿自知说错了话,愣在那不敢吭声,只听砰地一声一只连理枝的花瓶在她脚下摔得粉碎。
“去吧姚媚雪给本宫叫来。”
“……诺……”眉儿一下子吓得不轻声音有些颤抖着,赶忙应下便跑开了。姚媚雪在绛雪阁正要午睡,听着眉儿急急的来就算不情愿也只能简单地收拾一下便跟着去了承乾宫,徐瑾瑜脸色铁青,端坐着一言不发。只是瞟了一眼姚媚雪,冷冷的道;
“你可知道本宫找你来为了什么事?”
“嫔妾愚钝。”
“哼,你愚钝?你若愚钝这宫里可还有聪慧的?别以为本宫不知道,这些日子趁着本宫忙着,你是怎么狐媚勾引皇上的。”
“娘娘赎罪,嫔妾不敢。”姚媚雪忙跪在地上,破碎的瓷片把膝盖隔得生疼。
“本宫找你来不是兴师问罪的,你前些日子可见过,慕妃?”
“嫔妾许久没有见过慕妃了,她不是在替娘娘主持宝华殿的事儿么?”
“不是你?”
“嫔妾愚昧请娘娘明示。”姚媚雪只觉得背后的汗水被风吹的刺骨的寒。
“本宫只觉得上官潇潇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这样聪明,原以为是你从中蛊惑,现在看来,这宫里还有本宫看不见的人,远远要比你机敏。”徐瑾瑜白了一眼姚媚雪,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儿以及自己的疑惑偶都说了出来。姚媚雪皱着眉头道;
“娘娘是觉得上官潇潇先是保护惜昭仪,百般照拂,然后自己又累病了,人人同情,称赞,可娘娘才刚去责罚两句,她便出了事……这事儿却是蹊跷。可嫔妾绝对不敢对娘娘存有二心。”
“你起来吧,本宫知道。”
“那你说这宫里还能有谁呢?”
“娘娘可曾留意过落玉阁?”
“你是说苏沬夏,她能有什么能耐,若真有也不会一败涂地,已是废后还能生什么是非不成。”
“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眉儿,你去打探一下,最近落玉阁有什么动静,不管她有什么念头,本宫都要让她永无翻身之日。”徐瑾瑜的目光浸了毒一般阴冷,看得姚媚雪四肢僵冷想动只觉得手脚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