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局自己去了慎行司领了罚,虽是铁骨硬汉,可军棍之刑也是要了他半条性命。立人赶到时宏启正一个人坐在紫金龙榻上喝着闷酒。看来这次他是真的误会皇后了。
“皇上,奴才再去给您温温酒。”
“立人,你回来了。”
“诺,奴才在。”
“呵呵……”
“皇上,是否先派人请五王爷先回王府?”
“五弟?对呀,五弟还在宫里,正好陪朕共饮。去叫他过来。”
“哎,奴才遵命。”
立人穿过庭院走得极快,匆匆赶至祥庆殿,见宏夙正在一个人下棋。神情悠然。
“哎呦我的爷呀,都这会了您怎么还在下棋呀。”
“皇兄未曾召见本王,本王不在这下棋,干什么去?”
“皇上就是叫奴才来请王爷的。”
“皇兄回来了?”宏夙落了白子却发现这黑子已经赢了索性散了棋盘起身道。
“皇上今儿心情不好,才刚发落了将大统领。”
“皇兄昨儿不是才有美人在侧,今儿怎么就发了这么大的火。”两人便走边说着,立人挑着简要的事儿大概说了一遍,因着走得快快刚说完便到了门口,立人撩起帘子目光好似充满同情一般看着宏夙。
“王爷请吧。”宏夙不由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依旧是那逍遥不据的笑容。
“臣弟给皇兄请安。”
“你来了。陪朕喝酒。”
“皇兄酒量极佳,臣弟可喝不过皇兄。”
“呵呵,你什么时候喝酒还这么多话了。”
“那臣弟一时酒醉,说错了话皇兄可先答应不罚臣弟。”
“哼。”宏启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青铜五龙九尊仍的老远。
“你都听说了?传的倒是够快。”
“皇兄这是在恼皇嫂?”宏夙捡起九尊放在一旁,又拿了两盏素纹酒盏斟上酒与宏启一人一杯,拱了拱手自己先饮了。
“恼她?她机关算尽,竟然算到朕的头上来了,惘朕那样信她。”
“皇兄若是信,就不会这样了。”
“不信?你给朕一个不信的道理,绣梨是她的陪嫁丫头,除了她还有谁能让绣梨这么做?除了她还有谁能让梁美人不敢反抗……且绣梨自己是认了的。”宏启语气激动可到了最后却是难以置信的无奈。
“皇祖母去了,难道朕这些年对苏家,对她还做的不够么?”
“皇兄,皇兄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迁怒与皇嫂呀。”
“这一件事?你知道朕去瞧她和孩子,她是怎么劝朕的么?她劝朕去德妃那,这次又把人送到朕的床榻上来了,哈哈哈好一个贤后。”
宏启神色颓然,他想不通为什么夏儿会变成这样,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理由相信这根无关。二人共饮了几盏宏启倒是有些微醉了……
“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皇后。”
“皇兄,既然皇嫂来了,那臣弟先行告退了。”宏夙起身拱了拱手,见宏启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外头阳光正好,又是桃花盛放的时候,沬夏一身素装,脸上不施粉黛,虽依旧容颜绝世,却多了几分憔悴。他看着她,本想抚摸她脸颊的手凝在半空中,脸上化作灿烂温和的笑。
“皇嫂别来无恙。”一句皇嫂将二人隔的天南海北一般遥远。
“王爷。”沬夏苦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一年?两年?都不是,不就之前,只不过是匆匆一瞥。
“本宫有事求见皇上,皇上可在里面?”
他微微侧了侧身子。
“皇嫂请。”沬夏于他擦肩而过,不过片刻的靠近,便足以让他清晰的闻见她身上的淡淡的薄荷清香……她还是什么也不知道?也好,就这辈子什么都不知道吧。
沬夏步子迈的深沉,不过百十步却仿佛走了许久。
“臣妾参见皇上。”沬夏站在远处,殿内昏昏沉沉的,弥漫着酒气,却许久听不见皇上的声音,只远远瞧着逆着光的男子,笼罩在阴沉的暗影下。
“臣妾恳请皇上奉绣梨为采女。”
“……”许久的沉默,大殿之上一片死寂。
“皇后就这么迫不及待?苏沬夏你是有多想朕怀了身侧拥着伴着别的女子。还是你这么急着充斥自己的羽翼,把人安排到朕身边来了?”
她只觉得心暮地一沉,他原来是这样看自己的。在他心里,自己是这样的人,那他自己呢?靳可岚日夜留在养心殿又是为了什么?沬夏倔强的忍住眼中的泪水,仰起头看着上座的男子;
“臣妾恳求皇上册封绣梨为采女。”
“皇后的人,皇后自己安排。”
“那皇上的人呢?”
“你想说什么?”
“靳可岚。皇上不是让臣妾给拟名分么?臣妾拟好了,皇上可要听。”
“臣妾请旨,册封靳可岚为岚妃,蕙质兰心不正是皇上最爱的么,臣妾就是不够这般,才得皇上厌弃……”
“出去。别让朕再看见你。”宏启声音沉极了,冰的好像没有一丝温度一般。沬夏缓缓起身,她很想靠在这个男子怀里,不在强忍泪水。她想告诉他,这一切她也毫不知情,可他会信么?
风有约,花不误,岁岁如此,永不相负……这话她记得,一辈子都记得,可他还会想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