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格外冷清,太后推脱病着,也不愿见人,皇上早起去请过安,贤妃一直在旁伺候着,皇上对她也格外恩厚了些,倒是每次沬夏去慈宁宫都被赶了出来,宏启知道她委屈也说了不必再去。徐瑾瑜越发乖觉,懂事可宏启却始终不愿见她。
“苏贵人还是要去慈宁宫?”宋挚念双手捂着掐金丝的暖炉与沬夏走了个碰面,不屑的语气更是不愿看她一眼。
“给贤妃娘娘请安。”
宋挚念娇柔一笑,细着嗓子道;
“原是本宫忘了,苏贵人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是该给本宫请安的,倒是那日本宫没有白教你,看来这规矩不教是真不成了。”一阵风雪,华羽上前给宋挚念紧了紧斗篷小声道;、
“娘娘还要去服侍太后用药,去晚了耽搁了怕是不好。”
“恩走吧,本宫还要侍奉太后,不像贵人,这般清闲,太后也是怕贵人辛苦,连慈宁宫的门都不用近呢。”
“贤妃娘娘难道觉得不用进慈宁宫的门是福气?”沬夏见宋挚念牙尖嘴利本是懒着理她的可越是见她跋扈嚣张就越发不在同情她当年的失子之痛。
“你……哼,看来苏贵人的规矩还是没有学好?”
“尊本本在人心,贤妃娘娘教的规矩嫔妾是段段不敢忘的。终身受教。”
宋挚念被沬夏的目光看得一个激灵,扶着华羽便径自离开了。樱纤有些欣慰的笑笑。
“小主终于学会保护自己了。”
“以前我千般忍让她,是觉得她曾经小产又受了惊吓实在可怜,可如今看着她是不需要我来可怜的。眉心这道疤也算我跟她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小主本部亏欠她的。”
“后宫之中,你在算计别人的同时有哪里知道有谁在算计你,我只是不想在多个敌人罢了。”沬夏摇摇头无奈的笑着。望着慈宁宫的大门叹了口气转身之际便瞧见宏夙站在远处看着她露着明媚如阳的笑容。
“给宁王请安。”宏夙有些嘲讽的笑道;
“你我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规矩而已,王爷何时入宫?”
“今日,来给母后请安。”
“那我就不打扰王爷了。”
“夏儿……”
“恩?”
“没事,当日你送我的镯子听苏奕说是你母亲的陪嫁,我是想还是物归原主。”
“王爷救命之恩本无以为报,王爷若是不嫌弃,便留着吧。我也心安些。”
“好。”还是还想说什么可欲言又止的终究化作宠溺的笑容与她对视一眼便入了慈宁宫……
沬夏的生辰,宏启是用了心思的,御花园的亭子里插满了桃花,放入之身春天一般。
立人去请沬夏时已是傍晚,落玉阁寂静一片……
“小主请吧。”
“樱纤把我的斗篷拿来。”
“小主还请用着丝帕蒙住眼睛。”
“蒙着眼睛?”
“这是皇上的吩咐。”沬夏结果丝帕系在双眸之上闭着眼睛任由樱纤扶着上了软轿。一路摇摇晃晃,下了轿撵只觉得眼前越发明亮了起来。宏启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依旧如当年在琼华殿那般娇柔动人。若说哪里有变化便是她的眼中少了些温柔多了些刚强。
“臣妾给皇上请安。”说着宏启含笑解下她眼睛上的丝帕,看着她惊喜的目光心里才有了一丝宽慰。
“这桃花儿是……”
“冬日天寒,桃花培育不易,你若不及时赏玩怕是辜负了。”沬夏走进花枝玉指划过便感受着花瓣的柔和。
“冬日天寒,这桃花是从哪来的?”沬夏惊喜的睁圆了双眼。
“在冷的地方也有温暖。只要用心,便能得到。朕想让你知道,这宫里冷,可是朕的心是暖的。”宏启一脸认真的看着沬夏只见她娇柔一笑,不轻不重的道了一声;
“谢皇上。”一句谢那样客气那样疏远。
“外头冷,呆久了怕是要受风寒,朕已经命人给落玉阁送了些桃花枝去,含苞待放,也能多看几日。”
“皇上龙体要紧,可皇上若是愿意可否陪同臣妾一起走走。”
“好。”
立人与樱纤跟在她二人身后一路先聊着走回落玉阁。
“这小主的生辰在正月,正月里也是喜事连连呢。”
“公公这话儿怎么说。”
“过了正月二十梁国的慎雅公主便要入宫了,差不多那个时候,宁王爷也要大婚,可不是喜上加喜的好事儿么。”
“宁王大婚?可知新娘子是谁家千金?”
“这不就是……”
“立人。”立人话还没说完便被宏启打发了差事,说是皇贵妃梦魇想见皇上,打发他带太医去瞧瞧。
樱纤眨了眨眼睛,便将立人说的话藏的一干二净。
正月十八将局一直思念锦桃,终于来落玉阁祭奠,这一天是锦桃忌日。将局便有守在树下不肯离开。他问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问沬夏,可知道是谁害死了锦桃,沬夏沉默了半晌便对他讲了当日的事情经过。
“锦桃是失了清白自尽的,可这账我一定要讨,玉贵嫔没有杀锦桃,锦桃却也是因为她死的,我如何能看着她逍遥自在,扶摇直上。”
“可是她现在有了身孕,小主又能如何。”将局才刚回宫满脸的胡渣看着颓然苍老。
“身孕?后宫的女子有身孕又能如何?有孕者能平安产下孩子的又有几人?”沬夏的目光冰冷阴寒,纵使将局沙场征战多年也觉得不寒而栗。
“那小主的意思是要如何?如果我能做的,我就是舍了性命也要做。”
“我想找出侮辱锦桃的那两名侍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将局一头雾水的看着沬夏眉头拧成一个团。
“大统领只需要找出那两个侍卫便是了。”
“好。小主只管等我的消息,不出三日比给小主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