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夙大婚,宏启亲自前往宁王府主婚,一套大礼下来宏夙都是表情,即便丝竹礼乐再为喜庆,也瞧不见他半点笑意,宏启虽然又怒却也不好发。一直隐忍着。嘴闲事儿多的人自是免不了议论一番…………………
“礼数都结束了,皇上该起驾回宫了。”立人在身侧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宏启蓄了一丝笑意,接过宁王与王妃递过来的喜酒看着一身喜服的女子摘下大红的盖头露着天真的笑意。
“这杯酒是莫兰敬皇上的。“靳可岚仰着嘴角依旧如她在草原上的风采,皇宫内院走了一遭,宁王府才是她心心念念的归宿,皇上肯成全她已经让她喜不自胜了。
“朕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宏夙一丝苦笑,心不在一处如何相结相伴同心终老?
“谢皇上。“
“只是委屈你了,以后便不再是靳冬里的郡主了。“
“我不在乎这些。“宏启笑笑拍了拍宏夙的肩膀便带着立人将局回了皇宫……洞房之内二人尴尬的坐着。靳可岚从含羞带笑的娇羞到嫁给心上人的喜悦,再看着宏夙的表情心里一丝一丝的凄凉之意便渐渐生了出来。
“你心里始终还是装着她?“
“是,情有独钟便是忠于一人。“
“那个人就不能是我么?“
“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既然口口声声的说你情有独钟,为何就不能为了她去争取?“
“那种感情一直都在,只是从开始的炽热慢慢变得温热罢了,就是这样的温热恰到好处,心冷的时候便不再那么冷了。”
“你的心容得下天下,容得下苏沬夏就是唯独容不下我?”靳可岚嘲讽的笑了,笑自己这两年多的自作多情,可她心里依旧不服气看着宏夙恨恨的说道;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对我情有独钟。让及后悔没有珍惜与我相处的日子。”说罢变头也不回的出了主阁自己到西暖阁睡下了…………
一连几日天气怪异,鹅毛般的大雪在大春之后依旧飘飘洒洒。
“这天气怪异的很,大雪纷纷的,都快三月了,往年这个时候花都开了。”景娆坐在暖阁之中,吃着蜜桔嘟嘟囔囔的说道。
“可不是么,礼祭司的掌司也上奏了奏疏,说什么天像不详,乾坤阴阳不协,奏请皇上早日立后,也可缓太后缠绵病榻,。”上官潇潇挑弄着地龙里的炭火,漫不经心的说着,只听着景娆嗤笑一声说;
“呵,立后可就结了太后心病,就算不能痊愈,人也好了大半。”
沬夏静静的坐着见二人瞧着她半晌白开口道;
“立后不见得是坏事,后宫妃嫔人也不少,论家世,品行,子嗣其实都远远轮不上徐瑾瑜,只是太后不愿皇上立旁人,皇上现在也没有立后的打算。”
“那这宫里总要有人主事才行呀?”
“贵妃娘娘不就是协理六宫之人么?现在六宫之事全然凭贵妃娘娘之意,大皇子又开蒙受教皇上最近也颇为得意不是正好么。“
“说着这儿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们,陵儿捡回一条命,也是我捡回一条命。“
“贵妃娘娘只要您初心不改,你的福气在后头呢。“景娆语气怪怪的却是实心实意的希望上官潇潇也能好过些,经过了这么多,她竟有些放下了。景河与陈曦去了云南,行医救人,闲云野鹤,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当真让人羡慕………
“你们聊着,我今儿答应了带黎儿去音姐姐那陪绾月玩的。一会再耽搁怕是绾月要哭了。“
“快去吧。樱纤,去拿些蜜桔,娆儿你给音姐姐也带些去。我………过些日子再去瞧她。“景娆会心一笑点点头便跟着樱纤走了。
“玉贵嫔那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为了名誉皇上只说与她死生不复相见。并为处置。”
“她腹中的孩子始终是皇上的亲骨肉,皇上不忍也是有的。”
“哼,那便这样便宜了她?”
“还能怎样?就算你要报仇撒气,至少也等她生下孩子再说呀。”
“……………………………………”沬夏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嵌进皮肤里却没有丝毫感觉到痛。只是木木的点点头。上官潇潇坐了一会便也回去了,免得雪积住了,湿滑难行………
“王爷一路辛苦,快请。”立人低低的弓着身子,挑开门帘,一身月银锦袍披着墨色狐裘的男子,阴柔霸气的款款而来。
“臣给皇上请安。”说着齐锌瞟了一眼上座的宏启。行过礼便起身由立人引着坐在了一旁。
“朕请你来,相必你也知道是为何了吧?”
“呵呵,皇上的意思岂是微臣猜得出的?”
“你的亲家徐大人没少找你吧。”皇上挑眉浅抿了一口茶平静的说道。
“是呀,姻亲之间走动还劳皇上惦记。”
“朕到时也希望能与陵王多走动走动呢。”
“臣这不是来了。”
“人来啦?还是心也来了?”宏启垂下眼眸淡淡的问道。
“皇上希望是人来便是人来,希望是心来便是心来,齐家世代便是如此。”齐锌收起往日的不羁笑容一本正经的说着。
“那朕便安心了。立人送陵王出宫吧,入夜了一会儿怕是雪下的大了不好走。“
“诺。“立人引着齐锌一路走着,到了宫门处齐锌回头说道
“前面便是宫门了本王找得到路,你也早些回去复命吧。”
“这…………”
“这远离内宫,本王想看看这皇宫大内的雪景,皇上不会这样小气吧。“齐锌玩味的笑着。立人也只好恭敬的行礼离开了………
“你找我来干什么?苏沬夏你害我还不够么?”
“你害的人还少么?”
“你什么意思?”
“若不是你锦桃又怎么会自尽?常公公又如何会惨死?”
“这是皇贵妃的意思,你有仇自是找她报去。抓着我干什么?”
“从你入宫便是徐瑾瑜的心腹,军师?她做了多少事,这里便有你多少事。“沬夏一身碧色斗篷包裹着娇小玲珑的身子,却也散着冰凉的寒光。
“呵呵,那你呢?你就从来没有害过人?且不说你设计陷害我,云贵人的孩子是怎么没得?惜妃是为何早产的你以为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姚媚雪疯癫的嗤笑着。
“说来我到是更同情你,一直被人算计利用,太皇太后为了苏家给你下毒,皇上为了笼络苏亦格外恩宠眷顾,可如今呢,太皇太后死了,天下太平,皇上也用不着你们苏家了,你还不是跟我一样,难道你依旧以为你是那个身份尊贵的皇后?“
“你想挣位份,挣恩宠,就非要踩着被人的尸骨给自己铺路么?“
“不铺路我就无路可走,你出身高贵,什么都来得那么容易,可我呢?为了帮扶皇贵妃才得以入宫,凭什么你们什么都有,我却如同草芥尘埃,由着你们踩在脚下,连要个孩子都不能凭自己的心意。“姚媚雪的眼泪格外的动人,也许是因为沬夏从来没有见她哭过的原因吧。
她一步一步走向城墙边上,回头对着沬夏皎洁一笑。
“你不是就想要我的命么?好呀,今日我死在这儿,你也有脱不了干系。“
“就是要我陪葬我也要看你是如何死的。“沬夏走进姚媚雪,她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惊恐,躲闪着沬夏。
“苏沬夏这个疯子。“姚媚雪惊恐的看着她一点一点压低自己的身子,抵在城墙的豁口,只觉着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不听使唤的往下坠。
“哈哈哈哈,你就这样想陪我一起死,好呀,来呀。“姚媚雪索性不再紧绷着身子,往下直直的坠去,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随着她下去的却只有沬夏的一件斗篷。
砰地一声,姚媚雪落在积着厚厚白雪的砖石上,只有一声闷响。沬夏死死地盯着她落下的方向,几乎忘了自己还在另一个人怀中………
“去看看怎么回事儿。”下面的侍卫边喊着边朝这边走来,齐锌蹲下身子用墨色狐裘包裹住沬夏单薄的身子,缓缓的朝石阶走去。瞧着黑漆漆的城墙侍卫也并未近身来瞧便有巡逻去了…………
“你真是个疯子。”齐锌松开沬夏冰冷的身子,满眼腥红的怒视着她。
“是呀,我就是疯子,就算是亲手杀了人,也丝毫不眨眼睛的疯子。”寒风吹过,沬夏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身子不免跟着风瑟瑟发抖。齐锌脱下狐裘裹紧紧的裹住她的身子,依旧带着狠狠的怒气。
“杀人?杀人又算得了什么?可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上来拉住你,你就和她一起摔下去了。你说你是不是疯子…………拿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你觉得值吗?”
“换她的命是为了给人偿命,值得。”
‘谁?“
“锦桃。“齐锌一愣,他想起初次见她的时候正是德曦夫人大丧,他在御花园见到她时她自称锦桃……………………………
“这个人对你就那么重要?”
“是。”齐锌转身黯淡了双眸。这样的女子,真是如同那在伤口上的药,虽然疼,却可以治伤,让人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