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慧蓉却丝毫未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迎上燕宏启冰冷的目光。才回头环顾了四周女子皆绷着脸不敢言语。气氛格外尴尬。沉默良久徐韵道;
“今儿是瑾瑜的生辰,难得聚在这。知琴去把哀家的杏花陈酿拿来。”
“杏花陈酿?可是母后珍藏了二十多年的那坛?比瑜儿年纪还要大呢?”
“你这丫头的记性可真好,一晃二十多年了。这坛酒还是你父皇当年与哀家一起埋御花园的杏花树下的。”
“那个时候,那还叫上林苑。”
燕宏启目光投向大殿门外捧着燕泥瓷坛的知琴。燕宏启还年幼的时候曾眼巴巴的看着那杏花树。母后说那底下埋着一坛酒,是他父皇与母后一起埋下的。徐韵说等他长大了,成亲娶妻了,就挖出那坛酒。可宏启大婚那日徐韵并没有提起此事。
知琴笑盈盈的扶着酒坛。
“太后珍藏了这么多年,今儿也就是贤妃娘娘寿辰,要不,太后可不舍得。”
“今儿高兴,在座的妃嫔也同饮。”
“谢太后赏赐。”众人齐齐起身谢恩,立人一挥拂尘身后的侍女便拿了青玉酒壶将各人酒盏斟满。杏花香甜混着女儿红浓郁之香飘而四散。
“芙儿呢?”沬夏轻声问道。
“她不爱这热闹,躲在寝殿逍遥自在呢。”宏启嘴角微微上扬。宏芙虽然跟他不比与宏夙亲近,但却是他最疼的妹妹。因为燕宏芙与她很像,却又是另一个截然相反的他。她总是可以不顾后果的顺着自己的性子做事。可是他却不可以。
沬夏看了一眼徐瑾瑜身旁的姚媚雪。缓缓说道。
“姚婉仪怀着身孕,怕是不宜饮酒,不如换了梅子汤,酸甜可口,又不损胎儿。”
燕宏启冷声到了一句好。便是应允了。
“还是皇后想得周到。”徐韵吸了口气听不出褒贬的来了一句。
樱纤岁应了声自己却站在沬夏身后没有动弹。吩咐着身旁的宫女自行准备。沬夏浅浅笑着,两人日夜同处必然是最知晓彼此心思的人。
“昭仪姐姐早起吃错了东西,这酒虽好可还是身子要紧。皇后娘娘不如多赏赐一碗梅子汤吧。”景娆淡淡的说道,目光看着隐隐作呕脸色有些蜡黄的宋挚念。额头间那一抹朱砂痣也黯然无光。
宋挚念勉强的扯扯嘴角算是感谢。
“好。”沬夏柔声应道。
“臣妾祝愿贤妃娘娘美貌常驻。”陆蝶音白了一眼夹着嗓子姿态谄媚的梁慧蓉。
徐瑾瑜也只是举举杯意思一下,目光便投降上座的宏启。
“嫔妾祝愿娘娘凤体安康,早些怀上龙嗣。”徐瑾瑜羞涩一笑。上官潇潇的话总是一语双关。各怀心思的人听到的自然也不同。陆蝶音理解的其意便是对徐瑾瑜深深的嘲讽,听闻先帝驾崩时她也是第一个怀上孩子的,可不知怎么的。竟然小产了。徐太后对外的解释是因为她哀思过渡,动了胎气。可一月有余的孩子尚未成形。哪有什么胎气可动呢?后宫女子能见到皇帝的也就那么几个。除了沬夏他对谁都是淡淡的。偶尔的宠幸,赏赐,在他看来不过都是拉拢人心的手段罢了。
酒过三巡,除了没有饮酒的姚媚雪、宋挚念。还有酒量甚高的陆蝶音,众人皆是微醺之态。
徐韵清了清嗓子道。
“时候不早了,哀家也乏了。大家都散了吧。”
虽是微有醉意可众人也是知晓徐韵用意的。见她说乏了也都推脱着就醉回了寝宫。宏启看着双颊泛着粉红的沬夏目光恋恋。沬夏却起身道。
“臣妾不胜酒力,先行告退啦。”说罢樱纤便扶着她的手。朝殿外走去。
“皇上。”宏启想起身拉住她却被一旁的徐瑾瑜紧紧拉住。撒着娇唤道。落在沬夏耳中那样锥心的难受。
看着走出殿外那抹身影,他的目光转瞬又似镀了玄冰一般。
“夜深了,爱妃先回寝宫吧。”
“臣妾今日听戏,记住了一句话,皇上可要听听?”
“好你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燕宏启微微愣住,思索着这句话,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自己也想不出是什么时候心里深深藏了一个人的。
“今儿是十五,你猜猜皇上回去谁那?”梁慧蓉娇笑着看着并排走着的顾倾颜。
“这有什么好猜的,明儿自然会知晓。反正不是你我。”顾倾颜手中的柔纱帕
子一扬,迎着月光掩唇娇笑。
“这可是够热闹的。贤妃娘娘的生辰可真会挑时候。”
“嘘。小心隔墙有耳。”
顾倾颜伸着是抵在唇边四下环顾了一番。
“梁妹妹还是早些回寝宫吧。夜深风寒重。免得伤了身子。”
“谢姐姐关心,妹妹先告退啦。”梁慧蓉自是明白顾倾颜的意思。宫墙之内,一句错话足以要了个人性命,何况是她区区一个美人。
“娘娘,要是觉得头晕,就在这歇息一会吧。”
“樱纤,我没事。你瞧,今儿的月亮多圆多亮啊。”
“今儿是八月十五,正是人月团圆的日子。”樱纤这句话一出口便后悔不已。
“奴婢、、、”
沬夏挥挥手浅浅的笑着。
“没事。咱们去琼华殿走走吧。许久未去啦。”
“今儿夜深了,明儿早上奴婢陪您去。”
“入秋了,琼花开不了几日了。花期将过。在不瞧瞧就真的错过了。”
“这四季交替的,琼花落了,娘娘不还能赏梅么?”
樱纤一时不知说什么,看着倚着假山的沬夏。
“父王宠爱的那个侧妃,她姓梅。王府的后花园种满了梅花,红梅簇簇当真美极了,可每每瞧见父亲陪着她在园中踏雪赏梅,哼本事多么惬意的场景,我却说不出的厌恶。因为她,毁了母亲与父王的多年恩爱。”
沬夏两行清泪缓缓滑过。
“娘娘。”樱纤轻唤一声终究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没事,走吧。随便转转,去哪都好。”
嘴上虽然说着没事可沬夏的心却是怎么都沉静不下来。樱纤就跟在她身后静静地走着。
“皇上。”
徐瑾瑜轻声唤着宏启。
“臣妾与皇后真的有云泥之别么?”宏启看着双眸含泪的女子有一丝说不出的怜悯,她还是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喊着启哥哥的孩子。
“朕,对瑾瑜的宠爱没有变过。”
“那皇上答应臣妾,今夜陪臣妾赏月可好?”
徐瑾瑜仰起精致的小脸带着几分醉意,娇美的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子。满眼皆是爱慕。
“算是皇上给臣妾的礼物,位分荣华臣妾并不在意,只要有皇上的陪伴,就是瑜儿最高兴的。”
“好。”
宏启终究浅笑着应下了。
大殿之外只有立人与将局守着。本就少有人来的地方更显着寂寥。见宏启与瑾瑜双双而出。便识趣的远远跟在身后。
“记得小时候,皇上就爱坐在东宫的琉璃瓦上看月亮星星,起初可是吓坏了姑母。生怕你摔下来呢。后来竟习惯了父皇还笑着说皇上天生就是在高处的人。”
“呵,你不也一样,明明怕的很,却非吵着要跟上来。那时候便说你,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还有那次还从梯子摔下去了。压的立人好几天都没起来。”
“哈哈哈。皇上还记得。那时候姑母就说瑜儿像父亲,有胆量。”两人说着聊着。身后的将局看着远远拉长的身影对立人道。
“我说,今儿是十五,这皇上,不是应该去皇后娘娘宫里么?”
“呦这宫里的规矩,将大统领还这样清楚。莫不是有意跟奴才做伴?”立人见将局撇嘴暗暗笑着。
“立公公真会说笑。”
“这规不规矩的还不是看皇上心情。”
“得,这皇上可真够凉薄。难为皇后娘娘在韶关替他挡了一刀差点没了性命,这八月十五带着贤妃跑这赏月来了?”
“大统领这话可是掉脑袋的话。”将局提提刀,撇撇嘴巴。
“立人。”宏启轻声唤着。立人忙跑过去。
“去坤宁宫传话,朕、、、今儿不过去啦。”
“、、、、诺。”
“哎。”立人刚转身宏启有叫住他。上前一步摘下腰间的佩玉小声说道。
“把这玉佩给她送过去。”
立人接过来愣了片刻接过来。应着。
这玉佩是他册封太子的时候先皇赏赐的,这么多年从未离身。
“走吧。”
“我可不能离开,御前统领不能离开皇上。就像脑袋不能离开我的脖子一样。”
“奴才还是近身呢,该离开的时候就得离开,要不然您这脖子上头可就没有脑袋了。”立人白了一眼将局。
“哎,我是个粗人,立公公你可别吓唬我。”说罢憨笑着跟了上去。
月影朦胧。迎着微风,夹杂着些许花草香气。也有那一丝枯叶散发的凄凉。
“娘娘回去吧。夜里风凉,若在晚些锦桃那丫头又给着急了。”
“嗯。”沬夏起身拂拂裙摆。微红的脸颊格外娇媚。由樱纤扶着往坤宁宫走去。
“也不知道太皇太后近来可好?我前些日子去请安也被祥源姑姑拦住啦。”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需要静养也是有的。”
“可为何只有太后可以探望?”
“太后的面子总不能弗了。”
沬夏轻轻点着头,看着远处两人的身影摇曳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咱们从那边走吧。绕一下也好醒醒酒气”
见沬夏目光黯然樱纤顺着看去便知道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时谁。
“锦桃姑娘。”立人见到锦桃在永巷反复转悠着。好奇的拦下她。
“这个时候不在宫里伺候主子,你怎么跑这来了?”
“就是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姑娘家瞎转悠啥?”
说着锦桃竟嘤嘤的哭起来。
“要是娘娘在宫里我还在这转悠什么?从散了宴各宫主子都回来了。可皇后娘娘还没回呢。”
“淑妃宫里头可瞧了?永安公主那呢?”锦桃这话一出口立人之觉得背后隐隐发凉。忙问道。
“奴婢不敢惊扰淑妃娘娘与公主,只能借着送点心去瞧瞧。两宫都看了。方才遇见景嫔小主说散了宴樱姑姑陪着娘娘超御花园去了。奴婢正要去寻寻。”
“由樱纤陪着姑娘就放心吧。皇上陪奴才来坤宁宫传话,姑娘就一起回吧。娘娘一会就会回来了。你若这样去寻怕是要寻一夜,皇后娘娘回来还要再去寻你。”
见立人这样说锦桃才放心来。跟着一同会坤宁宫走去。果不其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樱纤就扶着沬夏回来了。见立人与将局都在颇有些意外。
“奴才给娘娘请安。”
“立公公,将统领快免礼。”
“锦桃怎么也不看茶?”
“公公自己说不喝的。”
“、、、、”沬夏瞥了她一眼。
“无妨,奴才是来给皇上传话的。”
“今儿十五恰巧缝上瑾贤妃的生辰,皇上这会陪她赏月呢。就不来坤宁宫啦。”
“立公公这话是在寒颤谁呢?”绣梨端着两杯茶水打内室出来愤然道。
“这、、、娘娘恕罪,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本宫知道,公公不过是说实话罢了。”
“这玉佩是皇上吩咐奴才转交给娘娘的。”沬夏接过双龙盘珠玉晶莹剔透尾处系着一枚同心结。
沬夏握住玉佩心中不觉一暖。
同心永结。
“奴才告退啦。”
“公公,将大统领,慢走。”樱纤招呼着送走了二人便去了内室给沬夏整理了卧榻。常福安排着小太监与绣梨一同在廊下守夜。
坤宁宫外的夜色那么沉,像是乌木压顶一般让人透不过气。沬夏不知辗转了多久在天微微亮起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娘娘,皇上早起上早朝去了。吩咐给您备了些银耳粥。还有青笋肉丝儿。都是你爱吃的。”
徐瑾瑜睡眼惺忪的扶着纱幔。露着一丝温柔的笑。
“等一会去把姚媚雪给本宫叫来。”
“诺。”
“皇上昨儿留在本宫这了可有人说什么?”
“皇上、太后宠爱娘娘,这谁不知道呀,您生辰珍藏二十年的酒都拿出来了,皇上皇后大婚也不曾有这待遇呀。谁还敢说什么?”
“哼。”徐瑾瑜舀起一勺粥轻轻送入口中。
昨儿还阳光明媚的天转到今日便阴沉沉的。
徐瑾瑜却觉得心情甚为明朗。
“嫔妾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你们都下去吧。”
徐瑾瑜瞧了一眼身后的一般奴婢轻声道。
“娘娘叫嫔妾前来可是有事?”
徐瑾瑜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了?怎的你还没有动静?别想着贪图皇上的宠爱。日子越长你动起手来就越麻烦。”
“嫔妾明白,只是皇后娘娘身边从来不曾离人,嫔妾一时还想不到该如何做。”
“哼,你明白就好。也不差这几日,你自己心中有数就是。”
“嫔妾还没来得及恭贺娘娘协理六宫之喜。”
“协理六宫有什么可喜的,本宫是要执掌六宫的人。”
姚媚雪,微微错愕。低下头诺了一声。
“没别的事你就下去吧,本宫在歇息一会。”
“诺。”
“娘娘。”
“皇上下了早朝就气冲冲的回了养心殿了。”小波子气喘吁吁的跑到沬夏身前,据了礼道;
“皇上喜怒那时常有的事儿,你大早上的慌什么,莫要冲撞了娘娘。”锦桃拿着象牙梳轻缓的梳着沬夏的头顶。缓缓道。
“奴才听说,是因为苏大将军与徐老将军的事儿。”
“哥哥?”
“世子怎么了?”锦桃票了绣梨一眼道;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世子好的很。是皇上不高兴了。”
“皇上不高兴那是要脑袋的大事。”
“皇上哪有那样暴虐。”
“锦桃你陪我去瞧瞧。”
“娘娘,我也去。”
见绣梨一副一副担忧至极的模样。沬夏终究是允下了。三人匆匆赶到养心殿便听见里头摔了茶盏的声音。接着便是立人退出大殿。
“呦娘娘您来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就是今儿早朝接到了弹劾徐老将军的褶子。”
“弹劾?徐老将军是国丈又是国舅何人胆敢弹劾。”
“呵,这言官上言君主,下言群臣。说的也都是是极要命的大事儿。皇上不理便是偏私。可这理也理不出什么来呀。”
“本宫可否进去瞧瞧?”
“这、、、”
“没关系的,若有责难本宫一人承担。”
“诺,奴才正要去宣苏大将军呢。这就托付给娘娘您了?”
“多谢公公。”沬夏留下锦桃、绣梨二人独自入了内殿,燕宏启猩红的眼眸透着说不出的戾气。桌案牵前头珐琅彩的九龙茶盏摔得粉碎。溅出的茶水进得到处都是。也没有人敢上前去收拾一番。宫女太监全都低着脑袋。沬夏提起裙角蹲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拾起地上残碎的茶盏。
“都给朕滚出去。”宏启一声怒斥,沬夏一惊手中的碎片划过手指,隐隐地渗出血来,在雪白的玉指格外醒目。突来的疼让沬夏不由得呻吟一声。
“夏儿。”宏启猛然抬头看到蹲在地上的沬夏。忙起身走到身前揽住她。皱着眉头看着割伤了的手指。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伤的重不重?立人、立人。”
“皇上,小伤口臣妾无碍。”
“方才臣妾见您眉头紧锁,也为抬头就没有打扰您。”
“快起来,朕瞧瞧都出血了。”沬夏浅浅一笑,拿出手帕包在手指上。任由宏启揽着腰身。
“皇上为何这样动怒?仔细上了龙体。”
“也没什么,只是在朝上听了些事情罢了。”
“启禀皇上,苏大将军到。”
“进来。”
沬夏瞧了一眼一身武将朝服的苏奕温柔的笑着。
“既然皇上还有政务臣妾先告退啦。”
“夏儿,你坐着。陪陪朕。”
“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回坤宁宫等您。”
“说是朝政也是家事,你听听无妨。”说罢三人便落座吩咐立人守在殿外不许任何人入内。
“皇上也不必如此动怒。”
“顾大人,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这朕都知道,可他那句偏私外戚罔顾国法、、、”
“他也是一时情急罢了。徐大人确实是有拉拢边关将领的举动,可奈何无法做实皇上也,没法论罪不是。”
“你是跟朕上过战场的人,军机你也是清楚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徐老将军是三朝元老,又是太后的兄弟,皇上您的岳丈,满朝瞧去也只有顾大人敢弹劾他了,只是徐家大少爷进来有些过了,在长安城闹出了人命。人家不依不饶,刑部侍郎颇有维护之意。他也是怕民怨四起。”
宏启狠狠的拍着桌子。怒道。
“放肆。越来越放肆。刚封了她封号,赏了徐家他弟弟居然闹出人命,若不是顾老在朝堂之上检举朕至今还蒙在鼓里”
沬夏静静听着大抵明了了他们说的事情,无非就是顾狄弹劾了徐辉的事情,皇上不好开口,他居然大骂皇上偏袒外戚。
“可他目无尊卑若是不罚必然会有人效仿。”
沬夏浅笑道;
“皇上何必纠结这罚与不罚呢?顾大人是倾颜的父亲,皇上若当真责罚,保不齐伤了君臣情分的同时也伤了皇上与顾姐姐的情分。”
“夏儿。”苏奕摇摇头。可燕宏启眸色温和的看着她。
“你但说无妨。”
“言官的职责便是检举弹劾,若皇上因为顾大人敢于言表而责罚,免不了朝野之上人人自危,可皇上若是不罚天子之威何在。朝堂政事岂是你深闺女子可以懂得的。”
苏奕见宏启允许直言生怕沬夏说错话忙拦住她。
“这没有别人,朕也想听听。”
“皇上大可以安抚臣下,赏赐顾淑仪,以示奖励,一来可以告知朝中官员,皇上公私分明。而来也是安抚顾大人,可徐瑾珩的事儿皇上大可以从长计议。暂且不论。”
“可他终究是闹出人命了?”苏奕皱着眉头颇为不解。
“皇上可以拍人彻查此案,不能仅凭顾大人一面之词定了他的罪。”
“那夏儿觉得谁合适呢?”
“上官大人。”
“哦?”
“臣也觉得上官大人可用。”
“是啊,真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便是太子少傅。信得过。”宏启宠溺的笑着。这个女人如此聪慧。他有些骄傲,她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
“那臣先告退啦。”苏奕牵着嘴角落出宠溺的弧度。
“好。”
“哥哥,母亲可好?”
“放心吧。母亲有喜云姑姑照看,前些日子皇上还赏赐了许多补品。好着呢。”
沬夏微微愣住。对上宏启清澈的眸子,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终究呆着感激点了点头。苏奕刚一出去绣梨便迎上去。温柔的笑着。
“世子可好。”
“嗯,都好辛苦你们了。”
“奴婢不辛苦、、、”
“苏将军安好。”绣梨话说了一半便迎上宏芙温和的声音。
“绣梨?你去等你家主子吧。本宫有些话要跟大将军说。”
“公、、、”绣梨自知没什么理由留得住他只能狠狠的缴着手帕,那一方鸳鸯戏水被捏的皱巴巴的。
“绣梨、、、走了”
“锦桃,绣梨他怎么了?”
“奴婢不知。”
“哎算了,由着她吧。走吧,咱们回宫。”
“诺。”绣梨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二人眼睛里的泪水在原地打转,模糊了她的视线。
过了中秋,便是深秋就算白日里也是凉风习习。沬夏吩咐着御膳房赏赐了银耳红枣羹给各宫妃嫔。可不等入夜景娆便在殿外求见。
“嫔妾求皇后娘娘饶命。”
“放肆,皇后娘娘何曾为难过你。”樱纤见着没头没脑的一句斥道。
她也不慌不忙,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