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儿,等过了皇祖母大丧,朕带你去行宫走走,看你整日伤心,朕心里、、、、”
“皇上,臣妾没事,皇上日理万机又要为后宫琐碎的事情心烦,是臣妾无能。”沬夏眼角的泪水慢慢干涸,洁白的面容满是憔悴。
“给朕三年,真一定会陪着孩子,陪着你、、、”宏启环住她的手臂又紧了紧,没头没尾的话让沬夏一头雾水。终是勉强的笑了笑。
“皇上还没给我们的孩子起名字。”
“朕早就想了又想,皇子便叫燕肃黎,黎明曙光,他一定会给朕给大元带来祥瑞。”
“公主、、、”
“公主的名字交给臣妾可好?”
皇帝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宠溺的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女子绾绾亦得君心。公主便叫燕绾可好?”
“公主生在夜里,月色朦胧,便叫绾月吧,敬尔威仪,无不柔嘉,此二字为柔和美善之意,封号便拟此二字可好?”
沬夏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狠狠地点着头,疲倦的神色,本无双的容颜,此时也是多了几分憔悴。
“早些休息,明日朕处理完政事便过来看你。”
因着刚刚生产完,沬夏也是在虚弱也没有留宏启过夜的意思。众人随着并恭送皇帝出了门。
“黎儿、、、黎儿”沬夏反复念着燕黎的名字,又看看襁褓中的女儿,眉眼像极了皇上,只是唇角那抹天真满足的笑是燕宏启从未有过的。
樱纤带着入目上前将两个孩子抱下去哺乳,拿着素锦斗篷搭在沬夏肩上。
“娘娘,您产双生子是大喜,可现下正逢太皇太后丧期,王府里也不便大张旗鼓的送什么贺礼进来,才刚璟王妃来过,见皇上在里头,也就没进来站了片刻便走了。”
“母亲来过?”沬夏一喜转瞬便目光落寞。
璟王妃,太皇太后的侄媳妇,二等命妇,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不来。
“锦桃和绣梨呢?”
“锦桃跟着常福和小波子去打理坤宁宫了,大丧之下,任何喜气的东西都是有不得的。”
沬夏轻轻点点头,影子随着烛光忽上忽下的摇曳。
“还是你们周全。”虽是樱纤只字未提绣梨,可他心里也是明了这个时候他又怎么可能安心的呆在坤宁宫。
说罢便走向桌案摊开经文刚刚提笔落了几个字,便听着樱纤道;
“娘娘还在月中,不宜太过操劳。总是这份心意,太皇太后在天之灵会知道的。”
沬夏还想说什么,终究不忍薄了樱纤的好意。早早上床便休息了。
不过十五日太皇太后的梓宫便随着大丧的祭典与守灵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大元皇宫,沬夏听着宫里哀乐四起,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也许这是苏静和入宫以来第一次出去吧,或许,自己再次出这道宫门也要等道这一天吧。
大雪厚覆,飘飘洒洒的让人说不出的压抑,随着太皇太后的梓宫葬往太上皇陵寝,后宫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却又仿佛一下子醒了一样。
靳可岚留在宫里非主非仆也已经月余,宫里一时间闲话四起,最多的便是传言靳可岚身带煞气,才入宫赴个宴便克死了太皇太后,在宫里时间久了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皇后那一双儿女是天降灾星。这不也是前后脚的事儿。”宋挚念目光阴历。话语间满是怨气。
“念妃娘娘可不能这样说,皇后的一双儿女也是皇上的一双儿女,万金之尊,嫡子降世这是祥瑞。”陈曦本不是这样好出头的人,可一群人在这议论两个刚出世的孩子,她是实在听不下去得。宋挚念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眉峰一转对着上官潇潇笑道。
“祥不详瑞本宫尚且不知,可这嫡子降世当真可喜可贺,慕贵嫔你说呢?”上官潇潇紧紧的攥着袖口,嘴上的笑容僵住半晌,可就是僵着笑意也是笑意,依旧轻轻地点点头道了声是。
因着天寒众人也为久留各自回各自寝宫去了。只有上官潇潇在原地站了良久。身旁的侍女生怕她冻坏身子,劝了两三遍方才见她回过神来。
“儿子又怎样,嫡子又怎样,本宫的孩子是皇上的长子,任何人都比不过。”
上官潇潇心里狠狠的念叨着。如花一般的容颜透着狠厉。
沬夏歇歇的靠在窗边的暖踏上,看着陆蝶音僵硬的抱着黎儿,眉眼之间透着那股怜爱就如母亲一般。襁褓之中的孩子发着咿咿呀呀的的笑声。看着陆蝶音一身深蓝锦袄。
“还有两日你便可以出去走动了,你整日里闷在这,外头多少好玩的事情可都错过了呢。”
“那姐姐说说我都错过了什么有趣儿的事儿。可是靳冬里女儿事情?”
“她呀,这小小女子实在命苦。眼巴巴的盼着入宫,可太皇太后突然驾崩了,位分册封这一两年是别想了,可宫里头流言蜚语这么多,既然来了要是这个时候在给送回去也是在打了靳冬里的脸面。所以咱们皇上也是费尽心思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哦?”沬夏饶有兴致的看着陆蝶音,靳可岚居在西六宫东南角的竹青阁挨着太妃的寝宫,在宫里非主非仆,她也想不出皇上会有什么法子留下她。
“留在御前侍奉。这不是给了个奴才的身份吗?”陆蝶音正说着怀里的小人呜呜的哭了两声,乳母忙上前结果燕黎,抱下去喂奶去了。陆蝶音方要开口便听见绣梨柔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淑妃娘娘请用茶。”绣梨缓步而来,身上的梅红色烟丝罗缎随着步子缓缓生光。发件珠翠琳琅,对着陆蝶音淡淡的笑着。
“多谢。”陆蝶音话音未落一盏热茶尽数洒在绣梨裙角。对上绣梨露着恶色的双眸也未起身不咸不淡的说了声抱歉。
便见绣梨哭丧着脸跑了下去。
“你跟她置什么气。”
“就你整日里像个傻子一样,她这一身烟丝缎子可是年前新进宫来的,我这妃位可都没有。你也不问问她的是从哪得来的?你在月中太皇太后的丧事她可没少替你分忧。难不成那是你赏的,若是我也就没什么说的了。”
“自然不是,烟丝罗缎只有嫣红,梅红两色,本是都给了我的,我想着你不喜红色,就将这两批锦缎一匹嫣红送给了太后,另一匹、、、、、送给了贤妃。”
沬夏的指甲扣得死死的,紧紧的嵌在皮肤里,她早就发觉绣梨的种种不对,整个月中也只见了她两三面而已。除了她问樱纤那次,其余的时候她出现便是皇上来的时候……
“娘娘,娘娘。”樱纤面露难色,皱着眉头瞧着沬夏又瞧瞧陆蝶音。
“屋里没有别人你说吧。”
“德妃娘娘病了。”
“病了就宣太医,从打入宫她就一直病者,夏儿这燕窝,阿胶的也没少给她送去。”
樱纤摇摇头道;
“太医院的太医今儿都不在。”
“太医院至少有四位轮值太医,怎么可能没人?”沬夏直了直身子满脸疑惑。
“说是贤妃娘娘有恙,所有太医都被叫去承乾宫了,现在也只有景河景太医是皇上指给娘娘的,旁人请不动,所以还在太医院。”
“可知道是什么病症?”陆蝶音虽是对旁人绝不上心可陈曦也算是可怜人,难免叫人恻隐。
“发热,说是人都烧糊涂了,满嘴的胡话。”
“好好地怎么发烧了?”
“奴婢听说是路过永和宫被一个小太监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底湿的透透的,德妃娘娘在宫里头从不与人来往,自然没有地方可以落脚,就这么走回毓庆宫铁打的也熬不住了。”
“放肆,无论如何她也是皇上的德妃。”
“你叫景娆去瞧瞧,她的医术也是信得过的。”
沬夏摇摇头,眯着双眸。
“不行,德妃与景娆素无往来,这个时候去只会让人平添猜忌,难免不会给她带来麻烦,樱纤,你去一趟永和宫叫人跟你去太医院,请景河过去,怎么说他是太医,给后宫妃嫔医病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那若是有人问起怎么解释?毕竟、、、、”
“若果有人问就让景河回他们五个字,‘医者父母心’。”
“诺。”樱纤福了福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我先回去了,坐了一天了你也乏了再过两日你就可以出去走走,我再来陪你。”
沬夏点点头,想起身送送她却见陆蝶音按住她的身子摇摇头。
“好生歇息。”
樱纤带着景河赶到的时候陈曦脸颊通红,额头上还敷着凉帕子。
“母后,你别离开我、、、父皇,父皇、、、”
“烧了多久了怎么才请太医。”
“昨个夜里开始的,那时候娘娘还清醒着,不让奴婢去请。”
沐婉跪在地上嘤嘤啜泣着。一双杏眼哭的通红。
景河上前请脉了目光随即一顿。
“景太医,可是娘娘有什么不好?”樱纤见状上前问道。
“没事,开一副清热的药,在配着驱寒的药两幅下去修养几日便没事了。”
沐婉及一屋子的奴才忙跪地向景河道谢。领了方子便都退下各忙各的。
陈曦眼角挂着泪痕,发着热脸颊烦着红晕,看在眼里格外惹人怜惜。
这样的女子怎会至今无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