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因为锦夜的任务出错，猎人很生气，想要杀了他。你也知道，在组织里面，猎人总会做这种杀鸡儆猴的事情，也没有人敢阻拦，求情者同罪。猎人又不想一下子杀了锦夜，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折磨他了很久，最后才一刀向他的脖颈砍去。”
林沛沛说着闭上眼睛，仿佛又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我当时就想，他不能死，他死了，我也不活了，那就不如一起死了。猎人那一刀的力度，我觉得足以切开我的身体，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猎人会突然减轻了力道，现在想想，可能是跟那个程式有关吧，如果我死了，有些事他们就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了。”
“他死了，你也不活了……”天言律低声重复了一边，“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我爱过你，我曾经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好好生活，可是，就算再爱，也会慢慢的被失望磨平。”从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跟天言律表白却被天言律拒绝，她已经失望太多太多次了，“其实也不能全怪你，那次在里旺岛，我说喜欢你的时候，你就告诉过我不要喜欢你，你什么都给不了我。可是有时候，也没办法控制，给了你什么，就希望你也能同样对我，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你对我好一点，我就会越来越贪心，就会去跟别的女人比，可是本来就没有那么公平。”
“就像是我对子辰或者是锦夜，也同样不公平，他们对我好，我却没办法给他们同样的东西，换位思考一下，可能你也一样。锦夜说过，要怪只能怪他在我的生命里出现的太早，子辰出现的太晚，你虽然出现的时间刚好，可是却不像是对的人。”林沛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在一起纠缠了六年，伤害了很多人，或许也不见得是好事，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最多可能只是想我，慢慢的就会淡化，但是我在你身边，你会生气，会不开心，会想着讨好我，我不理你你心里又不舒服，其实想想，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大的必要在一起。”
天言律微微蜷起身体，林沛沛似乎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么多的话，她的声音平平淡淡的，不带着什么感情，可是却又像是一刀一刀地割在他心上，让他很疼，“沛沛，睡吧，我有点累了。”
“你对我再好，如果不喜欢，就是负累，你累，我也累。”林沛沛抬眼看了看天言律的背影。
“我和方雅什么都没有，这六年，除了那一次季乐儿的事情我没有印象意外，我没有其他的女人，那一次季乐儿也说了，什么都没发生，没有认识你以前，我是有过的别的女人，但是有了你以后，我只想要你。你可能也不会想要听这些，可是不管以后你在不在我身边，我也都会只有你。”天言律说着顿了顿，“我们分开的事，暂时不用再提，你也可以先考虑，等欧扬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们再谈。”
“好。”林沛沛应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的时候天言律并不在，她叫了张嫂进来帮忙，“先生有事出去了，说是晚一点回来。”张嫂一边扶着林沛沛往轮椅上挪，一边开口说道。
“是么？”林沛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还不到八点，他似乎都已经出去了好一会了，他这么早出去干什么？
“老大，这一大早的，你叫我们出来，就是为了陪你喝酒？”左司辰打着哈欠靠在沙发上，早上六点多，天言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就磨蹭了一会，天言律的第二个电话就开始骂人了。
他赶紧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过来了，这一大早酒吧都没开业，要不是因为天言律是老板，估计他们只能坐在马路牙子上喝酒。
他和重墨是一前一后到的，到的时候天言律就已经喝了不少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左司辰看着天言律有点不要命地往自己的嘴里灌酒，终于忍不住问道。
重墨稳稳地坐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他就知道左司辰会忍不住开口问，所以他才不要撞枪口，显然天言律一大早就来喝酒是因为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不止会骂人，还会打人的。
其实本来左司辰也没指望天言律会真的回答他，最后只好默默地看向酒吧的经理，经理的脸色也不太好，他也是酒吧打烊之后回到家，刚刚躺下就被天言律一个电话叫了过来，这一会真是无精打采的，“去买点早饭，这么空肚子喝酒我可受不了。”
“是。”酒吧经理赶紧离开了包房，看着天言律现在的样子他就不敢多呆，左司辰和重墨都是自己人，天言律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啊……
酒吧经理很快就买了早餐回来，重墨和左司辰开始坐在一边默默的吃早饭。
天言律继续一个人在一边喝酒，喝了一会突然开口说话，倒是吓了两个人一跳，听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天言律是在努力地跟他们说清楚他不开心的原因。
明白了天言律的话，左司辰的下巴都快要掉在了地上，“老大，我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昨天是林沛沛的生日，又是你和她的结婚纪念日，但是你给忘了？”
天言律点了点头，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然后林沛沛跟你提分手，你就答应了？”左司辰继续问道。
“不然呢？人家看到我就觉得烦，我还要继续烦着她么？”说着天言律又被自己倒了一杯酒，声音中透着一抹冷意。
左司辰眨了眨眼，“那生日礼物呢？你送了么？”
“还送什么？”天言律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人家不喜欢，也不想要，我还拿出来干什么？”说完他烦躁地把手里的酒杯向对面的墙上砸过去。
左司辰和重墨对视了一眼，得出了一个相同的结论，“老大，你以前的那些女人，真的是白睡了。”
“女人？”天言律冷笑一声，“我如果知道以后会认识她，爱上她，那些女人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重墨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包子，擦了擦手，站起身走到天言律的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酒，“不是，你就没想过，林沛沛是生气了才跟你说分手的？”
天言律没有说话。
“老大，不是我说，她肯定是生气了，前段时间我就是忘了我对倩倩表白的纪念日，她都把我踹出去冻了一宿，更别说你这是结婚纪念日，还是她的生日。”左司辰诧异地看着天言律，“她没有跟你大吵大闹就不错了。”
天言律转头看了左司辰一眼，显然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老大，女人是要哄的。”左司辰继续道，“就算她说要分手，你也不能顺着她啊，我和倩倩在一起这么久，她大大小小的说分手已经不下上百次了，哪一次还不都是我死皮赖脸地求着她？现在她怀孕了，有时候孩子在肚子里踢她一下，把她踢疼了，她都要骂我，还吵着闹着要离婚说不生孩子了，她们最喜欢拿分手啊离婚啊来威胁了，可是你哄一哄，也就没事了。”
天言律转头看着左司辰，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以前林沛沛说离婚的时候，其实也没有那么想要离婚么？
“老大，你们在一起六年，以前她的生日，你不是也忘了吧？”重墨试探地问道。
天言律沉默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重墨无力地抚了抚额。
“那么大的日子你都能忘。”左司辰嘀咕了一句。
“老大，林沛沛再怎么样也是个女人，就算有的时候可能看起来不在乎什么，但是这些纪念日一类的，还是很在意的。”重墨继续道。
“是么？”天言律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
“而且就算林沛沛现在跟你提分手，你也不能答应啊，虽说是保姆可以照顾她，那也没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那么贴心吧？她只要提分手，你就用这个借口来说服她，保证她再没有其他的话说。”说着重墨拍了拍天言律的肩膀，“赶紧回去哄哄她，把生日礼物拿出来，她既然跟你回来了，不会在这件事上跟你生气太久的。”
天言律沉默了一会，然后拿起车钥匙站起了身。
“要送你回去么？”重墨开口问道。
“不用了。”说着天言律也往外面走。
“老大，别忘了买束玫瑰花啊。开车小心点啊！”左司辰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重墨目送着天言律离开，然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刚刚咬过一口的包子，继续和左司辰一起吃早饭。
天言律下了楼，在地下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拿出钥匙正要开车门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老大。”
他以为是左司辰或者重墨追过来了，正要回头，颈后却被人打中，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