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这里我能够做什么呢?我觉得我什么也做不了,没有经济来源,或许我之前跟着觉慧师父学的一些医术还有些用,带着阿圆的话,需要考虑的事情也是很多的,现在出走的话,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如果我任性非要离开这里的话,恐怕只会添乱,之前秦霜想要送我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里的氛围并不好。
“婉桑,你在想什么呢?”见我有些走神,珉琴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我刚才在想姐姐说的话呢,有些走神了。”我笑着说道,希望她不要‘追问下去了。珉琴听了这话,却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沉吟了半晌说道。“你刚才的样子,让我像想起了你一前的样子,也是这个样子,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若是往前,我便就不理你了。”
“是吗?姐姐这般不喜欢以前的我吗?”
“也不能这么说,总觉得你是个古怪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同你亲近,以前姑姑未出阁的时候,待我很好,总拿可口的点心哄我,现在想起来,也还是很亲切,看着你的样子,像极了姑姑,但是个性,却是另外一个样子,不爱与人亲近,姑姑虽然是个好静的人,却极爱同我们这群孩子亲近,一点儿大人的架子都没有。”
“我娘亲是这样的人啊。我长得真的像她吗?”
“这是自然的,不然祖母那样严厉灵透的人,也该把你送回给陆家的。见了你之后,就不肯让你走了。找了个理由,就把来接你的人给打发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确实是事实。”我看着珉琴,觉得她此言非虚,可是当年家里人又怎么会那般把我扔在房里自生自灭呢?这件事情重新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就算是我的个性缘故,在家里不受待见,但也不至于致我于死地的,我醒来之后,的确是有人来看我,却也不过是冷冷清清的,或许这就是家人的冷漠吗?
“祖母的心思我也不懂,不过这家里的孩子很多,况且这个家交给大伯母打理,还是有许多考虑不到的地方。”珉琴安慰了我几句,“不过我这样安慰你,自己刚才不也是颇有抱怨吗?男孩子还好些,即使出身不好,也能够借着自己的本事拼出一条出路,与这个家族抗衡。而女孩子就不同了,若是父母不给张罗,自己真的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任人摆布的。”
“姐姐我们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了。而且你现在不是有小瓜了吗?”我听了这话,越发的悲观,以前的珉琴似乎又回来了一般,对珉琴来说,那个家该是充满了负能量的吧,所以这般消极悲观,我不知道那个家对我的意义如何,我在那里也只是待了半年的时间,并没有珉琴那般深刻的感悟,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评判这些事情,只得安慰她,并结束这段话题。
“是啊,我有小瓜呢。”珉琴听了这话,脸上的悲容一扫而光,就像珉琴说的,她自己也觉得她如今还活着,不过是因为幸运罢了。珉琰姐姐的事情不仅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对整个文府来说也是一块儿难以结痂的伤口吧。
大伯想要积极促成珉红的婚事,或许并不单纯是因为释炚受封,也是在同端王爷抗议吧。珉琰姐姐若是活着,不仅仅是一只棋子,还有那个孩子,也该是有身份的。
“婉桑,你不要怪我,若是我有私心,也不会同你讲这些话的。”
“姐姐但说无妨。”我说到。
“其实武王在宫里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公主,大家都有心促成这件事情的,现在看来王爷的心里是有你的,若是日后回到了京城,便不知道会怎样了,到那个时候,至少你还有名份在,也还有地位和尊严。”珉琴说道,“你该知道的,婉桑若是再不抓住这个机会,就算是以后再想要进这个王府,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可是姐姐,既然王爷有婚约在先,又怎么能够容我呢?”
“并没有婚约,这件事情因为王爷一直不肯让步,所以都没有敲定的。况且你现在有阿圆在,又在王爷身边,日后再生个小王爷,这个位置就坐稳了。”我没想到珉琴会拿阿圆来说,若是为了阿圆,这件事情我却更不肯得了,不过她倒是提醒了我,若是为了阿圆,该是彻底与这一切断绝的。只是这话却不能同珉琴说,误会便误会罢了,总要比知情要安全。我并不知道秦霜还有个
“姐姐刚才说到青梅竹马,想是与王爷情投意合才是,这样的话,就算是有了名份,也不过是个虚晃,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笑着说到,并不想同珉琴吵架,“姐姐该是最有感触的,若是宋大人不够好,我现在也见不到姐姐了。”
“好吧,我还是说不过你啊。”珉琴听了这话,知道再劝我也无济于事,“只是这件事情我该同王爷怎么交代呢?”
“姐姐不用担心,武王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若是实在难以启口,就沉默应对,武王自然会懂得。”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婉桑,我提醒你一句,武王并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你也好自为之吧。”
“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对了,姐姐可知道那武王的青梅竹马是什么样的女子呢?”我心里记挂着这个,问道。
“听说受封成了公主并非皇族,却因为有个为国捐躯的父亲,封了这样一个头衔,并在皇妃膝下长大,同武王该是一起长大的。只是不知为何却没有婚约。”珉琴说完,看了看我。似乎是因为我这样好奇,终会有转机一样,其实我真的就是好奇而已,另外我现在和阿圆寄人篱下,若是日后秦霜真的把她给娶进门了,我也该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是。
“婉桑,你真的不在意这些吗?就算不是那个公主,日后也会有别的人,你真的不担心,不在意吗?”
“就算我在意又有什么用么?如果一个女子依附于一个男人,那么她的命运不就全部交给了对方吗?他爱你的时候,这个名分就是保护符,若是他的爱意不在了,这名分也不过是枷锁罢了。”
“婉桑,我不能完全了解你的想法,这话却是真的大逆不道,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可并不是好事。”
“姐姐教导的是,只是我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够听到了。”我笑着说到。
“婉桑,你不要这么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你既然走了好几遭鬼门关,都化险为夷,重新活过来,必定是有贵人助你,有佛祖保佑的。”珉琴拉着我的手,说的十分诚恳,看来明灯的事情并没有影响了她的信仰,这对她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吧,虽然我并不近鬼神,不过或许她说的有道理,我真的是有神灵护佑,才会这般化险为夷的。
珉琴同我聊了许久,直到天色昏暗了,才意识到时间晚了,虽然我有心留她吃饭,不过她似乎还担心她家的宋大人的肚子,便没有挽留。
阿圆和小瓜玩的很开心,见他要走,有些舍不得,珉琴见了却是欢喜的,打趣道:“阿圆若是不舍得,就跟着我回去吧,给我当儿媳妇怎样?”阿圆自然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见她朝自己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这是答应了吗?”珉琴见此,乐得继续说道。“只是我有心,你娘也未必肯呀。”珉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为我刚才拒绝的事情抱怨,不过我也装傻道“阿圆不懂事,还听不懂姐姐的话,不过是为着姐姐,才这般高兴的。”
“婉桑,以前你是不开口,现在才知道,你也是个口齿伶俐的。”珉琴笑着说道,告别离开了。
她刚走不久,秦霜也就回来了,怎么知道的呢?自然是他传我过去,我自然是带着阿圆,毕竟经过上次那件事情之后,我怎么也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了。阿圆也喜欢这样被我抱着,秦霜见了阿圆,从我手里接过来,阿圆张着手口齿不清的嘟囔着:“糕糕。”秦霜听了笑了起来,似乎是懂这话的意思,把她放到自己肩膀上,阿圆很喜欢这样子,高兴的手舞足蹈,看样子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和她这样玩了,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般有默契的,麒韫见此不知道会有何感想呢,他也只是看过这个孩子几眼,不过对他来说或许不算什么,毕竟阿圆是个女孩儿,他连自己的妹妹都搞不定,又怎么能够为这个孩子做什么呢?我和这个孩子对霞梓来说什么都算不上,对他来说呢?我正在发着呆,秦霜就把阿圆从肩上放了下来,说道:“婉桑,今天有客人,让阿圆先回去吧。”
“嗯好。”我正要去接过阿圆,秦霜却像是没有看到我的举动一般,把阿圆送到一个侍卫手里,阿圆却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企图挣扎,秦霜用严厉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便老实了许多,不等我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带着阿圆走了。其实我就算是阻拦,也没有任何办法,秦霜的确是对我很是照拂,不过只要他想,我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不过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王爷,可否同我透露一下今天的来客是谁?”
“本王也不必瞒你了,就是文凛尚?”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问到。秦霜以为我没有听清楚,又体贴的补充道:“是你的表哥,文凛尚。”
“王爷怎么会请他来做客?”
“等人来了你就知道了。”秦霜显然不想跟我多说什么,另外让我十分在意的一点儿就是,他刚才一直没有看我,似乎是有意躲着我的眼神一般,是我多心了吗?还是说他对我隐瞒了些什么?
凛尚是大伯的亲生儿子,虽然颇有文风,与秦霜却不是同路人,另外也从未听释炚说过,既然是文府长子,该是父子同心的,如今登门却不知是公干还是私事了,若是公干的话,断不会这般清冷,若是私事的话,却是什么呢?我猜不到。秦霜这人藏的太深,虽然对我一副好脾气,不过他可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我还是不要问得好。
不过他这是准备做什么呢?是准备把我活着的事情昭告天下吗?前有陆将军,后有文凛尚,陆将军作为原主的父亲自然是为了女儿考虑,肯定不会难为我,更不会把我还活着的事情告诉旁人,珉琴只能说是个异数,如今又有救子之恩,应该不会把我的事情泄露出去,大表哥的来访却是令人不解的了,这个时候大表哥到这个地方来,显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若是公干的话,却有些奇怪了,我记得当时离开家的时候他也只是刚得了一个小官职,如若是为了谈判的话,该是轮不到他的,不过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来到这里呢?我想不出来,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自己真还不如早点儿想办法从这里脱身才好,秦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总觉得在这样一个地方遇到故人,频率真的是有些高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他真的有心要告诉旁人我也毫无办法,本来死掉这件事情就不是我能够做主的,只是他有这个能力保护我吗?霞梓并不是那种按常理出牌的人呢,他自己也见识过了,不过这也难说,我对秦霜的了解有限,以我以往对他的了解,他是做的出来的。
正心下疑惑猜测着,就听人传报来说文侍郎到了,听这个头衔,我听了有些吃惊,他可升的真快,我离开文府的时候,他也只是个县令,如今就是侍郎了,看来是我小瞧他了,或者应该说是小瞧了大伯父在朝中的地位了,还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