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我当时见你眼神紧盯着对手，所以比较看好你。”对他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当时我就是那么想的。
“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我当时就一心想要赢过他，所以什么都没有想，就连旁边的人喊话我都没有听到。”王启听了我的话，笑了起来。
“你若是分心了，我估计这脑袋也就没了。”我也跟着他笑了起来，“王哥，你这也算是在冯将军面前崭露头角了。怎么却还在这里养马，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光是赢了又有什么用？若是这上头不用你，仍旧是白瞎。况且那日我上去也不过是图着一时之勇，若不是那吴凯说我们这群养马的人，没有一个能够赢过他，我才不会同他较量。”
“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倒是你，之前还见你在王爷身边当差，怎么就被安排到这里来了？”
“王哥，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其实我是啥都没干，就被安排到这里来了。”我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不过我觉得来这里更好，在王爷身边整天都要提心吊胆的，在这里不用同那么多人打交道，也不用看人脸色，马儿们就算是有不满也不会藏着掖着的，就直接闹了。”
“你这话说的是在理。”王启听了我的话应道：“你来这里的确更好些，自打你来到这里，军中就有些不好的言论，如今你到这里来，确实是件好事。”
“都是些什么言论？”
“怎么说好呢？哎呀，这话我可说不出口，你就当我没说吧。”王启岔开了话题，同我聊起了别的，我们俩又闲聊了许久，才各自去安歇，王启似乎是真的对这个功名利禄没有什么追求，不过这又同我有什么相干呢？我现在可是自身难保的，能够有这地方遮风避雨就不错了。
当时比赛的时候，武场上有个胜负表，上面既有名字也有输赢，这种东西肯定是要记录下来作为对这些将士的评定的，王启以后也不是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不过这不好的言论让我有些在意，想到之前那个娃娃脸对我冷淡的态度，还有这里时不时有小兵跑来瞧我，见我发觉又逃跑的事情，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不好的言论到底是什么呢？应该不会是发觉了我是个女的，不然我就不会来这里放马，而是直接拉去砍头了。到底是什么呢？王启这人还真是讨厌，干嘛把话说一半，若是不能说，干嘛又要告诉我，真是得，我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了，就跑到马厩里去拌饲料，加点儿这个，弄点儿那个，不是让我好好照顾它们吗？光吃草可不行，我得加点儿料，什么黄豆，麦子之类的我都加了一些，又把干草用铡刀切碎了些，劳动使我快乐，因为出了许多汗，酒精也跟着挥发了出来，这时候我才觉得有些困了，反正这种事情就算知道了，对我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多想无益，我这样想着，就睡了过去，早上天还没亮，就有个小兵来催我起床，让我同他去准备马料。我昨天就已经准备好了，直接撒到料斗里，把马儿牵出马厩，趁它们吃饭的功夫清理一下马厩里的粪便，进行清理。待马儿们吃完了草料，我就已经打来了水来，给它们挨个儿清洗，梳毛，它们被我收拾的很舒服，就用头蹭蹭我表示感谢，为了让它们乖乖听话，我在衣服口袋里装着许多切成块的胡萝卜，它们吃得时候，也会小心避开我的手，用舌头舔进嘴里，再咀嚼吞咽。样子十分的乖巧。在我看来，马儿算是一种比较有灵性的动物了，它们就和人一样，都十分的有个性，有的温顺，有的活泼，有的性子顽劣，不过它们却也能够分辨谁对自己好，同谁亲近。把它们给收拾停妥了，我又去狗舍看了看，这群家伙耳朵好使的很，早就听到了声音，等着吃饭了，不过它们的伙食并不是由我来弄，我也只能给它们带点儿小零食解解馋了，昨日里还留下一点儿腊肉，我切成了碎*，拿来偷偷喂它们，看着它们争着抢我手里的肉丁吃，我心里也痛快了许多。喂完了手里的人肉丁，我才想起以前拿肉喂了家里养的宠物狗豆豆之后，豆豆就开始不肯吃菜汤拌饭了，饿了好几顿，才终于妥协，我看了它们一眼，心想着就这么一点儿应该不打紧，也不至于把它们给喂馋了。再说以后还得指望着它们帮我放马，现行贿赂一下它们也不要紧吧。我转悠回去，领了饭来吃，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不用给秦霜当护卫，这里也没有那么多规矩礼数，只要把马给喂好，天黑的时候，能把马儿们都给唤回来，就没有什么问题，我忽然能够理解王启的心境了，这样子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每日有吃有喝，同马儿作伴，晚上躺着就可以看到星星，白天可以骑着马儿在草原上肆意奔跑，累了就躺在草地上休息，别提有多惬意了。不过这样宁静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便到了头。
就见王启来找我道：“陆希，袁大人正找你呢。”见我正在给马洗刷，身上溅了一些水渍，便又说道：“你赶紧先回去换身衣服吧，这样子去可不行。”
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还真是够呛人的，不过我这也没有别的衣服可换啊，虽说我那包袱里有几件衣服，不过在这军营里穿着那样的便服总归不合适，另外我想到自己这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就算是换了衣服，也不会有什么大改观，就说道：“既然找我有事，就这样先去吧。今儿个天好，路上衣服就干了，再说总不能让袁大人等急了吧。”
“说的也是，你快去吧。”王启说着，接过我手里的水桶，让我动作快些。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情呢？若是要打仗，根本不用找我，就直接集结队伍，进行安排部署了，而且我的上司也不是他袁谦，而是那个娃娃脸姜显元。
不知道袁谦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了，正好问问他知道不知道这军中的这个传闻，其实本来我也已经忘了这回事了，不知怎么的就又跑进了脑子里，或许我真的还挺在意这个传闻的，毕竟我有一颗八卦的心，倒不是因为是涉及我的，只不过就是好奇而已。
袁谦见我这副打扮就来见他，着实有些吃惊，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扑克脸此时却是皱起了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不过他仍旧是一贯的行事作风，即使看不惯，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只是简单的说道：“王爷找你。”
“师父，你可知道这军中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吗？”
“没听说过。”袁谦不等我继续发问，就直接把我的好奇心给扼杀住了。他这句话说出口，就是要让我闭嘴。我见他这般态度，知道自己再问也不过是徒劳，至少他没因为我叫他师父而生气，也没有责备我，看样子还是认我这个徒弟的。我正在对自己做心理疏导，一路上都有人朝我行注目礼，有的是出于好奇，有的则是鄙夷，这传闻到底是什么呢？是因为我之前被绑在柱子上当肉干晒的事情吗？我心里疑惑着，就跟着到了秦霜所在的营帐，即使是装作不在意，袁谦还是在外面停住了脚步，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这个样子去见王爷有些不妥。”袁谦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憋了一路的话，我心想这家伙好得也是个男人，不就是身上脏了一点儿，味道大了一点儿吗？他们当兵的在外行军的时候，哪里还在意这些事情呢？秦霜虽然是个王爷，不过可不是那种锦衣玉食，在蜜罐里泡大的人，我这个样子他顶多会笑话我几句，而且冯将军不就是想让我出丑吗？现在我这个样子在军营里走上一圈，他估计也就痛快了，说不定就放过我了。同王启谈过之后，我越发的觉得上次能够活命，完全是靠的运气，这种玩命儿的事情可不能心存侥幸，的确是让我收敛不少，钱财是很重要的，不过人命若是没有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而且我也不想以这种方式死掉，若是阿圆长大了以后知道她妈妈是以这样的方式了断的，是该作何感想呢？我心想着你觉得不妥，怎么早不说呢？我现在都到这里了，难道然我再折回去换衣服，我那包袱里的衣服能够在这里穿吗？
“没事，王爷不会在意这些小节的。”我笑着说道。袁谦看了我一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然后就通报我来了。让我自己进去。我进到营帐里，秦霜倒是一身便装，这人地位不一样，还真是处处不一样。
“王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朝他行了礼，然后问道。
“文凛尚来信了，他们已经到达了京城，你不用担心了。”说着把一封信递给我。我结果信来，看了一眼，的确是大表哥的字迹，他把阿圆寄养在京外的尼姑庵里，若是我肯答应，就将阿圆当做自己的女儿，接入文府，孩子让表嫂抚养，并说等我回信。
“这是表哥的意思，还是王爷的意思？”我读完了信，问道。
“自然是他的意思，本王只是让他把阿圆送到京城，可不是为了让阿圆进文府的。”秦霜看了我一眼，说道，“郡主前一阵子回了南陵，本王已经写信同姐姐说好了，帮忙抚养阿圆。”
“那王爷告诉郡主阿圆的身份了？”
“说了，是你我两人的女儿。”
“王爷为何要撒这种慌？”
“这还不是因为你固执己见，不肯听从本王的安排？”秦霜口气有些生硬，脸上更是不见丝毫的波澜。见我半天不吱声，又说道：“你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不肯把阿圆交还给西塞，那本王还能逼死你不成？只是这里不太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至少姐姐不会亏了那孩子。”
“所以王爷也不同意阿圆进文府？”
“这是自然，另外这文府同西塞颇有往来，虽说是你的亲戚，不过本王却也不是很放心。”
“表哥同舅舅不一样，他若是真有心帮我，自然不会拿阿圆当筹码的。”
“你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糊涂的时候却也是糊涂到了家。阿圆若是成了她们文家的长孙女，很难说不会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
“王爷既然已经为阿圆做好了安排，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既然已经同郡主说了这样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事到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还倒不如直接听他的安排好了。至少他不会拿阿圆当政治联姻的工具就好。
“行，你就在这里给他回一封信，我自有安排。”
“好。”我说着，自己取来了纸笔，写好了，给他过目，其实我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阿圆年龄太小，若是真的进了文府，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境遇，想想自己之前的那些经历，也就犹豫了，且不说现在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算是活着回去了，我也与那个文府不能有什么瓜葛了，既然是这样，又何苦把孩子托付给他们抚养，日后见了也只是尴尬和怅惘。另外郡主待我一直很好，她也就秦霜一个同胞兄弟，就算是看在秦霜的面子上，也会帮我好好的照顾阿圆的，况且郡主生活在南陵，远离是非纷杂的京都，夫妻二人又是十分的相爱融洽，阿圆在那里生活要比在文府里生活安逸一些。
“本王想的不错，你还挺适合养马的。”秦霜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
“可不是，同马儿打交道可轻松多了，我在那里别提多逍遥了。”
“嗯，这样本王就放心了，庐陵他们跟本王说了，你这丫头鬼心眼儿还是挺多的，他们果然挖到些东西。”
“那么这件事情就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