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寻根溯源(1)
陈壁媛2015-10-27 11:413,526

  初春的早晨还有些冷,天也并不是很亮,我就被香秀唤醒了,洗漱更衣,还要化妆,我也没说什么,香秀就一并帮我做了,我就像只木偶般,让香秀帮我做好了一切,自己也记下了穿衣顺序,梳头和化妆则很让我头大,看着镜子里稚嫩的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有点受不了。算了,与其在这里计较这些,还不如行动起来找回去的线索。

  出了房门,我才发现,自己住在一个小院里,一间大屋,两间小屋,把门一关,就是独立的一家。出了小院,是一条长巷子,隔一段距离又是一间小院,巷子的尽头延伸出两条巷子。我随着香秀过巷穿门,总算到了一件大院门口,香秀让守在门口的老妈子传话,老妈子出来时后面跟着个丫鬟,这姑娘虽是丫鬟打扮,却气质非凡,训练有素。

  “陆姑娘,请随我来。”丫鬟帮我掀起门帘,一股暖香就朝我扑面而来,我一进去,就看到珉珍姐和珉瑜,还有三个我不认识的姑娘,双胞胎姐妹一左一右的站在一位年轻靓丽的夫人身边,我边走边看,不觉被领到了一位老太太身边,还未等我定眼细观,就被她一把抱在了怀里,“哎呦我的心肝,这是造了多大的罪呀,看着小人,小脸瘦的,让奶奶看看。”

  嘴里说着,手却没有放开我的意思,这老太太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檀香味道,被她抱在怀里感觉暖暖的,就像奶奶一样,可是我也叫她奶奶吗?

  “今天陪奶奶一起吃饭,和奶奶多待会儿。”

  “哎!”我应到,才被放开。

  老夫人身边坐着两位夫人,应该是这家的媳妇,我刚要行礼,就被扶助了,“快免了快免了。”我转身走到姐妹们站的位置,看到刚才领我进来的丫鬟在她们中间放了一张圆凳,看来我在这里的辈分明确了。我刚坐下,姐妹们就都凑上来和我亲热,问东问西。珉珍姐和珉瑜都很漂亮,没想到众姊妹都这么美,我不自觉的就笑着迎着,眼睛和一个视线交汇,我寻着这个视线,发现刚刚行礼的一位夫人正盯着我看,她的眼光让我发毛,但出于礼貌,我依然笑着对她颔首。她看到我朝她笑,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太自然,是我太多心了吗?

  原来文家这么多女儿,除去嫁人的大小姐珉琰,有二小姐珉珍三小姐珉红,四小姐珉瑛,五小姐珉瑜,六小姐珉琴,七小姐和八小姐珉玥、珉珏。兄弟我是一个也没见着,期间刘氏、李氏都来请安,没进门就被菱容给打发回去了,只有冯氏被请了进来。我想她们应该都是妾室,但待遇却不同。

  吃过早餐,众姐妹都走了,大夫人二夫人回去了,只留下冯氏,老夫人对她使了个颜色,她也拉着丫鬟走了,“宛桑,过来,和奶奶说说话。”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对我说。

  我便做到罗汉床边的圆凳上。

  “宛桑,你昏睡的那几日,我天天都梦到你母亲,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宛桑现在不是好了吗?奶奶不用挂心了。”

  梦到母亲,难道我是孤儿?

  “我就想,好端端的,怎么就掉进塘里去了,多亏凛寻那天休假回来,正好碰上,不然,哎,我真是后怕。”

  “奶奶,让您担心了。”

  “有什么想吃的,尽管找丫头吩咐厨房里去做。”

  “哎。”

  说着说着,天已经大亮,我见祖母也乏了,便起身告退。祖母也没有再挽留。出了院门,我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可怕呀!时刻担心会出差错、露馅,在这样的时代,不会被当作妖女给烧了吧。

  “香秀,陪我随处转转。”

  “好的,小姐。”

  人差不多都见了,修养、礼貌、仪态,样样得体,就是感觉少了什么,姐妹们看起来对我都很亲切,但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姐,咱们往回走吧?”

  “怎么了?”

  “前面……”

  “前面?”我顺着香秀的视线,发现前面的月拱门,透过拱门,能看到亭台楼阁,小桥,那么这里也应该有池塘,香秀是在顾虑什么吧。但如果就此躲过去,倒做实了我轻生的传闻了,看香秀的神态,难道原主真有轻生的念头?

  正在我犹豫之际,花园里传来了一阵嬉闹声。“香秀,别担心。我没事了。走,去园子转转。”我不由分说的走进了花园,边走边看,道旁的草皮已经开始泛绿,顺着小径,一直走到廊亭,廊边,就是池塘,我从袖兜里掏出手绢,铺在长凳上,坐了下来,香秀站在一边,双手攥着我的一只胳膊不肯松手。

  “小姐,你才刚好,怎么就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行了,香秀,我不已经跟你说没事了吗?”我对香秀的行为感到哭笑不得,这时,一个高个丫头过来给我行了个礼,“陆小姐,三小姐请您到亭上一坐。”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我嘴上答应着,正准备起身,发现这丫头竟在上下打量我。既然是个丫头,竟然如此放肆,也真是让人无奈。想必这请我的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便又坐回长凳“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待这姑娘一走,香秀就沉不住气了,“双喜这丫头真是,小姐,你别理她。要不是三小姐给她撑腰,她怎么敢。”

  “行了香秀,你忘了这是在哪里了吗?”看香秀的反应,这双喜如此都是因为三小姐。

  到了亭上,三小姐和五小姐都在那里,五小姐珉瑜还算客气,三小姐珉红则和刚才在老太太屋里完全不同的态度。

  “双喜、鸣凤,你们先下去吧。”三小姐见我来了,便打发走了丫鬟,我便也让香秀回去,香秀不放心地看看我,我朝她点了点头,她才走开。走了没几步,就停住了脚。我也没再说什么。

  “妹妹刚才在老夫人那里说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是真的吗?”虽然是问我,脸却并不看向我,心中虽有点不爽,但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嗯,感觉就像是重生一样,可能是发烧的缘故吧。”我哪里是记不得了,根本就不认识你们。

  “那,你掉进河里那天的事情还记得吗?”这回珉红把脸转过来了,我们的视线刚一相对,她就躲开了。

  真怪,五小姐来看我的时候也问了我好几次,记不记得当天发生的事,今天两人在一起,打发走了丫鬟,又问我这个问题。看刚才她的气色,有点不正常,我记得香秀说过,我掉进河里去时,她也在场,难道这件事和她有关?

  “只记得手里攥着什么,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了,姐姐,难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哪有发生什么。”她语气有些急促,怎么看都是心虚的表现。

  “妹妹落水那天,姐姐也在的吧,姐姐还记得妹妹是怎么落水的吗?”

  “不知道,别问我。”

  “哎呀,宛桑姐姐,红姐姐那天也被你吓得不轻,你不记得了,到还轻松,可记得的人,天天都为此挂心呐。”珉瑜忙打圆场。

  “姐姐对不住了,妹妹一时大意,考虑不周,望姐姐包涵。”

  这回珉红没有避开我的眼睛,而是直直的盯住我,这个姑娘长得真美,即使作为女性,我也不得不承认,她有张让人惊叹的脸,额头饱满,脸型精致,眼睛大而有神,嘴巴小巧,只是颧骨有点高,记得以前听人说:颧骨高的人很霸道。她眉毛上挑,一副吃惊相,而一旁的珉瑜则见怪不怪的。

  看来我又做了什么与原主不太一样的事,算了,反正我还是我,又没有个样板照学,削足适履也得有双履吧。让他们去适应新的宛桑好了。

  “那没事,妹妹我先告辞了。”

  见我走过来,香秀也快步走向我,“小姐,三小姐没再为难你吧?”

  “没有。我也乏了,咱们回去吧。”原来香秀不是担心我再次落水,而是担心我被欺负,看来我刚才的感觉没有错,这三小姐和我之间的确有些芥蒂。

  香秀和我走的是另外一条路,我正好看了看园子的景致,原来这园子极大,引一条活水贯穿全园,不知流向何处,园子有竹园,梅林,蔷薇丛,都是些好养易打理的植物,再就是些果树,有山楂树,桑树,梨树,桃树,柿子树,还有樱桃树,都是些常见的树,有些树已经鼓出了花苞,分外惹人喜爱。我和香秀边走边看,“小姐,这时候咱们家的木棉花也该开了。”

  “咱们家?”

  “就是咱们老家苏州呀!”

  “对呀,瞧我糊涂的。”这下惨了,我长在北方,不会苏州话,但愿不会回老家。既然香秀也是苏州的,只能找机会让她教我了。

  不用整日的躺在床上,我便在屋里转来转去,这里既没有纺车,也没有织布机,也没有古装戏里面的绣架,绣框,看来“我”是个不善女工的笨姑娘。这倒是省了我的事,本来我就不擅长做这些事,以前妈妈教我织毛衣,也是教了半天没学会,不过这里倒是有好些线装书,宽大的书桌上整齐的摆着纸,笔筒,砚台。书架上有些写过的纸,我便拿来看,小楷,篆书,章草都有,还有几幅工笔画,如果这都是原主的作品,我可就麻烦了,纸上的字并非乱写,而是一些小诗,随感,都是文言文,又都是些没有见过的诗句,不很押韵,却很有意境,写字作画难不倒我,在学校都系统的学过,章草更是得爷爷的真传,只是这作诗吟赋,实在是太难为人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毕竟有这么多的书可看,先学着试试,总比一点儿不会强。

  哎,书架的最上面有一个小木箱,我踮着脚尖,伸长了胳膊,也没有够到,对了,让香秀帮忙。

  “香秀,香秀。”

  “小姐,有什么吩咐。”

  “帮我把上面的木箱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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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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