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桑跟着郡主坐在中间的马车里,陵容则是跟在后面,郡主见婉桑脸上有倦意,也没有拉着她聊天,只是让她靠着自己坐。京城里的石板路十分平坦,出了城没多久,便有些颠簸了。
“殿下,我们这是要走多久呢?”
“我们得走十多天呢。”
“是这样啊。”
“怎么,累了吗?累了就眯会儿吧。到了驿站我叫你。”
“殿下我没事。”婉桑说道。
“什么没事儿,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
“好吧。”婉桑其实真的有些困了,也就靠在车窗,睡着了。
等婉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这会儿车已经停了,郡主也不在车上,只留下陵容在一旁。
“我睡了多久了?”婉桑问道。
“小姐睡了该有半天呢。”陵容说道。
“殿下呢?”
“殿下去解手了,一会儿就回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
“殿下怕你醒过来不知道她去哪里,让我现在这里陪着你。”
“你在后面的马车上怎么样?”
“都挺好的,南岭郡主底下的人都十分的懂规矩,见郡主对你与旁人不同,自然对我也是礼让三分的。”
“是吗?那就好。”
“小姐,喝点儿水吧。”
“陵容姐姐,你怎么对我这样客气了起来?”婉桑喝着罐子里的水,对陵容突然的转变有些不受用,忍不住问道。
“小姐,郡主殿下待你不错,毕竟是皇族,我们出门在外的,还是规矩一些的好。”
“你说的在理,我听你的。”
他们就这样一路行了两三天。
“婉桑你醒了啊,下车跟我去转转吧。”这天郡主拉着婉桑的手说道。
“这,这合适吗?”婉桑看着自己的一身装扮。
“你跟我来就是了。”秦枫说着拉着婉桑往外走。
原来郡主早就安排好了地方,给婉桑和自己换衣服。她们换好了衣服,郡主带着婉桑往不远处的一家客栈走去。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郡主把袖兜里的折扇拿出来一抖,扇着说道。只见她一身轻便儒装,一身青色显得越发的风流,婉桑同她所穿衣服一样,俩人就像是出游的书生一样。不过她们可是刚从美食云集,名店成排的京城里出来的,这乡村野店的,能有什么好吃的呢?婉桑心里有些纳闷,也不好多说,只得跟着郡主往客栈走。原来这客栈还经营着餐馆业务,过往的旅客,都选择在此歇脚,郡主径直带着我去了楼上的雅间,只见里面还有一人在,不等婉桑反应过来,郡主已经转身离开,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婉桑心里有些犯怵,难道自己这是被郡主给卖了?不过自己现在一身男装,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正思索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婉桑,你在想什么呢?”
“什么?没什么!恒亲王?您怎么会在这里?”婉桑慌乱中抬起头来,只见释炚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说呢?”
“这,婉桑无知,并不清楚。”
“我自然是为了你的。”释炚说着,拉起了婉桑的手。
婉桑躲开道:“王爷,小女何德何能,让王爷如此?还是别取笑小女了。”跪了下来。
“你先起来。来这里的我,并不是什么王爷,只是个牵挂着心上人的普通人。我以为你都知道。”
“小女福薄,不值得王爷如此。”婉桑心里有些欢喜,却也十分的顾及,这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应承,她和这恒亲王并无太多的交集,之前也不过是帮了她一回,难道为了这个,就得让自己以身相许吗?她做不到!婉桑是个花痴,她自己也承认,不过她却并不是来者不拒的,见一个爱一个,她岂不成了女版的唐璜了?更何况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他偏爱的地方,这恒亲王八成是一时兴起了。
不过她也不糊涂,既然是亲王,那便是不同于平常的王爷,自然是与皇帝更为亲近的人,她的小命儿在他们手里,就如一颗稻草一般,轻松就能够折断,况且现在自己是在外面,可不像是在公主府或者文府上,还能有人给求个情。她刚才推开释炚的时候,就隐约摸到了他腰上佩着的短剑,虽然是防身用的,不过劈她是蛮够用的了。
“行,你乐意跪着,就跪着听我说完吧。”释炚没有勉强婉桑,而是自顾自的坐到桌旁的圆凳上。
“这首诗你可还记得?”释炚说着,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纸,递给婉桑道。原来公主自上次赏花宴之后,就把当时婉桑写得那首诗交给了齐嬷嬷收管。齐嬷嬷知道公主的心思,便做顺水人情交还给了释炚。
婉桑接过信,读到:
婉桑看了看这字迹,倒的确是自己的,不过自己和原主的字体很像,有的时候她也难辨这是原主写得,还是自己写的,难道这是原主写得?那她就得答应了,不过她写得诗怎么会到这恒亲王手里,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敢问亲王这信从何处所得?”婉桑小心翼翼的问道。
“从你表哥那里。”释炚说道。婉桑顿时心中了然,原来如此,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想不到表哥如此戏弄小女,讲兄妹间的信件与人传看。”婉桑说着,委屈了起来,想不到二表哥竟然如此轻视原主,虽然不是当事人,却也感到十分的难受。
“你别误会,他拿着当宝贝似的,是我鲁莽,向他求得。”释炚听婉桑话里带着委屈,连忙解释道。“言归正传,这诗给我帮了大忙,得了这首诗,我便想着一定要见一见这作诗的姑娘。”
“既然如此,王爷也见到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
“虽说是普通,却也让我感动。是我当时疏忽,从阿德那里知道你遇到了这样的事,却赶不回来,才托枫姑姑去救你,今日见你,可见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王爷是好心帮小女,不过是一场误会。”
“说是误会,其实也并不是误会,我倒宁愿在那里同你一起受罚。”
“王爷并不亏欠小女什么,倒是小女给王爷添了麻烦,王爷不必为此挂心。”
“既然你如此决绝,那我也不逼你。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何会一直珍藏着我送你的那块儿玉石?”
“玉石?”婉桑听了,吃了一惊,那玉石是他送的?她来到这里一直没弄明白的事情,就这么让他轻松地说了出来。她从怀里掏出那块儿玉石,虽是白天,日光充足,也依然能看到玉石散发着奇异的光彩,“你指的可是这块儿玉石?”她已经很久没看到玉石发光了,祖母绿中透着孔雀蓝,有种妖魅的感觉,释炚似乎对玉石的奇特反应并没有感到十分的吃惊。
“正是。”释炚说着,从婉桑手里接了过来。“是我作为谢礼给你的。”
“不瞒王爷,小女之前在家中意外落水,生了一场大病,之前很多事情都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释炚见她一脸的吃惊,感到十分可笑,他原是以为她是知道这玉石是他送的才如此珍视,今见她如此吃惊才明白她对这玉石的来历真的是没有印象了,再一想明明是给她带来那么多麻烦的东西,她不知来历,却仍然如此珍视,心里又有些安慰和希望。
“我听玉石原来的主人讲过,这玉石具有灵性,不过它似乎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释炚说道,并没有要把玉石还给婉桑的意思。
“不过是场意外,王爷不必介怀。”婉桑生怕释炚要收回玉石,却仍然故作淡定的说道。毕竟这是她穿越过来唯一的凭借,虽然还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来,和这玉石又有怎样的联系,但是她也不准备这么轻易地把玉石还回去。不过,太着急的把玉石要回来又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便没有多说。
“你是因为有婚约了吗?”释炚说着,把玩着手中的玉石。
“家父并不曾给小女定过婚约。”婉桑说道,她从香秀那里听说过了,自己老爹因为丧妻之痛,把她丢在这文府上就不管了,别说是婚约了,连个约都是没影儿的。
“那我就托公主给你我作伐,你可愿意?”“王爷,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无法帮扶王爷,还请王爷三思。”婉桑听他如此讲,心想文府的大小姐嫁给王爷这种级别的人,也不过是做个侧妃,不过就是个妾,自己还没弄明白穿越过来的理由,她可不想就这么被关起来,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金丝雀。
“是吗?这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我对你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去求公主。”
“多谢王爷厚爱。”婉桑听他没有再逼自己,说道。
“你现在可以起来了吗?还有,在这里叫我释炚吧。”
“释炚兄,这样可以吗?”婉桑听了说道。
“看你瘦的,赶路也没怎么好好吃饭吧?和我一起吃个饭总可以吧。”释炚看了看婉桑说道。
“郡主照顾的我很好,是我自己不受用。”婉桑说着,坐到离他较远的位置上。
“是吗?那就好。”释炚听到婉桑细心的解释,对婉桑的喜欢却更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