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兮的话犹如一颗炸弹一般,将来的众人先前那些怪异神色给炸的乱七八糟的。
唯有帝九叔很是镇定,甚至嘴角不知觉的弯起了柔和的弧度。
看凤千兮把姬木真气得七窍生烟他最是开心,这个女人的毒嘴只要不用在他身上,用到谁身上他都高兴。
皇上首先眼神复杂的看了姬木真几眼又回头看了看凤千兮,二人虽说是师兄,可看着并没有很热络。
安国公等人细细将姬木真打量了一番,原本这个西漠来的皇子并不能入他们的眼。
看了半天,忽然间留下一句“旁门左道”,四个老头甩袖离开。
显然这四人是多少了解一点姬木真的师傅的,不过了解到何种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凤千兮回看一眼姬木真,姬木真神色淡定,一副悠闲自在的皇子形象,似乎并没有听不到安国公等人对他师门的诋毁。
那边安国公等人一走,跟来的几个大臣也都告退一声跟了上去,这四大国公爷平常可是见不着。
能有此机会,这些人当然不会放过。
一大群人离去,只剩下四个人及远远的一群皇上身边的护卫,凤千兮将目光看向那一群护卫。
皇上的护卫似乎比第一次见时更多了,他似乎有很强烈的不安全感,尤其是今日之事后,皇上必会按捺不住,有所动作。
“既然是千兮的师兄,那不妨留下来参加本王与千兮的大婚。”帝九叔上前一步,握住凤千兮的手与姬木真说道。
“那是当然,作为同门师兄妹,本皇子必然要送上一份大礼的。”姬木真扬眉说道。
俩人三言两语就将姬木真留下来的事情定了下来。
“千兮少年时游历江湖,拜了不少的名师,不知师从尊师学了何种技艺?”皇上依旧笑看着姬木真问道。
“学的是……”姬木真故意一停顿,看向凤千兮,“千兮,此事还需要你来回答”。
他一停顿间又将这棘手的问题又抛回给了凤千兮,凤千兮微微一抿唇瓣,正要将事先想好的话说出来。
一旁的帝九叔拉了拉她的手,“学什么都无所谓,以后在九王府那些东西都无用的。”
他语气强硬,似乎想起凤千兮外出游历就是为了回来辅佐皇上之事。
握着凤千兮的手也紧了紧。
姬木真难得变色的大睁了眼睛,他可不认为凤千兮嫁给帝九叔后会乖乖的在九王府后院里绣花管家。
不要说凤千兮做不到,帝九叔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的,要不然这么多年帝九叔要是想娶的话,这样的女人早已放满九王府的后院了。
凤千兮心里不由得暗笑,惹了她家醋坛子王爷,什么话不敢说出来。
以后看来她被王爷金屋藏娇的事就要流传开来了。
她抬起头来正对上此事的罪魁祸首皇上,皇上正以一种不以为然,略带嘲讽的目光看着帝九叔。
凤千兮为他流落在外数年,此事他不以为愧,反而觉得是唯一能压制帝九叔的地方。
凤千兮不禁心头火起,起了捉弄之意,她快步走近皇上几步,附耳低声说了几句,皇上的脸色顿时一变。
帝九叔已经从皇上身边拉了凤千兮离开,“国寿的事情还需要微臣去最后理一理,微臣就此告退。”
他虽然一口一个微臣,可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恭敬之意,皇上的脸色本来就有病态。
此时听了凤千兮一袭话,面上一片怪异之色,有些失态的尴尬笑了几声,与帝九叔打哈哈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让帝九叔带着凤千兮先走。
姬木真看凤千兮被帝九叔拉走了,他不看皇上似有似无的眼神示意,告退一声也离开了。
姬木真一如在御花园见到时一样,在后面跟着不出一会就见不到人影了。
凤千兮也没有管他,由着帝九叔拉着她往宫外走去。
一路上二人都不说话,帝九叔玄衣锦袍在前面头也不回的拉着凤千兮。
凤千兮神情自若,即使被拉着也不忘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皇宫里的景致。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不由得都多看了一眼,可也只是偷偷看一眼。
今日凤丹宫之事还是心有余悸,那么大的凤丹宫几个时辰间就化为灰烬。
原本那些在太后宫里当差,整日作威作福的工人们据说全部葬身了火海。
就连太后都消失不见,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宫女们更是做事要小心翼翼,不敢越界一步。
帝九叔一直拉着凤千兮出了宫门,有九王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口,看他们出来,立即将马车的帘子拉开。
帝九叔拉着凤千兮一直到了马车跟前,凤千兮以为他会放开她自己先上去。
可是没想到,凤千兮不由得一声惊呼,人已经被帝九叔抱着上了马车。
宫门口还有前来凭吊自家葬身火海的娘娘的官家家眷,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据说帝九叔不染女色,对这个王妃也是当做了摆设,看这一幕,这哪里是当做了摆设?
马车已经走了起来,帝九叔将凤千兮放在马车里后就远远的坐在了一边不再说话。
看样子似在生气。
凤千兮狗腿的凑近了些,“九叔,王爷,老公……”
帝九叔忽然抬起头来,长而浓密的睫毛向上掀起一个美丽的弧度,看得凤千兮心一痒。
“方才你与皇上说了什么?”他目光沉沉锁着凤千兮,没有犀利寒光,可也不见温柔笑意。
看得凤千兮的心不由得又提了提,刚才她与皇上说的那话一点都不适合帝九叔知道。
可是现在明显的帝九叔在追问此事,而且似乎她不说出真话来,帝九叔誓不罢休。
她不禁想着拖延,仔仔细细的将马车从马车顶到内墙再到里面铺设的各种毛毯锦被打量了一番。
最后得出结论,“这好像不是你以前的那辆马车了。”
帝九叔不说话依旧目光沉沉看着她,丝毫不为她的转移话题而动。
凤千兮悻悻叹口气,也确实,她今天一出宫门就看到不是原来的那辆马车了。
可是这事真要与帝九叔说吗?看帝九叔那一副不肯轻易妥协的样子,凤千兮头痛的挠挠头皮。
她家王爷目光冷冷锁着她,虽然没有放过她一个动作、表情,可丝毫不为凤千兮的拒绝所动。
僵持了半响,眼看都要到九王府了,凤千兮脖子一伸做好了准备,“王爷,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她眼巴巴的望着帝九叔,满眼都冒着小心翼翼。
帝九叔微微哼了一声,脸色似乎有些僵硬。
“那个我对皇上说的是……学了防夫君招花引蝶之术”
她话落,帝九叔僵硬的脸部肌肉抽了抽,随即闪过一丝笑意,不过笑意没有保持多久脸色又沉了下去。
皇上风流成性,招花引蝶名声远扬,凤千兮那个时候就学习此术可以看出皇上让人多么不省心。
况且也是因为皇上招惹了冯婉婉,才引出凤千兮自裁之事,凤千兮此话也算是揭了皇上的旧伤疤。
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皇上的伤疤可也是凤千兮的痛,虽然现在凤千兮对皇上已经只剩厌恶,可是帝九叔终究不愿意凤千兮与皇上再扯上一点关系。
他心下柔软可却硬绷着脸,这个女人的心思他又何尝不知,可是他既然决定娶她,明里暗里的各种揣测他早就无视。
这世上他在意的东西本来就不多,那些世俗的目光对于他来说如同没有箭头的箭,起不了多大作用。
“这件事后,你师兄的皇位之争已然无望,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你夹在中间为难”。
帝九叔眯眼靠在墙壁上,不再说话。
凤千兮等了半响帝九叔会如何发作,结果没头没尾的提起了另一件事。
有心想多问,可帝九叔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原本帝九叔说东海与玄皇即刻开开战,她从东海皇子在宜州的所做及当日参与城门之事可知一二。
东海是抵抗帝九叔最为强烈的一国,可不想西漠也有可能与玄皇开战。
难道真的硝烟四起,战火不可避免了?
凤千兮也在独自沉思,马车已经到了九王府。
车夫将马车停下后,没有任何动作在原地等候,帝九叔抬起头来神色严肃,“姬木真说你近日有血光之灾?”
凤千兮已经抢先往门口走去,身子弓着又回过了头。
诧异的看着帝九叔,那会儿她与姬木真从湖中亭往回走时,姬木真说的,她当时只当是姬木真在看玩笑。
没想到尽然被帝九叔听去了,相隔那么远,帝九叔到底是怎么听到的?
“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也知道他就是半个神棍。”凤千兮打着哈哈已经下了马车。
他最讨厌那什么算你最近有什么灾什么祸,再给你解破一番就没了,看起来似乎都是金手指。
帝九叔也跟着下了马车,眉头微微皱着,“这几日多加注意些,那些人不会死心。”
帝九叔指的是哪些人凤千兮当然知道,虽然这次帝九叔将事情闹得比较大,可是这事终究不会就这样了解了。
二人并排往九王府走去,院子里老远就听着嘻嘻哈哈,自从玉桃花来了,以往清净得不像话的九王府顿时增添了很多人气。
听见玉桃花的笑声,凤千兮快走了几步,一进大厅看着阿呆正坐在中间,四周被玉桃花及柠葵她们紧紧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