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敲门声将我吓了一跳,我将戒指放进了衣服的口袋,轻声问了一句,“谁?”
“寒子,快起来。”付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答应了一声,迅速穿好外衣,乌深的衣服虽然不怎么舒服,不过他儿子的这件外衣穿起来还是挺舒服的。
付琼在门口等着我,我看见了他眼上的黑眼圈,“你昨晚也没睡好?”
“一宿没睡。我看你睡的也不怎么样吧,“付琼打了个呵欠,再蹭一顿饭,完了我们就去县城买车票。钱不多了,咱们想飞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我心中一动,压低声音说,“付琼,从昨天咱们回来那一阵开始,我就觉得老是有人在背后看着我们。甚至昨天晚上,我就感觉那个人就站在我的窗外。结果,当我打开窗户的时候,就收到了这个。”
我把小齐的戒指拿给付琼一看,付琼当即也愣在了那里,停了几秒,他从我手中拿过去那枚戒指,端详了半天,“这真的是你昨晚得到的?”
我点点头,“千真万确。”
付琼长呼了一口气,“难道,小齐就在这附近?”
“那他为何不直接来找我们?再说了当初是他故意丢下我们自己逃走的,他躲我们还来不及呢,怎会半夜给我们送这么个东西?”我不同意这个观点。
“那你怎么看?”付琼把戒指套在了我手上。
“我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两位,起得很早啊,在这住的还习惯吧?”乌深笑呵呵地推着一辆山地车正准备出门。
“很好。”我二人点头笑道。
“那就好啊!”乌深笑着出了门,嘴里哼着一些民歌小曲。
看着乌深远去的背影,我越发觉得这乌深并不像是付琼说的有问题的人。我把这个疑问说给了付琼,付琼冷冷地笑了出来:“是狐狸永远也藏不住尾巴的。”
等我二人下了楼,乌深的老婆已经做好了早饭。
早饭很香,我没有等乌深骑车健身回来已经开始坐在桌边狼吞虎咽。粥虽然只是白米粥,然而,里面的添加的食材却十分丰盛。
我用勺子搅拌了一下,除了银耳,香菇,香菜我认识的三种以外,还有好几种我说不出名字的食材。
我不由伸出拇指赞叹起来,乌深的妻子仅仅笑了笑,却并未说话,我忘记了,昨晚乌深说过,他的妻子是个哑巴。
吃完饭以后,我三人对望了一下走出了客厅。阳光不知何时又露了出来,清风吹着十分舒服。
我三人坐在了葡萄架下,看了看秋意下的山峰,胡乱想着心事。
“说吧,咱们是留下几天,还是立即就走?”我看向他们,征求他们的意见。
“我觉得,未尝不可以留几天。毕竟小齐留下了这么一点线索,咱们多呆几天,说不定能找到他呢。”付琼提议道。
乌深的那条狗二爬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到了我的面前不停地嗅来嗅去。我轻轻地拂了几下它的头,二爬子坐在了我的脚下。
我一边逗着二爬子一边和付琼闲聊着,忽然,二爬子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我不禁一愣。
是那种从鼻子和喉咙发出的撒娇的声音。
对,就是这个声音。
付琼和轩逸凡没有觉察到,依然在聊着各自的事情,我戳了戳二爬子的鼻子,它又发出了一声那样的叫声。
完全和昨晚一样,在那个黑暗中的眼睛到来和我对峙时,我清晰地听到了这二爬子撒娇的声音。
二爬子可是逮谁咬谁的,却对黑夜中的那双眼睛撒娇?
据我了解,只有当狗见到了离别很久的主人,或者向自己的主人献殷勤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如此一来,那么昨夜和我对峙并朝我扔戒指的就只有可能是乌深或者乌深的妻子了。
这时候,乌深的妻子端着一盆脏水走了出来,二爬子嘴里突然鼓起一阵低吼,随即猛地一下冲过去,一口咬住了乌深妻子的围裙,乌深妻子的盆子掉在了地上,二爬子的身上和乌深妻子的衣服上全是脏水,乌深的妻子尖声叫着,却又不敢使劲挣扎。
突然发生的一幕我有些不知所措,轩逸凡动作迅速,冲过去两只手抓住了二爬子的脖子,猛力一带,二爬子嘴里咬着一块围裙的残片被轩逸凡扔了出去。
二爬子的爪子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目露凶光地狠狠盯着乌深的妻子,乌深的妻子躲在了轩逸凡的身后,不敢动弹。轩逸凡盯着二爬子冲身后打了打手势,她才一点一点地挪回了房内。
整个过程我看在了眼里。
二爬子疯狂地攻击乌深的妻子,这说明昨夜对我扔戒指的不是乌深的妻子啊。
那么,就只有可能是乌深了。
正巧,乌深骑着山地车到了院子,看见了二爬子和轩逸凡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乌深也不说话,将山地车速度加快,直接对着二爬子的身子碾压过来。轩逸凡吓了一跳急忙伸手阻止,乌深却显然被气氛冲昏了头脑,速度更快。二爬子发觉了身后的声音,后腿一蹬,往旁边跳去,险险躲开,但是,却还是有一条腿被车胎压住了。
二爬子惨叫一声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跑出了大门外,看着二爬子有些嶙峋的身子,我心里又否定了是乌深扔的戒指。
从昨天到现在,二爬子对乌深都是敬而远之的,根本不可能在黑夜里对乌深撒娇。
既不是乌深,又不是乌深的妻子,那么会是谁呢?
若是这狗冲那个人撒娇,那人必定是经常出入乌深家的熟人。但是,昨晚的饭桌上,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一起参与,这说明,乌深并不是有多少交往密切的人。
乌深交往密切的人也不是,那么到底是谁会令这狗撒娇呢?
我低头在地上划着道道,这时候,乌深端着洗好的水果来到了我们面前,“小兄弟,身手不错,这畜生,改天我要活剥了它。”
我一听不由担忧起来,脑海中也浮现出二爬子被剥了皮的惨状。
我急忙说道,“乌叔,二爬子可不能剥,它也没多少肉,况且它这么厉害,你舍得剥了它?”
“反正又不是我养的!”乌深不屑一笑。
我眼前猛地一亮,想起了昨天乌深说的一句话,这二爬子是他从邻村买来的。
我慢慢地回忆起昨天被乌深带到这里时身后被人盯着的感觉,那种感觉,似乎到了树林外的道路分叉口就消失了。
那个分叉口,一条路是通往邻村的路。
我明白了。
二爬子就是从那个村里来的。
昨天盯着我的,就是二爬子原先的主人。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个送我们去山中的人。
肯定是他。
我心中一下轻松了许多,四处找寻二爬子,多亏了二爬子,提供了一条这么重要的线索。
我不想耽搁,借口出去游览,将付琼和轩逸凡拉了出来。乌深倒是十分爽快,要给我们做导游,我十分客气地拒绝了他。
我三人并肩走在村里的主道上,路上坑坑洼洼的,脚踩在上面,硌得脚都有些微微疼痛。有几个对面走来的相互谈笑的村民,看见了我们三个,都愣在了原处惊讶地看着我们和他们擦肩而过。
我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干净多了,和昨天相比,根本是一个乞丐,一个纨绔。
“咦,二爬子!”轩逸凡忽然喊了一声。
我惊喜地抬起头,看见二爬子正从前面的一个胡同里飞跑出来,后面还跟出来一个举着半块砖头的小孩。
“二爬子,过来。”我拍了拍手,二爬子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腿上,喉中吱纽吱纽的,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小弟弟,你干嘛要打它?”我把二爬子护在身后笑着问道。
“哼!”小孩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里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就快速跑回了家。
我回头看见二爬子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正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拍了拍它的头,“走,带你去个地方。“二爬子眼睛眨了眨,就跟在了我的身后。
走岔路口的时候,远远地我就看到了两个人向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这时候我旁边的二爬子忽然十分激动地叫了起来,四肢不断地摩擦着地面。最后它竟然挣脱了我抓着它项圈的手,径直对着那两个人冲了过去。
我看到二爬子冲到一个人身边又摇尾巴,又伸爪子的,无比亲密。我看在了眼里,心中已将那个人牢牢锁定。
就是他,那个送我们进山的人之一。
二爬子摇着尾巴跟着那个人,十分欢快,到了近处,这二人见了我们都伸出了手打了个招呼,其中的一个三十多的中年人显然十分高兴再次见到了我们。
我时刻注意着另一个人的眼神变化,从他打招呼到他朝我们微笑问好,尽管他使劲遮掩,我还是看出了他微笑的嘴角残留的一丝僵硬,以及他挥手时的一点不自然。
二爬子和那个人不停地嬉闹,那个人的眼神有些迷乱,和二爬子的玩闹也是心不在焉的,甚至我还隐约感觉到他有话要冲我说。
这时候,乌深在远处和另外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二爬子愣了一下,不再玩闹,灰溜溜地躲进了那个人的身后。
我看到了这一幕,冲二爬子拍了拍手,“二爬子,过来。”
二爬子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紧紧地依靠在那个人腿上。
乌深越走越近,我随意走过去将二爬子牵到了手里,“再不过来你还想断一条腿啊。”
当我牵着二爬子从那人身后走过的时候,十分明显地感觉到了那人身上的一股躁动。我抬头一看,他正在十分焦躁地看着我。
他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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