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山脉和树木十分陌生,在刚刚出现的道路的路口,许多人都和乌深道别回家了。只有四五个人和我以及付琼轩逸凡二人走在荒草萋萋的山路上。
身后的四五个人不知在谈论什么,不是地爆发出一阵笑声。
路的两边树木变得越来越幽深,而路上的草却越发的稀疏,到后来,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片小小的林子。
身后那双偷看我的眼睛依旧存在,仿佛一支利箭,时时地悬在我的后背,似乎只要我一有些动作就会朝我发射过来。
我猛地往后扫了一眼,几个七嘴八舌吵闹的人看见了我有点异常的举动,都停止了说笑,朝我摆了摆手,脸上尽是淳朴的笑容。
我没有找出那双眼睛,转过身继续走。身后的说笑声没有了,每个人都在沉默着赶路。偶尔有某个人清清嗓子,被旁边的人一声轻“嘘”制止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刚刚由于自己太激动,导致这些村民误以为我嫌他们太吵了,我转过身,刚要同他们解释,忽然想起来自己不会他们的方言。
我比比划划地说他们可以尽情谈笑,我并没有嫌他们吵闹的意思。几个人愣愣地看着我比划了老半天,才有一个人说,“你不是会说话吗?怎么打起手语了?”
我一听,这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啊,尴尬一笑,“我以为你们不懂普通话呢。”
几个人一听,都笑了,“我们是没多少文化,不过母语可还是会讲的。”
我不好意思地说了自己刚才失态是因为自己刚刚看到了一棵奇怪的植物,因为擦肩而过没有看清,所以回头又看了一下。
几个村民都笑着理解地点头,我不由有些惭愧,因为我利用了他们的朴实欺骗了他们。
我和村民们簇拥在了一起,踏着树林的落叶,跟着他们唱着他们的民歌,很快就到了树林外面。这时候,又有两条分叉的小路。一条小路的尽头还可以看到鳞次栉比的房屋。
又有几个人和我以及乌深打了招呼,沿着小路回家去了。这时候,只剩下了三个人和我肩膀搭着肩膀聊天聊地。
付琼和轩逸凡一直跟在乌深的身后不说话,听到我在他们身后的大笑声,他两个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相视一笑。
“寒子小兄弟,这里就是我家,今天就到我家里来吃吧,让我媳妇给你们杀两只鸡,我还存了好酒呢!”一栋红砖瓦房前,我被一个村民拉住了。
“老刘,这几个博士可是要去我家的,你可别跟我抢!”走在最前面的乌深回头嚷道。
“那,寒子小兄弟,赶明儿有空可千万来玩啊!”
“好,明天去你家拜访你。”我笑着说道。
老刘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回家吃饭了。”
我挥了挥手,和剩下的几个人继续朝前走。直到我身边的村民都走光了,乌深的家却还没到。
这村子不大,只有一条坑坑洼洼的主道。胡同却有不少,家家户户都是红砖瓦房,大门敞开,没有一点我想像中苗族风格的房子。
路上的人和乌深搭着招呼,看到我们几个后,无不露出一些奇怪的神色。我这时候真的很想拿块破布把自己的脸蒙上,免得别人看我像看鬼似的。
“三位,请进!”
乌深热情地喊道。
我抬起头,看见了一座二层的粉色洋楼矗立在眼前。铁栅栏,小铁门,院子里种满了水果和各种颜色的花,一股清新的气息搅得我的胃空落落的疼。
沿着院子的走廊,刚走了两步,忽然,“汪”的一声怪叫,不知从哪蹦出来一条黑色的大狼狗直朝着我扑了过来。我猝不及防,一下抱住了狼狗扑过来的两只前爪,后退了好几步。
那条狗也不客气,伸出舌头在我脸上乱舔,一股又粘又热的感觉混合着一股臭气使得我无法忍受一下将狗扔了出去。
狗被我摔在了地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又冲了上来不停地蹭着我的我的腿,我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条狼狗立即立起身子看着我不停地吐着舌头。
“寒子,你很受欢迎哦。”轩逸凡打趣道。
“二爬子,过来!”乌深在门口招呼了一下,这狼狗立即跑到了乌深的脚边,抬起脸看着乌深。
“看门去!”乌深训斥了一句。
狼狗立即夹着尾巴跑到了门口。
“呵呵,吓着你了吧。”乌深对我歉意一笑。
“没事,这狗挺可爱的。”我笑着说道。
“是啊,呵呵,这是从邻村买的,自从有了二爬子,我就从没有锁过大门。这畜生,逮谁咬谁,不过,看样子,小兄弟你和它很熟悉啊。”乌深嘿嘿笑道。
“汪!”二爬子应和着乌深,朝着大门口狂吠了一声。
我几人都笑了起来。
乌深的房子装修的的确不错,和城里那些有钱人相比丝毫不差。我不由纳闷这乌深到底是做什么的,一想到付琼说的这人有问题,我就更加的好奇。
夜晚,开着窗子,整个客厅里无比的凉爽。饭桌上蒸腾着菜香和热气,乌深将自己珍藏了多年的老酒从地下室搬了出来,拿出四个大杯子摆在面前,说了一个字,“喝!”
一口酒直接倒进了乌深的喉咙。
酒灌入喉咙,一股火辣辣的灼热,我忍不住一口残酒吐了出来,胃液烧得如同翻涌的岩浆,几次欲要从我喉间喷出来,都被我硬压了回去。
付琼脖子和脸上都贴上了纱布,他歉意一笑,“对不起,我不能喝酒。”
饭桌上乌深谈了很多事情,全是一些他以往的一些自认为很荣耀的事情。我听了一阵,看向了付琼,付琼静静地盯着乌深看着,是不是插一两句。
我不由有些疑惑,这乌深,看上去和一些普通的山民没什么区别啊,为何付琼怀疑他有问题?
晚饭后已是将近十点,我站在乌深安排的房间窗户前,静静地听着晚风摇下树叶的声音。
一片叶子被风轻轻挂着飘到了很高的地方,到了星星的下方。
山间的星空十分广阔,深秋之际,即使月亮的冷光布满大地,仍然无法将所有星星的光芒都覆盖。
一阵冷风吹进了我的衣领,我不由抖了抖,拉紧了衣服的领子。
在南方,很少遇到这样凉飕飕的天气的。
我拉上了窗户,忽然我听到了院子里那只二爬子的奇怪的叫声。
没有一丝的凶猛,多出了几声喘息,和似乎撒娇一般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几乎是瞬间,一股被人紧紧盯着的感觉瞬间朝我袭来。那双眼睛仿佛就在我的窗外,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死死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空气似乎凝滞,有一股微微的燥热,难以吸入。
我定定地站在窗户之后,和黑夜中那双眼睛对峙。
隔了很久,那种被人紧紧窥视的才消失而去。
我潜在窗户之后,循着意识中感知的那双眼睛的方位看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二爬子撒娇地叫了几声,也安静了下来。
我拉开窗户,忽然一个东西对着我的脸砸了下来,又掉到了地上,那是一片树叶。
一股冷风随即浇在了我的身上我匆忙拉上窗户,躺到了床上。
一夜未眠。
不知道是由于新的睡眠环境还是我心中对乌深的一丝忌讳,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到了天亮。
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刚刚拿起衬衣,却从衬衣口袋里掉出来一个东西。我好奇地将那东西捡起来,发现那是一枚戒指。
一种熟悉感涌上心来,由于昨夜的失眠我的脑海浑浑噩噩根本就想不出这戒指是谁的。
猛然间,仿佛闪电划过我的脑海,一片汹涌,我不禁惊讶地看向了手中的戒指。
这是小齐的戒指啊。
它怎么会在我换洗的乌深的衣服口袋里。
小齐作业来过?
不可能,若是他来我为什么会不知道?况且他来为何不和我说话,而是放个戒指就走了?
我紧紧地捏着戒指,心中升起了一团疑云。
我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凉爽的空气涌了进来。
我的脚踩到了一片树叶,低头一看,是昨晚打到我的脸的那一片。
我蹲下身,看得出这片树叶被人为折叠过,上面满是褶皱。
“难道?”我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将戒指拿了出来,放进树叶,沿着原来的褶皱,戒指被牢牢地包住。
我将戒指扔向墙壁,戒指贴着墙壁滑落,树叶飘飞而去。
我明白了,昨晚有人利用这片树叶将戒指扔给了我。
但是,仍戒指的人是谁?是小齐吗?
如果是小齐的话他想告诉我们什么?如果不是小齐,那他又是怎么得到的戒指,扔给我戒指又有什么目的?
此时,黑色的云团遮住了阳光和透明的窗户。
昨晚偷看我的眼睛,定是知晓这一切的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