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残月如钩。八月的金微山(今阿尔泰山)更显凄凉,一抹抹鲜血如喷泉涌向天空,咆哮呻吟、厮杀不止。一个汉兵绕过横七竖八的死人堆,飞奔到耿秉的面前,如土的面庞挂着一丝丝沾着泥土的血浆,一脸惊悚。“何事如此惊慌,快报!”,大将军耿秉吼道。“将……将……将军,你快去看看那些死去的匈奴人,太。。太吓人了。。”兵士结巴的回答道。耿秉抄起蛇矛,边向前步去边嘟囔着,“打了几十年仗了,什么没见过,死人都能吓成这样,没出息的家伙”。
耿秉一步步向前探着,汉兵的尸体交杂着匈胡的躯干,血腥味阵阵。渐渐,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惊恐的神色已然攀上他的面膛。是的,他明白了:让人恐怖的不是那可怖的尸体,而是每一个死去匈奴士兵的脸上那自然露出的微笑。沙场上,临死前必然是刀砍斧劈、矛刺胸膛、身首异处的痛苦。这时露出的微笑不会让人感觉轻松和慰藉,而是莫名的恐怖和惊悚。耿秉作为东汉大将,征战无数,与这班匈奴虎狼互有攻杀三十余年,这样的恐怖情形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匈奴兵士,却是为何全部带着微笑死去?灵魂升天的那一刻,他们看到了什么?
是为公元91年,东汉永元三年的秋季。东汉大将耿秉在金微山大败北单于。至此,东汉对北匈奴的战争取得了全面胜利,与汉为敌的北匈奴,则受到汉与南匈奴的合击,已无力在漠北蒙古高原立足,只得退出蒙古高原向西逃窜。
大漠之西,一个匈奴骑士跨着一匹阿哈尔捷金马(汗血宝马),背负着一个棕色真皮札子,沿着今日的外蒙古草原一路向东飞奔而去……
第一章公元1974年7月6日
1974年,农历甲寅虎年。7月6日这一天,世界上发生了这么几件大事和几件小事。先看看三件大事:1。苏梅克-列维第九彗星撞击地球,引发苏联通古斯地区森林大火,部分农户受损。
2。伦敦大英博物馆,馆藏的中国敦煌莫高窟第17窑出土的十封古粟特文信札,在伦敦苏富比拍卖行进行公开拍卖。十封信札全部被一个神秘的东方买家,以高于底价1千倍的1600万英镑天价拍得。这样的溢价,足以震惊整个世界。买家身份始终成迷3。法国粟特文字学家魏一天,中国古文字专家、学术泰斗陈金恪,美国历史学家、中亚古语言学家辛普森威廉姆斯,日本亚洲古文字学者古船道熊等七位参与过敦煌出土古代粟特信札翻译的知名学者,在这一天全部神秘死亡,死因成迷。这则新闻同样震惊世界,可以说古粟特文语言研究重新回到近乎空白阶段。
再看看两件小事:1。中国黑龙江省边陲小城黑河市(中苏交界),市地区中心医院于14:45诞下一名普通男婴。父母给其取名刘铁弗,一个听起来比较奇怪的名字。非要再说出有些奇怪的事,就是这个男婴的左臂靠近腕部有个比较少见的胎记,五个黑痣按照如下形状规则排列(见图片左半部)。再就是,男婴脚丫子挺大,接生的大夫说以后一定是个大个子。
2。中国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农四师七十四团场,昭苏地区(中俄交界)农场卫生所,于14:47分诞下一名普通女婴。父母给其取名胡燕飞,一个还算常见的名字。关于女婴非要说出不常见的事儿,就是这个女婴的右臂靠近腕部也有个比较少见的胎记,五个黑痣按照如下形状规则排列(见图片右半部)。再就是,女婴哭闹声音极大,接生的卫生员说,以后肯定是个好嗓子。
小事件就不多说了,关于第二件大事儿的背景,需要再唠叨唠叨:莫高窟俗称千佛洞,被誉为20世纪最有价值的文化发现,坐落在河西走廊西段的敦煌,以精美的壁画和塑像闻名于世。它始建于十六国的前秦时期,历经十六国、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等历代的兴建,形成巨大的规模,现有洞窑735个,壁画4.5万平方米、泥彩2415尊,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为丰富佛教艺术圣地。
1900年,在莫高窟居住的道士王圆箓为了将已被遗弃许久的部分洞窑改建为道观,而进行大规模的清扫。当他在为第16窟清除淤沙时,偶然发现了北侧的甬道壁上的一个小门,打开后出现一个长宽各2.6米、高3米的方形窟室(现编号为第17窟),内部有从1世纪到11世纪的历代文书信札、纸画、绢画、刺绣等文物5万多件,这就是著名的“藏经洞”。1907年英国考古学家马尔克。奥莱尔。斯坦因在进行第二次中亚考古旅行时,听说莫高窟发现了“藏经洞”后,很快找到了王道士,表示愿意出资兴建道观,骗取了王的信任。他最终只用了200两银两,便换取了24箱写本、信札和5箱其他艺术品。1914年,斯坦因再次来到莫高窟,又以500两银两向王道士购得了570段敦煌文献。这些藏品,斯坦因大都捐献给了大英博物馆和印度的一些博物馆。因此大英博物馆拥有与敦煌相关的藏品约1.37万件,是世界上收藏敦煌文物最多的地方。由于国际文物相关法律规定,所属国文物失散时间超过一定年限,将失去文物的拥有权,因此通过外交关系很难要回这些稀世珍宝了。“王道士”也几乎成了“叛徒”和“民族败类”的代名词。
苏富比拍卖行拍卖的十封用粟特文写就的信札,就在斯坦因捐赠给大英博物馆的这些文卷内。但让人心生好奇的是,为何大英博物馆偏偏选中这十封信札进行拍卖,而不是更有价值的丝绢、画卷类文物,却不得而知。而这十封信札的文字内容,随着七位参与翻译的国际知名粟特文专家的神秘死亡,也伴着他们的冢中枯骨而尘封起来,难以露出真容。
古代粟特人以经商能力而闻名天下,古老的丝绸之路也得以凭粟特的驼铃商队而为世人所知。因此国际各大媒体纷纷猜测,拍得十封信札的神秘东方人,不排除为某粟特巨富家族的后代。
公元1974年7月6日,一个普通而又似乎颇为神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