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章 25 纨绔迷情
金亮2015-10-27 11:573,127

  因为那是一口百年老井,这口老井之深没人知道。也是柏尺帆命大。他落井的时候,正好抓住了井绳。井绳一路下滑,井上的轳辘倒转如飞。柏尺帆直到沉入水中,也没松开抓住的井绳。当井绳不再滑落时,他就憋住气拽着绳子往上爬。好在落水的绳子不是很深,柏尺帆撑着劲浮出水面。他深呼一口气,又抓着绳子往上爬了一段。他看到了井上的亮光,听到了乱哄哄的说话声。柏尺帆心中—激动,手一松劲,差点又滑入水中。柏尺帆死劲抓住绳子,扯开喉咙喊,快摇轳辘,快……,井上的人听得明白,就摇动轳辘。不一会儿,就把落汤鸡一样的柏尺帆摇上来。人们一见是柏尺帆,就立刻通知了柏家。柏家在有惊无险中把柏尺帆接回了家。

  五天之后,当人们快要把柏尺帆落井的事忘了的时候,城里来了几名官差把程贵山带走了。柏家与程家的官司由此开始。柏家告程家蓄意谋害性命,程家告柏家陷害良民。两家官司从夏天打到冬天,又从冬天打到夏天,程贵山依然被判谋杀未遂,监禁六年零六个月。柏尺帆满以为把程贵山抓去坐了牢,小媳妇就可以唾手可得,可事情远没有柏尺帆想象得那样简单。就在程贵山被抓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柏尺帆在去邻村的道上被两个陌生人用布袋子罩住然后是一顿暴打。柏尺帆扯破嗓子喊救命,无奈荒山效野无人能听到。而且柏尺帆越喊他们下手就越重。直打得柏尺帆气息微弱没了喊声,他们才罢手。幸亏过路人发现得及时,柏尺帆才算捡了一条命。当柏尺帆的爹知道了以后,暴跳如雷。他吼叫着说反了反了,—定是程家的人干的。可是喊归喊,终是没有证据。柏尺帆的爹只好带上大洋去了丹江城。程贵山在柏尺帆的爹去城里没多久,就又因暴力袭警被加刑两年。

  因为打官司,程家已经山穷水尽。小媳妇自从程贵山被抓走以后,几乎是足不出户。有了上次挨打的教训,柏尺帆再也不敢轻易地一个人出远门。柏尺帆除了在树上偶尔望见小媳妇的影子外,根本无法与小媳妇接近,更不用提能与其幽会了。程家对柏家的防范已提到议事日程。柏尺帆连程家的院门都不能接近。弄到这个份上,是柏尺帆始料不及的。他后悔不该说程贵山故意把他推到井里。他应该放长线钓大鱼,等瞅准了机会再把程贵山干掉。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有机会的。柏尺帆因为不能与小媳妇抒情达意,就一天天消瘦下去。爹妈以为他得了什么病,去请郎中。柏尺帆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得的病,无论家人怎么劝,就是不让郎中瞧。气得爹摇头叹气,妈哭鼻子抹泪,寻死觅活。郎中在一边察颜观色地看出了门道。他把柏尺帆的爹悄悄拉到一边,附耳细语。听得柏尺帆的爹皱起了眉头。郎中说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柏尺帆动情的对象,再对症下药,否则……令郎可是病入膏肓……郎中见柏尺帆的爹好象不以为然就又提醒一句,“并非老朽耸言,再延迟时日,就是华陀在世,也不能妙手回春了。”郎中的话犹如惊雷,吓得柏尺帆的爹出了—身冷汗。他不由得犯起了思量。从种种迹象看,他这个宝贝儿子果真是犯了心病,但就不知这心病的源头在哪里。柏心帆的爹觉得这事非得让老婆出马才能探出个—二来。他把柏尺帆的妈拉到静室,将郎中的话一五一十地讲了,让她找儿子问个明白。要是儿子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他柏世达就是钻天钻地也要把她聘到家。柏家只有柏尺帆这么一个儿子,凭着他们柏家的财势,看上哪家的姑娘是她的福气。当柏尺帆的妈告诉老爷他们的儿子思恋的对象时。就象当头泼了一瓢凉水,柏世达全身凉透了。他见过程贵山的媳妇,虽说有些姿色,但一个有夫之妇也不至于让他柏家的大少爷神魂颠倒啊!他实在想不通,难道这是上辈子欠下的孽债?他恨儿子太没出息。一个童身少年竟然钟情于一个残花败柳的婆娘。这要传出去,让他柏世达如何面对亲朋?柏世达至此突然明白了,原来程贵山对儿子下毒手是事出有因。怪不得呢,原先刚听柏尺帆说时还不信,如果不是事实摆在面前,他怎么也不相信街坊邻居平时无冤无仇的程贵山会对儿子做出如此残忍的事,那是要断他柏家的香火啊。自己的儿子是没出息,他程贵山可以找他管教啊,怎么能忍心下手呢?柏世达想到此不由得咬牙切齿。此时的柏世达是又恨又伤心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真正胆大心狠的却是他的儿子柏尺帆。

  柏世达面对奄奄一息的儿子真是手足无措。现今程家与他们柏家已是誓不两立。程家的媳妇又怎会管他柏家儿子的死活。这事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高兴呢?再说,即便不是仇家,一个有夫之妇,也不会不顾廉耻来陪他的儿子吧。柏世达想了几天几夜,也不得其法。看着儿子一日弱似一日,柏世达的头发都白了。柏家想把未过门的媳妇叫来,又怕让亲家知道了。再说柏尺帆对这个媳妇也不希罕。柏世达到哈尔滨包回一个漂亮的妓女,柏尺帆还是不搭理。柏世达绝望了。就在柏世达六神无主的时候,还是内弟给他出了主意。

  三天之后,城里又来了几名官差,要小媳妇去城里问话。程家人不肯,几个官差就吹胡子瞪眼地亮家伙。程家人也只好眼睁睁看着身怀六甲的媳妇被官差带走了。

  小媳妇没有被拉去公堂问话,而是在当日被秘密送到一处安静的房子里。当天晚上,柏尺帆同样被送到这间特别准备的房子里。泪雨纷纷的小媳妇不但憔悴万分,更因孕斑满脸而失了往日的姿色。在百般期待中的柏尺帆盼的是仙女般的小媳妇,决非这个大肚子一脸花斑、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体虚弱的柏尺帆听说要与他朝思暮想的小媳妇见面,不禁亢奋异常,就如注射了兴奋剂一样。可是,当他扑上前去,抓着小媳妇的手,仔细看清楚小媳妇的身姿时,万分失望地问小熄妇说:“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小媳妇一见是柏尺帆,惊恐地抽了手缩做一团。柏尺帆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战战兢兢的小媳妇在柏尺帆出现之后,似乎明白了前因后果。镇静片刻的她突然匍匐到柏尺帆面前,磕头求饶说:“柏少爷,你就饶了我家贵山吧,我……我依你还不中!”小媳妇说着就解开了衣服。柏尺帆再看小媳妇的样子,厌恶地扭头就跑出了屋子。剩下一个小媳妇不住嘴地说我依你,我依你……

  柏尺帆自从这次见到小媳妇后,病就一下子好了起来,饭也吃了,话也说了。柏世达见此非常高兴,他知道这事对程家有亏,就安顿好小媳妇,并安慰她要把程贵山救出来。小媳妇在城里住了两日,又被平安无事地送回来。半年以后,程贵山被减刑提前释放,小媳妇则顺顺当当地生了个大胖小子。柏世达托人与程家和好,前前后后又花了不少钱财。程家吃了亏,但毕竟并无大碍。想到柏家势大,难于争雄,只好打掉牙落到肚子里,忍了这口冤气,与柏家面和心不和地相处无事罢了。

  柏家与程家的官司最终虽是柏家赢了,但这场官司赢得让柏世达心疼。明眼人都知道柏家是赢了官司输了理,更何况一场官司下来,柏家花了多少银两。这件事警醒了柏世达。夜深人静,他一人跪在祖宗面前痛哭流涕地责备自己家教不严。柏尺帆康复后,柏世达把他关在书房里,让他读书思过。这时,内弟又来了,他又给柏世达出了个主意,让柏尺帆到城里找赖金山去读书,一来学学本领,二来长长见识。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就不可能对一个村妇有兴趣了。柏世达怕儿子象放开缰绳的马,跑欢了拢不回头。内弟连连摇头反对,他认为男子汉就应该闯荡天下,宁可让柏尺帆成为脱缰的马,也不能变成圈里的猪。本来柏世达想让儿子早早完婚生儿育女,让内弟这样一说,觉得有道理,就立刻提笔给妻侄写信。至此,柏尺帆惹出的这场闹剧才算真正收场。

  柏尺帆在离别七道沟屯前的时刻又爬上老榆树,他从树洞里找出小媳妇的胸衣想把它烧掉。但是,柏尺帆在看过那件簇新的透着女人体香的胸衣后,又把它包好重新藏到树洞里。小媳妇已非昨日的小媳妇,可这件胸衣却依然能让柏尺帆激情荡漾。柏尺帆决定把它留下来,就放在这个树洞里,作为一种情感的记忆。树洞伴随着柏尺帆的年龄越长越大,也越长越完美。所以,多少年后,当柏尺帆真正成为这户大院的主人时,这个树洞就成为柏家大院众多秘密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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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许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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