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在深纵地牢里每日陪着纳兰颖,张钟不在,林潇感觉更加自然了些。不过这几天林潇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丫头叫自己到牢里来是陪她?,还是教她学术法的?林潇看着正在学吐纳之法的纳兰颖,林潇倒是闲得有些无聊了。
林潇嘴里含叼了跟稻草,静静地看着纳兰颖,自从自己来到省城以来没有这一刻让人感到如此的恬静了,林潇望出神,就这样怔怔的看着纳兰颖,神游太虚了。
“喂,林潇,你在干什么?”纳兰颖练习了一会儿道家的吐纳之法,看见林潇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看,纳兰颖伸出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林潇此刻虽然睁着眼,却丝毫没看见颖儿的动作。纳兰颖看他这样,也很直接,一手就拍在林潇的额头上。
林潇突然感觉额头一凉,所谓紫府通灵,林潇立马就回过神来,看见站在面前的纳兰颖,忍不住生气地说道:“你干嘛,不知道紫府天灵,人之大忌么?”
纳兰颖听他这样的语气,心里也感到一阵委屈,说道:“谁知道你在干什么,不过拍了你一下,生个什么气?”说完气嘟嘟的走到了一边。
林潇看她这般孩子气,也不看她,冷冷的说道:“纳兰家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成熟些么?”
此话一出,正中心门。纳兰颖本来也不想跟他争辩了,听了这话,眼泪马上就顺着脸流下来了,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成熟怎么了,要你个破警察管?”
林潇听得她这么说,却没有看她脸上的泪水,接了一句:“我当然管不着了,何况我也管不了。”
纳兰颖听他这么说,心里委屈得不行,拿起一旁叠好的衣服向林潇砸过去,哭道:“你给我滚,我不要你的可怜。”
林潇回头才看见她一脸泪水的样子,脑袋里晕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一阵心疼,心里直骂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跟她一个姑娘家计较起来了。平时也不是这种人,怎么今天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纳兰颖见他没说话,继续哭道:“是,我纳兰颖今日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是活该,可也不需要你来嘲笑……咳。。咳……”这丫头因为激动,引起了一阵咳嗽。
林潇准备说些什么,又被纳兰颖打断道:“你不要以为你帮过我们,就能怎么样了,我纳兰颖不成熟怎么了,对,是我没用,是我害得纳兰家蒙上了千古罪名,什么都是我的错还不行么?”说着又“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昨夜梦中多少恨。细马香车,两两行相近。对面似怜人瘦损,众中不惜蹇帷问。
林潇还没弄懂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听她的气话之后,心里的内疚感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她在这样的境地里,自己再泼冷水,她该是多伤心。听到后面,更是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原来她表面上的开心一直都不是真的,她在一直在自责,她一直在恨自己……
林潇脑袋的想法在快速的旋转着,一个声音在骂自己不是人,更是恨不得甩几个巴掌给自己。
林潇走到纳兰颖身边,按照脑袋的声音,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巴掌,林潇没想到这巴掌抽的还真他妈疼,吸了一口凉气,模糊不清的说道:“颖儿,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不受控制说出那些话。”
纳兰颖看他竟然说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心里更是难过,哭道:“我给我滚远点,还有,别叫我颖儿。”林潇一听,心想这两天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林潇看她这样,知道是误会了,伸手拽住就要走的颖儿,说道:“颖儿,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我神游太虚之后,情绪上控制不了自己,或者说是我不像本我了,你听得明白么?”
纳兰颖看她还这么说,气到头反而笑了起来:“你编瞎话,能编个像样的么。”说着使劲挣开林潇拽着自己的手,“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理你。”
林潇看她还在生气,也只好作罢,不过也没真的听她的话,而是端坐在地上,一边叠着颖儿抛来的衣服,一边在思考自己神游太虚的事。
记得当时自己的意识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若感觉没错的话,刚才自己不会是是灵魂出窍了吧,林潇揉了揉头发,暗道这他妈也太扯了,自己一个小道士,竟然能和古时的天师一样……一定是自己在发呆,而且还没有听到颖儿在叫他。只是林潇又想,那一瞬间我会那么暴躁呢,就连对平时自己念叨的纳兰颖也忍不住了。
林潇没仔细想这些,心里还想试试刚才的“发呆”状态,只是试了几次一直心烦意乱,根本就不能入定。
远处的纳兰颖偷偷别眼看了看林潇,发现他一会儿在发呆,一会儿又在摇头,简直不像个正常人。纳兰颖心里更是委屈了,靠在墙角想着又骂着糊里糊涂的睡着了。
林潇见着丫头半天没有动静,走过去发现她睡着了,纳兰颖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没拭净的泪痕,长长的睫毛上也被泪水打湿了,鼻翼在呼吸下微微张合,小嘴似乎还在因为生气有些气嘟嘟的,林潇仿佛被定了神似的,慌乱的看着眼前的纳兰颖。林潇看了周围,一切都是那么静谧,静到好像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林潇看着她粉红色的嘴唇,双手微微颤抖,低下头想要亲下去。突然听到外面牢门“砰”的一声,林潇才吓得回过头来,立马走到一边,嘴里默念静心咒,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只是全身像淋过雨似的,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看着熟睡的纳兰颖,心里又是一阵慌乱。
林潇拍了拍额头,自言自语道:“拜托,不要这么猥琐好不好?”
压住了邪念,精神压力也减轻了不少,取下刚叠好的衣服,盖在纳兰颖的身上,只听见纳兰颖模糊不清的呓语:“坏警察,坏警察、、、、”林潇看她睡觉还在骂自己,心想这该是多恨自己啊,不过我林潇还真不是个好警察……
燕燕轻盈,莺莺娇软,分明又向华胥见。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
距离张钟离开监狱的日子已经有四天了,这几天,张叔白天在纳兰府寻找阴阳尺,晚上却和王高呆在了一起。在张钟离开大牢的第一天的晚上,王高就得到线报,当即便和张钟见了面。
王高知道监牢里还有个纳兰小姐,提出建议问张叔:“张叔,你看纳兰小姐不如由兄弟们半夜劫过来,你现在带上一些乘船北上,先去北平吧。”纳兰家大部分的商铺都在北平,逃到北平自然是好了。但张钟摇了摇头,并不同意王高的做法,说道:“且不说你们能不能从警司的深纵地牢里救出颖儿,我纳兰家虽然在北平生意不少,可是我想北平的商铺应该是出问题了,也许正雄兄是去了北平。”王高一帮人也不明白张钟说的什么意思,可只有张钟自己知道,除了省城这个小地方还没有动乱,其他县城怕是早就战乱了,北平,自古是兵家必战之地啊。
张叔也没有跟他们解释这些,说道:“你们都不要劝我,现在救颖儿要紧,这几天我在纳兰府里再去找找胡彪要找得阴阳尺,若是最后一天还没有找到的话,我们就去——-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