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风声VS潜伏
如果有人问苏生这世上最浪漫的是什么？
他可能会这样回答：或许是爱情的火花，
——但更是英雄的泪光，而是英雄从不曾冷却的热血！
（一）
苏生慢腾腾地从后厨房搬来三坛酒，每人一坛，烧刀子，烈。
——两人，三坛，怎么分？
高秋月笑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无所谓明白不明白，人活着还是愚昧些好！”
苏生深情地望着那弯弯的孤月，且道：“前辈，请。”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
高秋月呵呵笑着，脸上更显得意气风发，仿佛回到十多年前江南四杰在一起的景象：“喝酒我只输给过两个人。”
“高前辈，那晚辈就不好意思了！”
苏生蜿蜒笑道：“我只输给了一个人。”
“输给一个人，霸气，哈哈！”
高秋月来了兴致，顿住准备豪饮的情绪问道：“你输给了烟孤还是输给了辞归？”
“对，对，忘了辞归兄已经去了，难道你已见过烟孤？”
苏生遗憾道：“晚辈不才，也暂未能一睹莫烟孤前辈的风采。”
“他那个人啊，风采，呵呵！”
高秋月点到为止，转道：“那你输给了谁？”
苏生笑道：“我！”
“好，好，好！”
高秋月连续叫了三声好，哈哈笑了起来：“冲你自己喝酒输给自己，我就给你透露一些对方信息。”说着指过门外七人问道：“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苏生看着清道夫几人，叹息道：“或许，也是寂寞的好汉、无泪的英雄吧。”
“他们不是人！”
高秋月丢出这句重磅炸弹，而后补充道：“他们是猪、是马、是狗；是野猪、是野马、是鬣狗。”
（二）
“几位哥哥，就让小弟打打前锋吧，看看咱这后辈是不是配你们杀！”
刀疤脸在其余六位默许下踏前一步，声若鼓响，复喝道：“你们都是我莫烟孤大哥的义子，可不要丢他的人。”
自报家名道：“猪家猪无脑，莫大哥的三位义子，谁来陪俺耍耍？”
莫旗卷这回终于聪明了一回，莫风尘正准备向他打眼色前去迎战，他就提前踏出一步，抱拳道：“晚辈莫家老三来陪猪二爷耍耍。请！”
——因为猪无脑与其猪大两人是站在莫旗卷对面的，他自己聪明地站出来！
（三）
近处，有两人潜伏。
一人道：“郭去，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郭去盯着街道的众人，道：“江来，你说萧凌洛英他们不会真的被放倒了吧？”
“虽然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放倒，但是那白彪乌剑两个老头都、、、”
江来道：“我想，咱们去吧，那三个小子不会是那七人的对手，而且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蒙面人呢！”
“他们一定是放倒了，不然那九个人是不会大大方方地出现。”
郭去冷冷道：“而咱们完全可以等他们两虎相争后，再出手！”
江来道：“但是，那时候萧凌洛英四人就会很有危险，而且那二十多个子弟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莫急，等外面两方势力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再出手，”
郭去阴阴笑着：“咱们收拾了司徒世家和那几个黑衣人，死他们几个，你不觉得很值吗？”
（一）
苏生凄凉道：“看来，人活着终究不如动物啊！”
苏生话音落后，高秋月怔了会，悲惋笑道：“古龙大师曾唱：红尘间，悲伤事，已太多。人间若有不平事，纵酒挥刀斩人头！”
而后叹息道：“他们分别是猪家二兄弟、马家二兄弟、狗家三兄弟。”
苏生仿佛没有听到后面的话，形影自怜地唱道：“红尘间，悲伤事，已太多！”
如泣如诉。
“猪无为、猪无脑，马无声、马无迹，狗无肺、狗无肝、狗无胆。”
高秋月喝了气酒道出他们名字，解释道：“他们不懂武功不懂智谋，招式不定，不取机巧，随意拼杀。但他们有的是力气。几人皆使大刀，刀重一百零八斤。当时急于成名的年轻人结成群找上他们，却没有一人归还，反而被他们砍头，热血空洒地。”
苏生抱起酒坛兀自站起，豪饮一气，道：
——“有力气的人，总是很讲义气！”
高秋月赞道：“不错，猪家兄弟本是卖猪肉的。老大猪无为有一娇妻，那娇妻嫌弃他卖猪肉没出息，与人私通。被猪无为查出，查来确是司徒世家一个子侄，隐隐忍下。”
苏生哀息道：“想来应该不是他无为，而是不想杀了司徒子侄，被司徒世家报复。”
——“他自己一人浑然无惧生死何怕，或是害怕连累猪二爷吧！”
“确实如此。”
高秋月又长饮了一气酒，眼里朦胧，道：“但其弟弟猪无脑知道此事后，执其刀，杀了那司徒子侄全家，而后拉起兄长猪无为逃亡江湖。”
苏生凄然流下一串泪。
他已入江湖两年，却未听得还有这等红尘悲伤事、还有这等悲歌英雄。他闻得的只是争权夺利、尔虞我诈。
——或许，江湖已是一潭死水。
他已经很久没有哭了。
他为什么会哭泣呢？
——为江湖、为英雄、（为曾经的古龙）而落泪。
——或许，也是在为自己吧！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有四位好兄弟而高兴开心而落泪吧！
——（或许是因为，他不是《英雄无泪》的高渐飞，他只是苏生。）
高秋月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你还想听马家狗家兄弟的故事吗？”
苏生抱起酒坛，一饮而尽，背后的刀伤即使再怎么假，但也是刀伤，此刻他的背在隐隐发痛！
这酒喝得是痛，是快——却不痛快。
半晌后，苏生摔了酒坛，道：“酒已喝干，萧声已停，风声已断，无需再听！”
“你竟然会哭，”
高秋月笑道：“呵，想不到你还不成熟。”
苏生弯下腰，捡起一块酒坛碎片，像是酒鬼发了瘾一般，不顾肮脏饮了上面的残酒，迷乱笑道：
——“呵呵，是谁说哭是不成熟？”
——“你确定我在哭吗？呵呵。”
高秋月不理解，转而问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吗？”
苏生负手而立，月光撒过他的脸，斑斑驳驳沧沧桑桑，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我喝酒，只输给我自己一个人。”
高秋月为这答非所问的话儿又连续叫了三声好，咕咚咕咚把酒饮尽，复摔了酒坛，哈哈狂笑起来，道：“看来我根本不用担心他们。”
（二）
莫旗卷先发制人，舞起九环刀向猪无脑砍去。猪无脑精神一震，舞起大刀与他尽力拼砍。
这是纯碎力量的硬拼。
两人像是两只凶猛的狮子，为争取最简单最纯粹的狮王，尽情奔跑着呼啸着。
近处的归雁都飞走了，留取阵阵孤鸣。
（三）
“帮主或许觉得值，”
江来担心道：“但，公子却未必觉得值！”
郭去道：“什么意思？”
江来道：“或许咱们司徒世家与上官世锦的小姐公子，也能把白彪乌剑一并抹去，甚至能够转嫁给那幕后凶手，这些在帮主看来值得，但是牺牲了萧凌洛英季傲舒啸，公子与他们手足情深，到时候一定会杀了我们！”
“公子想要杀我们，他或许会受帮主一时制止，那是因为我们还有些用，等公子认为我们没用时，你我还能活下去吗？”
——你不要光想着现在，不要什么都不在乎，不要以为现在将要过去，再往长远想想，将来也是未来现在！
“看来这次要便宜司徒世家了！”
郭去脸上袭来六月飞雪，顿时冷静下来，缓缓道：“那好，我们去帮那三个臭小子吧！”
江来却神秘一笑，淡淡开口：“不急，等他们先拼个你死我活，只要现在不威胁到萧凌洛英他们性命就行！”
“再等等看！”
（一）
并不是苏生不担心他们，而是担心没用！
苏生悲叹道：“或许，这是他们凤凰涅槃的时机。“
酒坛碎在地上，和着月光，和着风，酒意盈满孤烟客栈，快意盈满关家镇！
哪还有什么夜深深、风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