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酒吧,像往常一样。在一个小包间里,打完了牌,喝着啤酒,有说有笑。
阿强说:“石灵哥那小子太牛*了,他追李敏追了三年了,还是没追上,各种办法都使了,应是没能拉到床上去。”
包厢里一阵笑。我的脸腾腾地发着热。
他们的嘲笑、讽刺一个接一个,我只能站着听。半响。我充满了仇恨。
“石灵哥很牛*。”阿运,宿舍小六,“三年来,宿舍都是他一个人打扫,这次玩失踪,恐怕是真的了。”阿运突然顿了顿,他的鼻涕和泪一块涕了出来“石灵哥他为什么走了!”
“小六还是没长大,你就知道哭。”阿武劝道,“你哭我也不好受!”
哭声,整个包厢里是男人的哭泣。
好哥们,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平日里一起玩耍嬉闹的朋友!
琴声,幽幽伤感的钢琴曲,是谁这么忧伤。
一座爬满爬山虎的古建筑。我穿过墙壁,直接来到里面。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张艳。多年自以为的红颜知己,常常是无话不谈,谈笑风生到很久,明媚的阳光,绿绿的草坪就是我跟她的天地。她是我的学妹,她说我只能做她哥哥,我也就一直把她当我妹妹看待。自从认识她后,好管闲事的我照应她,事无巨细地照应她,让我真得感觉自己是个哥哥。
她今天怎么不开心了呢?谁惹她生气了?还是有什么烦心事?没有我在,她也该是幸福的,她有那么多追求者。我一个哥哥,对他算什么?多余的关心总是惹她反感,尤其是她知道我跟李敏的事情后,反感更加厉害。
古装古色的房屋,却不失为明亮,粉红的窗帘,红色的木制地板,干净整洁的被褥,淡黄的墙壁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艺术品:纸叠的小动物,十字绣的一颗红心,我教她写的毛笔字、水粉画,靠着窗户,一张书桌。窗户大敞着,爬山虎的一枝头探进来,阳光也爬进来,照在书桌上。她还留着每年她生日我送她的小礼物啊,布小虎加瓷小虎加塑料小虎一字排开,摆在台式电脑的显示器上。
信,一封信纸摊开着,是谁给她写的。我俯身去看。
“亲爱的小妹,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猛一阵昏睡,是我临走前写给她的那封信。
琴声戛然而止,“嗡”一声沉吟后,钢琴静了,是她趴在钢琴上了。她啼啼哭哭地呜咽起来,“为什么这么狠心,离开我呢。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你知道我离不开你的,两三年了,你陪着我说话,陪着我玩,你知道我是离不开你了,你好狠心,那这个折磨我。俊!你好狠心!”她猛一下子站起身来,跑到桌子旁,拿起那封信,撕了个粉碎,她举起手要抛洒,拳头在半空却停住了。她慌乱地把手中的信纸摊开在桌子上,看着被揉卷撕碎的信纸,嘴角蠕动着。双手捧起这堆纸,抱在胸前,贴在心口上,一串泪淌下来。
小妹,不要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看着她的红肿的眼皮,我心疼,要像往常一样疼爱她,给她擦眼泪,说好听话帮她宽心。
我退缩了,退缩到一个黑暗的墙角,缩下身子去,蹲在那里。
小妹,真的没想到,你是在乎我的。平时你对我态度好,我只以为你跟我玩玩而已。你三番五次拒绝我,我当真了,当真把你当成我的小妹,你真的那么在乎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起身,感觉身子疲软,我眼前一黑······再醒来的时候,我身在一楼顶上。不知道是哪里。
我穿过一个狭窄的天井口爬了下去。这是一个小型旅馆。一个个狭小的房间,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大学生模样的人。是大学生情侣来开房了。这附近一定有大学。这是哪儿,我不知道。
我背倚着墙壁,看着一对对来来往往的小情侣,我想,在他们每个人的身后,会有多少他们故事的牺牲品,像我一样,爱着这情侣中的一个她,又像谁一样,爱着这些情侣中的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