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度陈仓
文刀走云2015-10-27 12:018,410

  益动而巽,日进无疆。天施地生,其益无方。凡益之道,与时偕行。——《易经.益卦》

  (一)

  莫天歌四人随同莫小贝一起跑下山,神行匆匆,直奔村长白鹏英的府邸而去。五人刚刚跑至水润村村口,就见着凌晴和其父母站于村口观望。莫小贝脸色一变,向天歌四人说道:“天弟、珺小弟,莫姐姐我不喜见那白家村之人,也不愿多见故人,咱们就此别过。”

  天歌听得,拉住莫小贝赤红的衣袖,急道:“莫姐姐,你别走呀,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还要听你讲我父母以前的故事呢?”

  令狐珺也走上前说道:“是呀,莫姐姐,这白家村之人和凌家三口也不是宵小之辈,你为何怕见得呢?”

  莫小贝抬手浅笑,也未多说半句,转身将衣袖一甩,冲着山头闪身飞去。这时,凌腾云和祝无双也瞧见天歌众人,正拉着凌晴的倩影跑来。凌氏夫妇两瞧见那远去的赤影,不禁急喝道:“小贝,你要去哪里?不认识你云大哥和无双姐啦?”说道,便一同向那赤影追去。

  天歌正注视着那赤色身影和凌氏夫妇渐渐远去,远处又传来那莫小贝的声响:“天弟、珺小弟,还有两位妹子,莫姐姐先行暂别,你们好自为之呀。”

  见着莫姐姐已遁去,天歌四人也不再多想,转身向凌晴问道:“那八卦阵正被炮轰着,村里的情况怎样?”

  凌晴弯下玲珑的腰身,喘了两口气说道:“村里所有会武功的人手都已调动、集结起来。不过白老爷子还在和一众首领商议着。眼下都火烧眉毛了,也不知他们都商议得什么对策?啊,不多说了,我带你们去瞧瞧吧”

  当下,五人通过水润堂门牌处的盘查,径自跑到了那座庄严简朴的村长府院落中,一路上也见着白家村所有壮汉纷纷集结于村口,刀枪林立、队列严整。此时在那宽大的厅堂内,白鹏英已召集了村中所有首脑人物,包括五堂总监白玉鸿、五堂堂主及孙伯瑜、孙仲山等管事人员,就连那“仙鹤圣手”二人也站于厅堂众人最外边。

  天歌一时兴起,走上前拍了下云仙来那拱起的驼背,“仙鹤”二人先后回头瞧着天歌,一阵惊喜,又低声道:“啊,莫少侠,小声点儿,这时里面在商议退敌之策呢。”

  月淇秀眉一皱,也低声问道:“那......里面商议的情况如何?”

  云鹤来摇了摇瘦如枯柴的手掌,脸上全是皱纹,说道:“哎,还不是跟以前一样,白大少主跟白二少意见不合。白大少跟白元赫、白元兴三人主张出战,白二少跟木肃堂堂主叶如忌则合力建议先礼后兵。此刻就等白老爷子做定夺呢。”

  令狐珺低声问道:“那其他人的意见呢?”

  “哎,还不是都沉默不语,在背地里观望呢。”

  此时远处的炮火声还在隆隆作响,远处的天边还闪现着亮光。而这厅堂内仍是一阵寂静,无人出声。白鹏英仍在厅堂主台上来回踱步,鹤颜上全是踌躇的神色。令狐燕见着,一时心急,不禁喊道:“哎呀,嵩山派和彭云观的那群鸟人都要打来了,你们还要磨叽些什么呀?还不快快想些主意?”

  凌晴听到令狐燕快语,吓得跳起身来,一把将其拉住。天歌未来得及阻止,伸手捂住令狐燕的小嘴,令狐珺和月淇心里也流过冷汗。众人一时惊讶,都回头一瞧,不过是个身着橙色长裙、俏丽纯秀的丫头片子,不由得纷纷轻笑。接着,人群退开让出一条道来,前面走来一位面涂厚脂、一身浅朱色衣襟的妇女,眉露杀气、杏眼中透出凶光,吓得令狐燕躲到天歌身后,紧紧拽着其手臂。

  这时,那妇女妖艳一笑,说道:“我道是谁在胡言,原来是令狐大小姐呀。令狐小姐,对这江湖争斗之事,你还嫩了点儿,还是躲在你爹娘那里好好地当大家闺秀吧。”

  天歌听得叶言讳讥讽,不禁怒意升起,正欲和那叶言讳对语几句。忽然自己手臂被一拉,天歌回头一瞧,凌晴正皱着秀眉,对自己摇头,示意莫生事端。月淇瞧见那妇女正是白玉泽发妻、木肃堂堂主叶如忌的亲妹叶言讳,拱手致歉道:“我令狐妹子多有乱语,还请白夫人见谅。不过眼下形势危急,已是迫在眉睫,还是赶紧想出对策应对面前的危局吧。”

  “苍小姐,我敬你爹苍玦衣,在武林中也算是位风云人物。可这里是白家村,而不是扬州,还请苍小姐不要过问我村中要事。”叶如忌走了上来,手捋过鬓间长须,那尖尖的赤脸上,浓眉丹眼间全是冷意。令狐珺俊朗的脸上也爬上冷意,和叶如忌那双丹凤眼一道,怒目瞪视。叶如忌见这眼前的年轻人毫无畏惧,不禁暗自叫好。

  这时,白玉泽走了上来,喝退了还想多嚷嚷句的叶言讳,拱手说道:“苍小姐客气了。令狐小姐,拙荆言语间若有冒犯,还请见谅。”白鹏英也走了过来看,祥和地看着天歌,说道:“泽儿,这几位小友都是仗义之人,还将他们也请进来议事吧。各位首领、伯瑜,你们也随我进后厅,其余人等退守岗位,未得发令不得擅自动手,否则严惩不贷!”

  凌晴见白老爷子未叫上自己,一时心中晦暗,随即对天歌低语道:“莫大哥,你们先进去吧,我在外边等你们出来。”天歌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天歌四人跟着白鹏英来到了后堂议事厅,两边茶桌木椅间,白玉鸿、各堂堂主等村中首脑人物也陆续坐下。孙伯瑜间天歌四人走来,微笑着走上前,将四人领到尾端的后排坐下。令狐燕刚坐下,忽听到身后柱子的帘纱后有响动。回头一瞧,只见叶明安向自己示意不要出声,而白翊蝶美目红肿,正站在叶明安身边。

  白鹏英见众人都已到齐,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抬手扬了扬,说道:“这时那左凌峰和司徒乾凛联名修来的书信,里面要求我们答应两个条件,他们就当撤兵:一是要将蝶儿交于那左凌峰,二是要我等提供找寻‘文成隐冢’的地图。”

  众人一时哗然,议论纷纷,天歌与令狐珺听得,相互间不安地对视了一眼。坐于身后月淇拍过二人肩膀,示意静观其变。

  火炎堂堂主白元赫虎目生火,满脸赤红,蓦地站起身怒道:“嘿,那左凌峰和司徒小儿也太小瞧咱们了,何不杀将出去,叫他们知道,我白家村之人也不是好惹的!”

  “就是,谁知道那左凌峰是不是真的要认蝶儿?万一是要将蝶儿讹去作人质,以后咱们不是要看他左凌峰脸色行事了?”土融堂堂主白元兴也霍地站起响应道。

  白玉泽站起将这两兄弟喝退,说道:“爹,我看此事应速速定夺,眼下那左凌峰和司徒乾凛就要攻破八卦阵了,采莲溪也不能久守。依我之见,先约那左凌峰和司徒小儿于万勋谷口,咱们先礼后兵,先占着道义之理。”

  白玉鸿站起身摇手道:“二弟,你太不了解我那左师兄了。一旦他认准了,便不择手段也要达成目的。你说要跟他先讲理,无异于对牛弹琴。蝶儿我是不会交出的,那‘文成隐冢’更不能告知那帮贼人!”

  白玉泽嘴角一阵抽搐,反驳道:“呵呵,大哥,你倒还顾念着师兄情谊,怕人家却也没当你是一回事儿。蝶儿之事较之村中安危,孰轻孰重,你也该有个分寸吧?”

  白玉鸿古铜色的英脸上透出怒意,圆眼瞪视,喝道:“二弟,你何必揪着蝶儿身世之事不放?孰若是谁要借着此事与‘文成隐冢’,作筹码去和左凌峰、司徒小儿讲和,只怕是别有用心吧!”

  鸿泽二兄弟不禁相互间辩解,谁也部落下风。厅内众人都默不作声,月淇见着,不禁皱眉,这般景象她倒也瞧见多了,知道“心杂嘴乱理不清”的道理。月淇正思索着,要不要起身作那清醒的“旁观者”,忽然心下一明,掏出怀中的红色锦囊,递给令狐珺。天歌也瞧见那红色锦囊,一时惊喜,低声说道:“啊,我都差点儿忘了,现在正是清明晚间呀。”

  令狐燕先一把抢过那锦囊,欣喜道:“眼下形势危急,那两位少主还要拌嘴,也不管管正事,那就先拆开这救命的锦囊吧。”

  令狐燕张嘴咬断囊口的线头,贝齿一拉,整条线被拉出。令狐燕掏出锦囊里的信纸。只见信纸上方,以墨笔画着些山势地形之图,又有朱色长线在那嶙峋险隘的山间标出一条小道。那小道长线两边,一边标着的是白家村方位,另一边标着一片平地,上面还画着大炮。那大炮又被朱色笔墨圈住画了个叉。而地图下方写着十六个苍虬劲骨的大字:“采莲溪边,以琴会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天歌、令狐燕、令狐珺一时看不懂,便递给身后的月淇。月淇皱着秀眉,思索了一会儿,蓦然顿悟,眉眼一舒,便站起身铿然说道:“二位少主不必争吵了,晚辈有一计,可解眼前的危局,还请白老爷子和众位前辈定夺。”

  白玉鸿、白玉泽停止了争吵,众人也都狐疑地瞧着月淇秀丽绝伦的眉宇间英气焕发、自信凌然。

  (二)

  百丈岩上的万勋谷内,一片郁郁葱葱,草木并茂之景。此时夜色微沉,一片青冥之色,仿佛青帐挂在了那辽阔的苍穹之上。而山谷内响起一阵阵撼天动地的炮击声,地动山摇、火舌狂舞之间,直叫天地变色。那变幻森严的八卦石阵,已被那凌厉的炮火轰击得支离破碎,几处阵门已被轰出大道,再无缭乱变幻的石阵可掩护。

  就在万勋谷东侧的青峰上,一条隐不可见的山道盘绕于密林之间。只见那密不透风的枝叶间,仍透出几缕微细的火光。原是一队穿着粗布农衣的壮汉,正举着火把走在那路上。在这队列中,天歌、令狐燕、凌晴也各自背着长剑,走在其中,天歌背着的,正是从莫小贝那里接过的“歌殇”软剑。此时听到侧方不远处炮火的轰鸣声,天歌皱紧眉头,暗道:但愿这“歌殇”剑继续给自己带来好运,可别真冲了自己的晦气。

  “后面的赶紧跟上!他奶奶的,待会真要能如苍小姐所言,偷袭得手,咱得大干他一场,叫那群嵩山派、彭云观之人知道,咱白家村可不是好惹的!”

  这时,白元赫虎目孜裂,在前头怒吼道。旁边,白元兴那白胖的脸也是一阵冷笑,对白元赫响应道:“大哥,难得咱们出来打先锋,可得好好地大杀一场呀。”

  凌晴听见那两位叔叔的豪言,蹙眉说道:“两位叔叔,等会儿到得那炮营,还需依照苍小姐所言见机行事,可不能只顾着厮杀呀。”

  “好了,晴丫头,你一个姑娘家的懂些什么?这次要不是看在白老爷子面上,我们弟兄会带你们几个小毛孩子,去见识那大场面吗?”白元赫不屑地说道。

  天歌听得那白元赫言语间,全然没把自己几人放在眼里,不禁怒道:“火堂主这话可也太小家子气,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方才在议事厅内,二位不也对月淇那‘毛孩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吗?”

  白元赫怒视着天歌,脸上又怒意盛起。白元兴见这情景,只是冷笑着说道:“我们只佩服苍大小姐的机智,至于你们几位,可也别争着借别人的光、给自己脸上贴金呀!”

  这下,连令狐燕也听出几分轻蔑之意,不禁跺脚嘟嘴,怒喝道:“你们这两个倚老卖老的杂皮,别仗着自己多吃了几年饭,就狗眼看人低了。”

  这下可真的恼着了那性子暴躁的白元赫,他抽出长剑便欲劈砍过来,白元兴将其抱住说道:“大哥,眼下是什么情形了,你还要闹窝里斗呀?真要有气,一会儿全出到嵩山派、彭云观的那群鸟人身上!”

  令狐燕躲在天歌身后,二人都朝那白元赫蔑视一眼,凌晴走上来温言劝到:“二位叔叔也别吵了,现在大家都同仇敌忾,也别耽误了大事,快快向那炮营驻扎之地进发吧。”

  “哼!”白元赫收剑入鞘,虎目怒瞪向天歌、令狐燕。

  当下,几人都收过怒意,一同向那地图标注的平地行去。一路上也相安无事,众人又翻过了几座山头,远远瞧见前方一平地上正冒着浓密的硝烟,闪着刺眼的火光,那炮鸣声也是震耳欲聋。白元赫便叫一行人等俱数熄灭了火把,从这半山腰上,悄悄地向那平地潜行靠近。

  “投掷组先上,先抛出一轮火酒包。若周围无敌人埋伏,后面的队伍便一起冲出杀将过去,若见着敌人援救,后面的队伍按兵不动,投掷组继续抛出火酒包。”白元赫将几名领队头目叫来嘱咐道。那几名头目得着命令,纷纷走下去指挥着众人,隐伏在一片岩岗之后。天歌、令狐燕和凌晴也跟在后面的队伍里,抽出长剑,随时准备冲杀出去。

  “莫大哥,燕姑娘,你们就不要太过于拼命。既然那两位叔叔这么轻视你们,何不顺水推舟,明哲保身呢?”凌晴对那白元兄弟大有不满,拉着天歌的衣袖低语道。

  “凌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大丈夫行事行云流水。我只为填心中那股不平之气,也出出那口恶气,才来跟那群嵩山鸟人算账的,倒也不去理会那些私人恩怨的。”天歌伸手擦了擦鼻尖,凌然道来。

  “就是,死天......天歌呀,我这才发现,你说起话来,也有几分我爹的味道了。”令狐燕忽然改口唤道“天歌”,天歌一时欣喜,暗中抱过令狐燕,在那俏脸上轻吻了一下。由于天色已晚,周围数人包括凌晴在内都未瞧见。

  令狐燕心中羞怯时,忽然一阵“啪啪”炸响声传来。原是那前方的投掷组先扔出了一轮火酒包。那火酒包乃是以白家村独有之物,以粗布包裹秘制的自燃粉,又夹杂以硝石、火炭,一旦扔出磕碰于地上,便会炸开、升起熊熊烈火。那一轮火酒包将前排的数门火炮全都点着,周围的炮手也都被烧着衣裳,兀自倒地打滚。又有几包火酒包被投到那炮弹筐里,一时间爆炸声震耳,数朵蘑菇状的火云冲天而起,而地面上早已是火焰熊熊如赤焰魔舞,炎炎间就吞噬了数十条性命和几门沉甸甸的大炮。顿时,那前排的炮队乱作一团,后面坡地上的十余门大炮间,炮手纷纷向树林间逃去。

  过了许久,见周围也无任何动静,白元赫大掌一挥,将近百人的强攻队纷纷冲向那坡地,欲将那后排的火炮也毁去。

  凌晴见白元赫未按照事先定好的计策,冒然出击,不禁秀眉一皱,高声喝道:“白叔叔,现在敌情动静未明,不可冒然出击呀。”

  天歌听得,也见远处树林内悄无声息,便疑那林内恐有埋伏,跟着喝道:“火堂主,你何必这么心急,就不能再多观望一会儿嘛?”

  白元赫双手一挥,反驳道:“几个小娃娃贪生怕死的,待会儿老子去将那炮火全数毁尽,你们可别回去贪功啊。”

  天歌不快道:“谁要跟你抢功?你就不多看看周围的敌情嘛?”

  “看什么看?那群贼人早被吓跑了,你这娃娃就别在这里咋呼了。”

  “我.......好,要冲你自己冲。燕妹,凌姑娘,咱们这就返回村子,去听珺兄弟他们的琴曲。”

  白元赫听得天歌欲打退堂鼓,蔑然大笑,说道:“几个娃娃回去吧,这刀光剑影的别把你们吓怕了。”

  白元兴也一阵冷笑,附和道:“几位还是回去,将喜讯告知白老爷子吧。”

  天歌一时火起,怒道:“哼,谁怕了?老子就跟你去前面瞧瞧。”说着便拉起令狐燕也冲了上去。

  凌晴见那白元赫拗执,也欲跟歌燕二人一起返回村子。天歌忽然拉着令狐燕冲了上去,凌晴一时也未及拉住劝解,只得拔出长剑,也冲将了上去。

  众人冲到了那坡地之上,将那剩下的几十门火炮俱数围住。见周围一时无任何动静,白元赫叫来三人,在每门火炮上缠上炸药,正欲点燃那导线。忽然,树林中飞出三支羽箭,一一射中那三人手腕,那三人“啊哟”一声,手中火把也被丢到了地上。

  接着,林里又飞来雨点般的乱箭,靠近树林的一排人猝不及防,纷纷被射中大腿、脚踝,兀自倒在地上。顿时,白家村之人乱作一团,全都向后方退去。又因那长坡颇为陡峭,高处之人急于脱险,全都向下方挤去,数十人便挤作一团,纷纷被挤倒在地,叫骂声响作一片,俱都不堪入耳。

  白元赫与白元兴都大惊失色,一时后悔,暗骂自己也太冲动冒失。天歌也不想去责骂那二人,护在令狐燕、凌晴身前,手中“歌殇”剑盘绞如蛇,将射来的羽箭尽数挑挡开来。过得一阵,那漆黑的树林里忽然透出一片片亮光,接着响起喊叫冲锋声,数百人举着火把,拿着长剑如脱弦之剑冲了出来。前面几十名白家村壮汉稍作抵挡,不过十余招便被擒下。那几百名弟子俱是身着灰服、手执巨剑的嵩山派弟子,冲在前方的首领为一男一女,这二人俱都蒙这面巾。那男子身宽体胖、头带红巾,女子身着黑衣、身形长挑,身后也各跟着一瘦一胖的蒙面侍卫。

  白元赫与白元兴怒意大盛,与冲上前来的嵩山弟子苦苦缠斗。天歌大喝一声,手中“歌殇”剑蜿蜒盘曲,向那红头巾胖男子飞身刺去。那男子目放精光,也拔出长剑冲将上来。初时对拆了十余招,天歌见那男子剑法连绵迅捷,招式严谨间也不易瞧出破绽。天歌便打起二十分精神,化“破剑式”变化于“云雾十三式”,可又对拆了数十招,依旧不能迫得那人现出一丝破绽。天歌一时大惊,暗道此人剑法精妙之极,世所罕有,一时分心,那男子一招“白虹贯日”由下往上直挑天歌小腹。这时天歌才使出“雾绕云峰”欲刺那男子右肩,便瞧见对方长剑挑向自己招式间破绽,不得不将“歌殇”剑转向下方格挡。这时,那男子却迅速地抬起手,转过手中剑柄,那长剑由后向前转了一圈,便朝着天歌左边脖子转来。天歌来不及抬剑格挡,就被那胖男子一剑抵住了脖子。

  天歌心下一凉,不得不认输道:“前辈剑法精妙,当世之内除杭州令狐庄主,恐怕无人能及,晚辈输得心服了。”

  那胖男子只是轻笑了一声,浑浊地声息由面巾内透出:“不错不错,能接得我这么多招,在年轻一辈中也实属难得了。”天歌听着那垂垂弥音,便知那男子是位老者。

  那胖打老者唤过两人,将天歌五花大绑。天歌被按到地上时,白元赫、白元兴、令狐燕、凌晴等人也被那黑衣女子一一擒下,捆缚在地。那女子看了天歌一眼,将身边那胖侍卫唤来,嘱咐了几句。那胖侍卫将天歌拖到令狐燕身边,指着天歌对令狐燕恐吓到:“小丫头,瞧你这么关切地盯着这小子,要是我答应你,只要将他杀了,就放你走,你可愿意呀?”

  令狐燕初时还害怕着,忽觉后背玉手被天歌温热的宽掌拽着,便鼓起勇气呵斥道:“呸,你这老杂毛,有种你就将我们二人都杀了!我二人死后也要做一对鸳鸯厉鬼,生生世世都缠着你!”

  “呵呵,小丫头倒也情深意重,叫人感动呐。好,我就先杀了这小子!”

  那边凌晴忽然喝道:“慢着,莫大哥和燕小姐是我白家村的客人。只要你们放过他二人,我......我凌晴任凭你们处置。”

  那胖大老者一时兴起,走了上来,蹲在凌晴面前只顾盯着。对着那双如星般闪亮的朗目,凌晴只觉心里阵阵恐慌。那男子说道:“瞧你这丫头也生得花容月貌,若你答应做我小老婆,我便放了他二人,怎么样?”

  “啊,我......”

  “怎么,刚才你不是说任凭我们处置吗?”

  这时,那黑衣女子身形一颤,一脚踢在那胖老者的屁股上,却叫那老者差点栽了跟头。

  天歌一时火起,也高声喝道:“嵩山鸟人,这欺负弱女子倒真是你们的拿手好戏呀。有什么怨气尽管朝着我撒来好了!”

  那胖大老者瞧向天歌,头颅微微一点,正欲说些什么。这时身后嵩山弟子让开一条道,走来一名白脸俊生。只见其手执描扇、头带昝冠,天歌瞧着,正是那忠昌堂堂主谢钰宾。

  谢钰宾摇着手中长扇,先后走过白元赫、白元兴二人面前。对着那怒瞪的眼神,谢钰宾蔑然一笑,接着走到天歌面前,说道:“阁下不就是衡山派新任掌门莫立人的四师弟吗?那么你可算是衡山派众弟子得四师叔了?”

  天歌趁其不备,一口唾沫吐在那白脸上。谢钰宾擦过脸上唾沫,又听得令狐燕在一旁嬉笑,不由得火起,叫人往这二人嘴里塞进布条。这时,那头缠红巾的胖大老者走到谢钰宾面前,握拳敬礼,溜须拍马到:“谢堂主果然料事如神,也没叫这些小贼坏了左掌门的大事。”

  谢钰宾收过手中折扇,俊脸上一阵阴沉的冷笑,说道:“哪里哪里,不过多亏了村里的那位内应相助。要是我派中少一些司徒堂主那样的墙头草,多一些忠心为派出力的人士,何愁大事不成!”

  说着,谢钰宾叫来一群侩子手围在天歌周围,又向那黑衣女子说道:“动手吧!”

  “动手吧!”那名女子朝周围数人喝道。

  天歌也没细听那音色,只道今日和燕妹便将性命送于此地了,便闭上眼睛,倒也希望嵩山鸟人那一剑能给个痛快。哪知身前令狐燕身形激动得颤抖、脸上一阵狂喜,虽然嘴里塞着布条,仍然“呜呜”地叫唤个不停。

  天歌正惊异于燕妹莫名的狂喜,只觉眼前一身披紫纱的女子甩开一袭黑衣,身形飘逸,手中长剑连连舞出银芒,那圈靠得最近的刽子手颈间彪出血沫子,纷纷倒地。周围的嵩山弟子却没有一个出手,只是站立在原地,一幅大红灯笼高高挂地旁观模样。

  “给我上!”谢钰宾大惊不已,连连招呼。于是身边忠昌堂的弟子纷纷抽出巨剑,向那紫纱女子围攻上去。

  “嗨!”那胖大的老者突然将身上衣襟一扯一甩,露出那皂色长襟内裹着的挺俊身形,纵身一跃,飞到那群忠昌堂弟子前方,转身将长剑一挥,竟打出一道凌厉的剑气。那剑气将冲到最前排弟子的小腿割破,于是“啊”地一阵惨叫后,那群弟子纷纷倒地。那男子跳下站稳身形,将脸上人皮面具撕去,露出英武俊逸的面庞,浑身紫气闪现。后边的嵩山弟子见着,吓得胆战心惊,便一步步退缩,不敢再向前冲去。

  谢钰宾忽然醒悟到自己堂内弟子被他人乔装、混水摸鱼,正欲率众退去,忽然一把长剑伸来抵住自己脖子。谢钰宾回头一瞧,却是一名身披蓝衫、身形消瘦的老书生。接着,身边的弟子又被一群身着红衣的人群包围,那领头的却是一位矮胖的老者。谢钰宾认出那群红衣人正是日月神教教众,心下晦暗,手中折扇也掉落到地上。

  那紫纱女子将令狐燕、天歌、凌晴身上绳索解开,令狐燕蓦地站起身,吐出嘴里布条,一下子扑到那女子怀里娇喝道:“娘,你......你和爹真坏!干嘛要吓唬我和天歌,还要去捉弄晴姐姐呀?”

  预告:冲盈二人是如何混进嵩山派之中的?天歌等人能否从谢钰宾口中查出那白家村“内鬼”?另外一边的采莲溪边,令狐珺与月淇将如何与左凌峰、司徒乾凛相斗?且看下章:以琴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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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续之笑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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