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阳想了想,自己上山的时候并没有做太多的准备,所以一时间也无法找到工具什么的。但是那些已经摔死了的人却不一样。悬崖低下的那些尸骨,几乎每个尸骨的旁边,都会有大小不一的包裹。虽然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但何子阳却愿意找一找。兴许,就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来。
于是,何子阳也不嫌麻烦地又跑了回去。到了峭壁之下,何子阳将所有的包裹都翻了一遍。里面百分之九十的东西都是吃了和喝的,只有少数的物品可以用上。
思量了一阵,何子阳终于将捡回来的东西都整出了头绪。能被何子阳看上眼的,当然都是一些有用的工具。其中包括绳子、匕首、钉鞋和小型锄头。
何子阳将这些东西都带在了身上,然后又回到了山顶。
因为距离的关系,只有从山顶向下而去才算方便,要是从峭壁之下向上攀岩,那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为之的。于是,何子是找到了附近一块巨大的岩石,然后将绳子的一头绑在岩石上,另一头绑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样一来,就算自己有可能掉下去,但这绳子也会为自己扛一段时间。
准备好一切后,何子阳还试了试这绳子的坚韧度。感觉没有问题后,才走到了悬崖边上。
两把匕首左右手各持一把,虽然何子阳此时的功力未达灵气之境,不过以他现在的身手,将匕首插入山石之加还是能够做到的。
然后又将钉鞋穿上,这鞋子是专门为了爬山而设计的。虽然在市面上不常见,不过却在一些山野农夫家中却可以经常看到。主要就是用来行走山路时,避免滑坡的危险。在大宋的乡下,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玩意。
最后就是那个小型锄头,何子阳笑了笑。这些人好像都是有备而来,竟然把装备弄得这么到位。要是这个锄头再大一点的话,何子阳还真不方便带在身上呢。
何子阳小心翼翼地坐在悬崖边上,将两脚耷拉在下面。何子阳此时的心情要是不紧张那是假,他这辈子从来都没这样紧张过。要是没成功都算是小事,要是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成为了底下的那些尸骨中的一员,那可真成为千古恨了。
慢慢地,何子阳全身都耷拉在悬崖的下边。只有一双手,才擎着悬崖边。后来,何子阳一只手握住匕首,一个用力,将匕首插入到峭壁的山石之中。
成功了!
何子阳的设想没有错,只要自己的力度够大,这匕首完全可以禁得住一个人的重量。接下来,何子阳另一只手也握紧了匕首,一用力,将另一把匕首也插入到了峭壁上的山石之中。
此时,何子阳已经全身都下到了悬崖底下。为了不给自己造成太大动作,所以何子阳下一把匕首没敢太往下插,而是选择了离第一次插入的地方不远的下方插入。
这样一来,何子阳向下行去的速度非常慢。不过,这样却也很稳当。起码何子阳不用担心,会突然失去平衡而摔落崖底。
“可恶,角度不对!”直到爬到了距离仙灵芝较近的地方,何子阳才发现了这么一个严重的问题。因为峭壁的坡不是向外的,而是向内的。所以何子阳的身子自然下垂,根本不敢一只手握匕首,深怕握不住掉下去。
可是,如果再往下一点,绳子的长度又不够。
何子阳一时间为难起来,如果就差一点,也许他还会冒险一试。可是,这明显的要么角度不对,要么绳子不够长,问题很严重,根本不是冒一下险就能解决的。
于是,何子阳宁愿再面临一次失败的打击,他也不愿意让自己有掉下去的危险。思来想去,何子阳最终还是决定爬回去。
这时的钉鞋就派上了用场,尤其是在悬崖顶峰的那段。因为没有滑底,何子阳总算是非常顺利地爬了上来。只是可惜那小锄头没有用上,本来以为拿着可以用来挖仙灵芝的。
“好可惜……”
何子阳非常遗憾,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何子阳实在是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这不是再试一次的问题,绳子就这么长,无论试几次,它也不会变长。怪不得,何子阳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带绳子的人有绳子,却不用了。
至于用多根绳子系在一起的办法何子阳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他却不敢这样试。倒不是他胆子小,而是因为刚才他在下去的时候,深知这里面的道道。
犹豫峭壁是往内陡的,所以何子阳下去后,根本就没有擎着的地方,只能全身悬空。所以,其重量可想而知。如果何子阳万一真的没有把住而掉下去,系住的绳子,怎么可能比同是一根的绳子结实?
而且,那个角度的问题也依然还会存在。全身悬空而下,双手把着匕首也许还能禁住自己的重量。可要是一只手去挖仙灵芝了,那么全身的重量便会全部集中在一把匕首上。
一把匕首啊,只是插在山石之中而已。就算是能禁住安份的何子阳,但挖仙灵芝的时候怎么可能不产生一点动静?只要何子阳一有摇晃,或者吃力的时候,那一把匕首所能承受的重量,就有些杯水车薪了。
一下子,何子阳又陷入了为难之境。难道,自己真的跟这个仙灵芝无缘么?可是,如果就这样放弃了,那这段时间的努力,岂不是白废了?
继续也不适,回去也不适。一下子,何子阳陷入了两难之地。
就在这时,何子阳突然感觉头上亮了起来。
可是,何子阳没有反应过来,他记得头上是天啊,什么也没有呀,除了阳光之外,还能有什么可以亮的?
何子阳诧异地抬头看了看天,这不看还好,一看之后便吓了一跳。
“这……”
何子阳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看到的景物。这是什么?
一道彩光照射大地,看似一位鹤骨仙翁踩踏祥云而致。老人的左右两旁,还站着童男童女,煞似仙人下凡一般。
彩云停到半空中,老人吟诗道:
“终日忙忙只为饥,才得饱来便思衣。
衣食两般俱丰足,房中又少美貌妻。
娶下娇妻并美妾,出入无轿少马骑。
骡马成群轿已备,田地不广用不支。
置得良田千万顷,又无官职被人欺。
七品五品犹嫌少,三品四品仍嫌低。
一品当朝为宰相,又羡称王作帝时。
心满意足为天子,更望万世无死期。
总总妄想无止息,一棺长盖抱恨归。”
何子阳太惊,同时也品味着这首诗的含意。是啊,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无论自己的成就走到哪一步,都不会满足于现状。有的人为了满足自己更大的欲望,甚至连自己的命都弄丢了,就好像那些在悬崖下面的尸体们一样。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类能延续至今,商贸、经济,帝国、门派,不都是因为欲望而产生的事物么?还有可以造福人们的生活用具,不都是因为不知道满足所以追求来的方便么?这追索与欲望,是不好是坏谁又能说得清!
当何子阳回过神后,却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于是一会揉了揉眼睛,一会儿又搓了搓耳朵。最后,他还是不得不相信了自己的感官。一个老人,为什么会从天而降?
“你,你究竟是谁?”何子阳说话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足以证明了他此时的恐惧。
“吾乃李伯阳,人称太上老君。”老人捋了捋胡子,一副很慈祥的样子。
“太上老君?”何子阳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不错。”太上老君点了点头。
何子阳有些糊涂,太上老君倒不是没有听过,早些年在外流浪的时候没地方住,还经常在三清观中过夜。那时,经常看到太上老君。
何子阳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太上老君,自打太上老君点头之后,也再没说话。何子阳也只顾着打量他,也没说话。
就这样,一时间冷了场,双方谁也没话。太上老君只悬浮于半空之中,脚踏五色彩云,慈祥之中又带了一些威严。看得何子阳觉得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眼前这个老人就是太上老君。
“你有何疑问?”太上老君等着何子阳说句话,没想到这么半天一个字儿没说出口也就算了,还用那种眼光来审视着自己。饶是太上老君这一代大仙,也被看得有些难为情了。
何子阳摇了摇头,鬼才相信什么太上老君呢。在何子阳的印象里,那都道教用来骗香火钱的玩意。不过何子阳却没有当面揭穿,还是给了这个太上老君十足的面子。毕竟,那似不像这等神兽他都看见了,世间再出现点别的什么东西,也不足为奇。至于神仙嘛,他还是不会相信的。不过这老人能够脚踏五彩祥云,估摸着也非寻常之人。
太上老君见何子阳光摇头不说话,一时间也拿捏不准他在想什么。于是太上老君又问道:“判官,你可知你是何许人也?”
“你已经说了,我是判官!”何子阳不明白这老人到底是啥意思,便顺着他的话说了。
“嗯?你竟然知道了?”太上老君一脸的惊讶,一下子将之前的威严形象打破,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何子阳就纳了闷了,我自己是谁,还用得着如何知道么?
本来何子阳不想回答他这相问题的,不过看了看这老人一脸渴望答案的要样子,还是心软了。算了,看在你一大把年纪的份上,就冷落你了。
“吾乃姓何名子阳,人称阳判官。”何子阳学着太上老君开出场时说话的语气道,“虽不曾天下皆知,但也小有名气。”
何子阳虽然说得很谦虚,但脸上那得意的样子还是在告诉太上老君:知道了吧,我是阳判官的事儿,不是只有你知道的。
哪知,太上老君却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没想到,你以前就是个当判官的料,这辈子你还是当判官。看来,这次升官的名额又没你的份了。”
何子阳怔了一怔,这老头他在说什么呢?什么升官,什么判官?这都哪跟哪呀?何子阳听得云里雾里,就像二丈的和尚一样,根本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