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太上老君便转身离去,在南天门外,只留下了呆呆地何子阳,和一脸担心的孙珊。
孙珊从小就在深山中长大,而且身为女儿身,也没有那么多抛头颅洒热血的豪迈之情。所以,当听到如何解决那灭世之血的时候,心里感觉这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可是,当她看到何子阳那为难的神情之后,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还错的很离谱。
想想,孙珊何偿不也是一个宋国子民?虽然她非男儿之身,也做为一个卖国贼……
孙珊苦笑,在望仙门之中,并没有什么国与国的分别。但是,就算如此也感觉卖国贼这个名头很不好听。更何况何子阳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呢!
“子阳……”孙珊见何子阳久久不语,便关心地问了一声。
何子阳叹了一口气,道:“还真是讽刺,前不久我还为大宋征战三年,屡见奇功。可是,就是这么一转眼之间,我却要倒戈相向,帮助蒙古人来攻打大宋。这……”
孙珊很理解地笑了一笑,道:“难道,你就希望看到那灭世之血摧毁天下苍生么?”
何子阳怔了一下,想到那可怕的灭世之血,再想想那唯一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难道,这就是天意?
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何子阳实在是接受不到这个解决灭世之血的方法,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南天门外,整整两天。当何子阳终于想通了,跟着孙珊一同下界之时,人间的两年时光已然过去。
“再往前走,就是元军大营了。那蒙古大汗忽必烈,就在那最中间最大的营帐之中。”何孙二人为了不惊世骇俗,自然不敢直接从天而降。于是,他们降落到了元军不远处的山林之中。
何子阳顺着孙珊所指的方向,苦笑了一声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跟在孙珊的后现。
“大胆,何人敢闯元军大营?”两人来到元军的主营外,一名守军拔刀而指。看着这两人身穿南宋服饰,心中更是小心起来。
“我们是来投军的,劳烦兵爷帮助传达一声。我们要见大汗忽必烈!”孙珊见何子阳不太愿意跟这些元兵说话,于是她便主动地说了起来。
“投军?”那守兵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二人,明明都是南宋那边的人,怎么到我们蒙古这边投军了?但就这么两个人,跑到元军大营,就算是居心不良,但也应该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于是,守兵转头对着另外一名小兵说道:“去找巴尔将军说名此事。”
看着这两名守后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何子阳与孙珊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们自己也清楚,两个身穿大宋服饰的人跑到蒙古大军的总营说要投军,这不得不让人产生什么怀疑。
良久,一名身穿铠甲的大汉跟着那名守兵走了出来。
那大汉膀大腰圆,四十多岁的年龄,在那又黑又亮的脸上,显示出一股难言的沧桑。
“我是巴尔,就是你们想投军吗?”这名大汉走到何子阳与孙珊面前,一副他很了不起的样子说道。
孙珊很不得意这种人,所以也没正眼看他一下。至于何子阳,身为男人自然不能站在女人的后面了,就算再不喜欢与这种人说话,但他还是很谦虚的样子说道:“巴尔将军,正是我们想投军!”
看在何子阳还算礼貌的份上,巴尔也没为难他。只是,当巴尔看到站在何子阳身后的孙珊时,却一脸的不高兴。道:“你一个女流,设什么军啊?快点,回家生孩子去!”
“你……”孙珊瞪了一眼巴尔,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什么啊?”巴尔还不乐意了,指了指何子阳与孙珊两人道,“就你们俩这样,穿着汉人的衣服,想来我们大元投军,傻了吧?而且你还是个女的,我怎么就想不明白,你们投军的目的呀?”
“我们是何目的,见了大汗自然分晓。”孙珊不愿意和巴尔多费唇舌。
何子阳也不是很待见这名巴尔将军,可是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这么跟你们说吧!”巴尔想了想道,“我们大汗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见的。有什么目的,直接道来。想要投军,哼!回家做梦去吧!”
“巴尔,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就在这时,营地之中又走出来一名大汉。同样穿着将军的盔甲,同样的黝黑色皮肤,甚至,他的胡子更长。
“是巴图鲁啊,我这儿来了两名投军的汉人。哼!”巴尔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汉人上咱们这儿来投军?”这名叫巴图鲁的将军也想不明白,当他走进一看时,却吓了一跳。
“你、你……”巴图鲁指着何子阳,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巴图鲁,你没事吧?”巴尔不明所以地看着巴图鲁,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他就是何子阳……”巴图鲁猛地后退一步,拔起腰中宝刀,一脸防备地说道。
“什么?”听到“何子阳”这三个字,巴尔也是吓了一跳,然后指着何子阳道,“这小子就是近三年来,杀得我们元军差点卸甲归田的宋将何子阳?”
“不错,就是他。”巴图鲁看到何子阳就带了一个女的来到元军大营,虽然不知道来的目的是什么,但却有着另一翻韵意。他没带兵,那代表什么?于是,巴图鲁连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对着属下士兵们大吼道,“快,把他们抓起来!”
何子阳与孙珊无奈地对视一眼,虽然孙珊可能料想不到,但这一幕何子阳却早就猜到会发生了。
元军主营内。
大汗忽必烈亲自挂帅出征,已经有数月。本来对最近几年连连败退的战况就不满意的大汗,又听说宋军竟然派来奸细到元军主营内,大汗心里是那个怒啊。
但他听到抓来的奸细竟然就是这三年来,接连让元军吃亏的何子阳时,大汗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何子阳不在宋军营内,那么,接下来的战争将会顺利得多。
“大汗,人给你带来了!”巴图鲁与巴尔将军两人连拉带拽,终于将何孙二人给领了进来。尤其是那孙珊,就好像是一个不听话的大小姐一般,就是被捆绑着,也让巴尔将军吃了不少苦头。
“你就是何子阳?”大汗忽必烈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何子阳,然后赞赏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何将军如此年轻,就能统帅三军,将我们大元打得连连败退。可是,有一点朕想不明白,你为何来我们大元投军?”
何子阳来的表面目的,大汗自然是听说了。但他同巴尔和巴图鲁一样,都想不明白何子阳为何突然倒戈。
“朕?”孙珊怔了一下,什么时候蒙古的大汗也自称是“朕”了?
不说问,大汗也能猜到孙珊这丫头心里在想着什么,于是说道:“我蒙古已经自立为大元朝,而朕,正是当今大元的开国皇帝,圣德神功文武皇帝薛禅汗。既然立了国,当然就有资格称‘朕’。”
孙珊怔了一下,想想也对。太上老君说当今的蒙古大汗,便是真龙天子的转世。看来,此言不假。
对于蒙古大汗称帝一事,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早在两年前,蒙古便成立了大元朝。所以蒙古大汗愿意如何称呼自己,这都无所谓的事。最重要的,何子阳只想早些天下大统,好解那灭世之血的灾难。
于是,何子阳便很实在地将此次到来的目的又说了一遍。虽然一些关乎仙家的天机不能说,但何子阳也尽量地把事情解释了清楚。
当众人听到什么灭世之血,什么需要天下大统才能够解救,所有人都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何子阳说了大半天,都是些无稽之谈。除了孙珊说的一句什么天命所归,大元必胜之类的话还着人听之外,何子阳说的每句话,几乎已经被人忽略掉了。
“大汗,我看这小子纯粹是胡说八道,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好为我们死去的数万兄弟们报仇!”巴尔将军上前道了一句。其实,自打开国之后,臣民们便应该称大汗为皇上。只不过,一来元朝刚刚成立,二来巴尔等人又是早年就跟从忽必烈,所以才一时间改不了口,习惯性地称之为大汗。
“不!”还没等何子阳与孙珊二人有何反应,大汗先否定了这个建议,道,“如果这二位真的有歹心,也不会只身前往。我看,二人诚意可见。如果大元能够增添何将军这样的猛将,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真不愧是皇上,就是有见解!”孙珊微微一笑,说话时还瞅了瞅站在她身旁的巴尔,意思好像是在说,巴尔是一个没有见解之人。
虽然没明说,但巴尔也不是傻子。从孙珊的眼神中,他多少还是看出了那么一点意思。对着孙珊一瞪眼,心里面有些来气,于是对着大汗道:“大汗,这万万不可呀。这何子阳三年来,可是杀了我们数万名兄弟呀。这么多条人命,如果不杀了他难平众怒!”
“这……”大汗怔了一下,巴尔所说之言也不无道理。要是让众将士们知道这个新收来的将军是杀了他们几万兄弟的仇人,也确实会引起众怒。
一时间,大汗陷入两难之际。在大汗看来,如果何子阳能够倒戈到元军中来,那绝对是一大助力。可是,自己的这些将士们却不同意。如果为了何子阳一个人,惹怒了众将士,那显然是划不来的。最重要的是,何子阳是否可信,也不能全凭他几句话就说得过去的。
左右权衡了一下,大汗终于做了个决定,道:“既然这样,我也只能顺意民心了。”
“喂!”听到大汗真的同意巴尔所说,杀了他们的时候,孙珊的眼睛睁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瞅着大汗,道:“我们好心好意来帮你打天下,你把我们捆看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杀我们?本来还以为你是明君,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哼!”听这话大汗不乐意了,吼道:“就算朕不是明君,也比宋国的那个六岁皇帝强吧?”
“你……”
“真是大胆,敢跟圣上吵嘴,拉下去,就地正法!”巴图鲁见孙珊惹了圣怒,于是很果断地喊道。
“切慢!”
就在孙珊与何子阳打算用武力逃脱此地,之后再从长计议的时候,突然帐来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众人也同时疑惑,这个声音对于何孙二人熟悉,但是对于别人却很陌生。就在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帐外竟然走进来一个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