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会有!”
“我没有!”
欧阳漪绒满意的点点头,继而继续问道,“那为何二姐和六妹都会!”
欧阳妃绒看了欧阳雪绒一眼,埋下头,闷闷的说道,“昨日见太子喝了甜汤之后,我也喝了一些,所以!”
欧阳漪绒眉头一挑,没想到欧阳妃绒如此不给自己留后路。
“那六妹的?”
欧阳雪绒脸上一灰,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了实情。
“我!昨夜我进来的时候,太子和欧阳妃绒已经!已经,我转身就走了,可是还没有走出殿门,脖子后就一麻,后面的事情,我都记不住了。”
想到昨夜自己看见的伤心一幕,欧阳雪绒气愤的红了眼。
“那太子呢?太子可记得后来的事情?”
问题最后又到回了夏侯连泽身上,他有些困惑的眯了眯眼,最后还是无奈的摇着头。
“本宫喝酒多了,许多事情都记不清!”
皇后听得有些烦乱,“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如今本宫派人压住了这事儿,可哪有不透风的墙,皇上迟早会知道此事。”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面色深沉凝重,语气痛心疾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连泽,你这次可真是做了错事啊!”
“母后,儿臣!”
“罢了罢了,多说无益。”皇后叹了口气,沉默了会儿,便重新看向欧阳漪绒,闪烁的目光里夹带着几丝探不明的情绪。
“你说,本宫该怎么处置你们欧阳家的小姐们?”
欧阳漪绒一声冷笑,反而抬眼看向了太子,“难不成太子爷享受了娥皇女英之美,还不愿意成全我二姐与六妹的心意?”
“这!”
“你!”
两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欧阳漪绒忽的跪在地上,朝着皇后再次拜了下去,声音铿锵有力。
“漪绒求皇后恩典,请皇后替漪绒二姐与六妹赐婚,让她们同嫁太子。”
她的话音一落,室内再次响起几声厉声,“欧阳漪绒!”
“欧阳漪绒,凭什么要你替本小姐做决定!”
皇后看着她在地上的背脊,不敢置信,“你疯了不成!”
此事还未有下文,外头就传来一阵吵闹声,欧阳漪绒忙站起身,转眼间暖居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夏日中尤为刺骨的门风灌入!
乾煜殿的地砖比暖居要冰冷许多。
皇帝夏侯秉端坐在四房书桌后头,一身威严。
而皇后坐在龙椅旁的小矮凳上,整张脸绷得紧紧的,同样一言不发。
欧阳漪绒跪在地上,低着头,似乎是因为害怕龙威,小心翼翼的佝偻着身子,气都不敢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派去查明事情的张公公才回来。
张公公跪在了欧阳漪绒身边,高声禀报。
“启禀皇上,牙婆查了,欧阳家两位小姐已不是元贞之体,葛华殿暖居榻上也有血迹遗留!不过奴才盘查了葛华殿上下,无人可知昨夜欧阳六小姐是如何昏迷过去的。”
闻言,欧阳漪绒微微抓紧了手心里膝盖上的衣裙,她稍稍抬头,便看见夏侯秉坐在高位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皇后看着不言不语、脸色难看的皇帝,动了动唇,终究是忍不住开口了。
“皇上,连泽他这次!”
“闭嘴,朕还没有追究你企图隐瞒一事。”夏侯秉突然开口压住了皇后想说的话,她本就灰白的脸倏地一青,神色有些狼狈的垂下了头。
欧阳漪绒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就听见皇帝叫她的名字。
“欧阳漪绒,你可知昨夜到底发生何事?”
欧阳漪绒静默了一会儿,她便开口,老老实实的将来龙去脉给说出来。
“启禀皇上,昨夜漪绒随同殿下参加太子爷的庆功宴,后来漪绒六妹上台表演时扭伤了脚,二姐也突然昏厥了过去,于是漪绒便提议让二姐与六妹留在宫内,好让太医医治!”欧阳漪绒停了停,听见夏侯秉似乎有意催促的在桌面上敲了敲,她忙开口道。“宴会结束后漪绒陪着爹爹说了会儿话,后来回到月清殿的时候二姐已经醒来,去了太子的葛华殿,六妹说要去看看,漪绒便陪着六妹去了。”
“!六妹到了葛华殿就突然冲了进去,漪绒不好打扰,便留在了外头,想着二姐与六妹在里头陪着太子,似乎有些争吵,所以漪绒便自作主张将太子留在葛华殿的曲娘柳桦给送出了宫,接着便回了月清殿。”
事无巨细的说完全部,欧阳漪绒磕了个响头,而后道。“二姐与六妹平日交往素来相好,作风正派,漪绒相信此事定是有人故意为之陷害,漪绒恳求皇上替漪绒二姐与六妹,替欧阳家讨回公道。”
她将全部事情都说了出来,不是因为她害怕夏侯秉会责备她的隐瞒,而是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躲躲藏藏。
皇宫里藏不住的就是秘密了,何况她说的这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又何必遮掩起来?说不定皇帝夏侯秉早就查出这些,就是等着看她的态度,是不是对他诚实。
欧阳漪绒是聪明人,她能忖度如何做才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好处,如何,便会是自己失去所有。
欧阳漪绒跪在地上,夏侯秉听完她所说的一切,眼睛里极快的掠过什么,而后深深的看着她,抿唇不语。
“娘子!娘子!”
熟悉的嗓音传来,欧阳漪绒心头莫名一颤。
夏侯秉一挥手,张公公便出去,将夏侯连景给带了进来。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进门,第一件事不是给自己请安,而是忙着问自己的媳妇有没有被欺负,脑袋一阵阵的发沉。
“老三,安静些!”夏侯秉不耐的开口。
夏侯连景拉着欧阳漪绒问东问西、叽叽喳喳的嘴立即闭上,可怜兮兮的敲着书桌后的皇帝,似乎有些惧怕。
“父皇,娘子是不是做错事了,所以您才罚她跪!”
“殿下。”欧阳漪绒拉了拉他的衣袍,示意夏侯连景不要多话。
夏侯秉恶狠狠的瞪了夏侯连景一眼,脸上虽是一片阴沉,可眼底满满的宠溺和无奈任谁都瞧得清清楚楚。
身旁的皇后见状,藏在宽大华服下的手紧紧攥紧。
“老三啊!”皇帝叹了口气,最后终是无奈,对着欧阳漪绒道,“起来吧,这事朕知道了,以后你也不必插手了。”
“是,漪绒清楚。”
不过夏侯秉还没有说话,欧阳漪绒已经知道了他的处置。
欧阳家几代为夏氏王朝守卫疆土,功劳苦劳都占据了,现在太子夏侯连泽占了欧阳家两个女儿的便宜,皇帝自然是不敢亏待欧阳家的。
所以欧阳漪绒在暖居里对皇后的请求,就是夏侯秉最后的处理方式了。
让夏侯连泽娶了欧阳妃绒和欧阳雪绒,不管这背后的幕后推手是谁,欧阳家两个女儿的清白被太子玷污已经是事实,无法扭曲了。
欧阳漪绒静静的垂眸,看着夏侯秉转头对着一旁的皇后,刚开了口要说话,外头一个小太监却是突然跑了进来,伏在张公公耳边说着什么。
张公公面色瞬间大变,转身扑通的就跪在了地上,老身板发颤。
夏侯秉眉头一皱,只听得张公公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兵部尚书说太子幕僚沈长春在狱中自杀,留下一封血书,承认了云城洪灾贪污一事!”
张公公的一句话,瞬间让整个乾煜殿陷入了低气压之中。
诡异,冰寒如南极冰封之地,似乎喘一口气都是极困难的。
每个人都揣着自己的心思,大气不敢喘,除了皇帝夏侯秉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个脾气难辨的君王,到底在想些什么。
夏侯连景似乎也意识到了气氛的变化,苦恼了一会儿,看着夏侯秉,呐呐的开口。
“父皇,太子皇兄!”
“你们先退下。”夏侯秉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夏侯连景的话,一挥手,代表着威严权力的明黄龙袍翻飞。
夏侯秉开口,毋庸置疑的口吻中带着丝微可循的凌厉。“传兵部和礼部侍郎进来!”
“喳!”张公公应声而出,宫殿内的小太监宫婢鱼贯而出。
欧阳漪绒拉着有些恹恹的夏侯连景走出了乾煜殿,临出门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眼企图求情、却被夏侯秉无情推到在地的皇后,眼中滑过一抹光,回过头,若无其事的走了。
在回月清殿的路上,夏侯连景问了她一大早去哪里、为什么会在乾煜殿的一些问题,欧阳漪绒耐心的回答了,但也绕开了某些不必要的重点。
不一会儿,他们碰见了着着急急朝着乾煜殿赶来的五皇子夏侯连沐和八皇子夏侯连辰。
夏侯连沐一身牙色宫服,衬得他气质出众。而夏侯连辰则是浅紫金线衣袍,一派清朗丰神。
夏侯连沐见了他们,先是一愣,而后皱了下眉,直接问欧阳漪绒。
“太子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听说一大早张公公就带人去葛华殿把人给带走了,里头还有欧阳府的两位小姐!”
欧阳漪绒礼貌性的朝着两人微微福身,而后淡淡的回答道。
“五皇子,父皇已经下了旨意,请恕漪绒不能再提此事。”
夏侯连沐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欧阳漪绒,你!”
“五皇兄,既然三皇嫂不愿意说,你又何必再问。”身后夏侯连辰凉凉的声音撞入了两人的硝烟之中,一缕烟飘过,什么也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