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想着,她目光看向不远处眼含得意的裴柔水,又瞄了眼坐在自己身侧脸色苍白的衣飘云,眉头微皱。
正待祁月准备做些什么时,却听大殿之上的夜流风忽然将酒盅狠狠掷在桌面上,声音冷酷而威严。
“都闭嘴,朕说了今晚只是一场宴席,众爱卿听不懂话么?”
幽深的眼眸冷酷的扫向四周,见大家噤若寒蝉,夜流风这才满意的再度开口。
“我夜郎国在目前为止的四国大会比试中,名次并不靠前。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好好挖掘人才,在之后的比试中拔得头彩才是!”
“吾皇英明!”
众人顿时高呼。
祁月只听身边传来一道长长的呼气声,便见衣飘云神色渐渐放松,只眼底还带着一抹忧虑。
她,是真的很喜欢夜流风吧!
宴会散去,祁月谢过衣飘云的相送,由白老夫人和苏婉柔相随坐上马车离开皇宫。
马车内,祁月透过帷幔看着夜郎国热闹的夜市。
在一个小摊前,一名普通妇人正在为她的夫君擦汗,两人相视一笑,自有一股默默温情流动。
他们中间,有一长相可爱的孩童正拿着糖葫芦,时不时舔一口,笑的好不欢快。
“真好!”
低头喃呢着,祁月嘴角微弯,双手正温柔的抚摸着肚子。
旁边的苏婉柔见此,不由捂嘴低笑。
“你这孩子,当然好了。想当初我怀智卿的时候,整天胃口不佳,又喜吐孕,当真是难受至极。哪像你现在怀着孕了胃口好不说,还可以每天出门转转,可比我那时候好多了。”
“嘿嘿,是这孩子懂得体谅我!”
祁月嘿嘿一笑,继续摸着肚子。
苏婉柔也是抬头和白老夫人相视一笑,看向祁月的肚子满是温柔笑意。
祖孙三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日月府,谁知苏婉柔刚扶祁月下车,便见日月府门口站着三人。
为首的正是祁宙君,他的身后还站着祁丝絮和祁蓝国的太子。
这三人来干什么?
祁月眉头微皱,她对祁宙军等人没有丝毫好印象,如今这三人面色阴沉的站在那里显然是来者不善。
祁月被苏婉柔搀扶着,目光平视、步伐稳健在祁宙军越来越黑的脸色下居然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站住!”
就在祁月要进入日月府的大门时,一道冰冷的喝声骤然响起,但祁月却装作没听见,抬脚就要进入日月府。
“祁月,父皇让你站住你没听见么?!”
后方的祁苍龙横眉冷竖,上前就要抓住祁月的胳膊。
但白老夫人是谁,只见她伸手毫不在意的在空中一划,祁苍龙便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气浪拍打的倒飞数十米,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你……你是谁?”
压下眼底的惊恐,祁苍龙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人质妹妹身边居然有这等深藏不漏的高手!
刚才若非是他身穿宝甲,那眼下自己绝不可能是吐口血水这么简单了。
“皇兄,你怎么样了!”
祁丝絮赶紧上前扶起祁苍龙,一双天真的眸子直直射向祁月。
“祁月皇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父皇和皇兄可是专门在这里等你,你怎么能让你的下人伤了我皇兄!”
祁月歪头看向祁丝絮,听她如此振振有词,咧嘴一笑。
这个笑容极为浓烈,远远看去就以为是祁月在开怀大笑,但走进细看她的眼底,才能看的分明。
这,根本就是讥讽的笑意!
“本小姐名为祁月,可担待不起祁蓝国公主的皇姐。今天天色不晚了,我有些累了,就不别过吧!”
说完这些,祁月看也不看站在原地面色铁青的祁宙军,抬脚便走进日月府。
“祁月,好,很好!”
身后,是祁宙军冷酷嘲讽的轻笑声,紧接着破空而来的一件物事,被苏婉柔稳稳接住。
“本皇只是来将这件东西还给你!”
入眼的,是一块墨色玉佩,呈长方形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特别,但将墨玉放在手中,祁月却忽然感觉到浑身一麻,就像是从这墨玉中传来一道电流激的祁月竟是当场晕了过去。
“月儿!”
苏婉柔一声惊呼,连忙接住祁月软到的身体。她的目光在看向那发光的墨玉时忽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转头看向白老夫人。
“娘,月儿她这是……”
“是墨家的传世墨玉!”
白老夫人瞳孔骤然皱缩,语气也不负之前的冷静。
“快,将孙媳妇带入房间内,不准任何人靠近打扰到她。”
白老夫人的话音刚落,门口便忽然出现夏荷。只见夏荷轻手轻脚的接过昏迷的祁月,朝白老夫人和苏婉柔福了福身这才带着祁月回房。
“娘,那传世墨玉……”
苏婉柔眸光眨动,预期有些不确定的看向白老夫人,“是墨家的嫡系的象征?”
“没错。”
白老夫人点点头,“墨家的传世墨玉看上去很普通,但仔细闻便能嗅出墨玉上有股异香,乃是奇玉的一种。”
“那月儿为何会昏迷?”
苏婉柔有些担心,祁月现在怀着孕,可禁不起什么折腾。
“这我也不清楚,但刚才一瞬间我能感觉到孙媳妇内息混乱,决不能让人去打扰。”
驿站
祁宙军的房间内。
“父皇,今夜我们不是去探听虚实的么?儿臣不懂你为何要将那玉佩给那个贱人!”
祁苍龙外表看上去俊朗温和,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止不住的心寒。
“蠢材!”
祁宙军冷冷看了眼他,眼眸深处仿若有黑色的风暴在聚集,盯得人头皮发麻。
“那老妇人已经充分证明这贱人和白智卿勾搭上了,否则就凭她人质公主的身份去哪儿找来如此高手相互!”
今夜看似只有祁宙军三人前往日月府,但暗中却是有不少祁蓝国的暗卫暗中保护。
那老婆子出手时他祁蓝国的暗卫根本没察觉到,这分明就是那老妇人的蜈蚣绝对在暗卫之上!
能让这般人物保护的祁月看来真的和流传的消息一样,她已经和夜狼国那神秘的白丞相勾搭上了。
一想到夜狼国居然允许一个丞相成为一个超然的存在,那么解释只有一个。
白智卿是六大家族的人!
想着想着,祁宙军渐渐勾起唇角,自信的说道。
“这贱人攀上高枝便想抛却我祁蓝国的皇室身份,想都别想!朕今夜将那玉佩给她就是为了警告她,她的母亲还在朕的手上!你等着吧,这贱人定是会在三日之内来求着朕!”
那个玉佩原本是那个女人一直想交给祁月和祁日的,但后来他将她囚禁之后,这玉佩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今日,祁宙军以警告为由将其中一枚玉佩给了祁月,他自以为这种无声的威胁祁月会上钩,又哪里会知道这小小的玉佩中竟又夹杂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日月府内,这一夜注定有人无眠。
祁月的房间,此刻灯火通明。
柔软的大床上,一道优美的线条在红色锦被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惊心动魄。
床上的祁月巴掌大小的小脸上满是潮红,一头如墨的青丝铺散在床上,勾勒出一丝丝无声的诱惑。
她的右手紧紧握着一块正在发光的墨玉,任凭白智卿怎么拨弄也拿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白智卿坐在床边,目光有些茫然,俊美的容颜在这一刻居然有种脆弱的美丽。
这一幕看在苏婉柔和白老夫人眼中当真是惊呆了!
这是他们白氏最优秀的子弟,是他们白氏的骄傲,眼下居然有如此颓废而失落的一面,这还是他们那个面对任何事都自信满满的白智卿嘛!
这一刻,苏婉柔和白老夫人的目光都定定的看向床上的祁月,眸色越发的复杂。
“智卿,我相信月儿不会有大事……她的气息在增强!”
就在苏婉柔出口安慰白智卿时,在场的三人眼眸陡然睁大,不可思议的看向昏迷中的祁月。
“你们感觉到了么?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白老夫人目光炯炯的看向祁月,随后伸出一只手点住祁月的几个穴道,对白智卿道。
“孙儿,孙媳妇体内有一股庞大的内息在冲击她的经脉,过来帮忙!”
“好!”
白智卿同样有些吃惊,当初在祁月的空间内他就感觉到祁月和祁日的体内有股浑厚的内力,没想到这股内力居然现在开始冲击祁月的筋脉。
源源不断的温和内力不断输送到祁月体内,为她体内浑厚的内力扩宽筋脉,直到两个时辰过后,白智卿和白老夫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呼,应该差不多了!”
白老夫人收起内力长长舒口气,这才站起身。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孙媳妇的内力已经平息下来,贯通了经脉。只是不知道是谁居然将如此浑厚的内力打入她的体内,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不管是谁,我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女人!”
白智卿温柔的将祁月抱在怀里,眼眸深处一抹血红一闪而过。
“智卿,不准做傻事!”
白老夫人扬眉呵斥道,“这件事有蹊跷,这孙媳妇自从拿到有象征墨家嫡系的墨玉后就变成这样,这其中绝不是什么偶然。”
“我知道!”
白智卿冷静的点点头,“女人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是墨家的嫡系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