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解雇?!你,你没疯吧?赵辰。”蹲在一旁,长久不语的孙秘书,也被他这举措,给稍稍地震惊了三分。倏尔,他走上前,同赵辰几乎平齐。
孙秘书瞥过一旁,那二者得意洋洋的嘴脸,虽然面无表情、平静如水。
赵辰道:“孙秘书,你是经理,还是我是经理?如果我现在还坐着这把交椅。那我只有一句话—军人的命令就是服从!如果没有绝对的军事化管理,那咱们这个保安部可以打烊了,好了……”
孙秘书紧咬压根,突然,他猛地觉察出,一个细微的细节。
赵辰,从未正眼瞥过二者—永远,不是斜视、蔑视,则是无视!但是,他的眼神,则如一个父爱如山的慈父,正襟危坐地扫视着一位位硬朗、壮实的弟兄。
而且,对于这伙牛精马壮的小伙子,他从来只看“眼”!
对,如果一个人目视着他人,是眼神相交、一本正经的模样,那么,这不是在乎,是什么?反之……连一个人,站在方寸大的地方,连瞥视都懒得顾及。
那么,赵辰不是在“杀妻求将”,反之……正设下一局棋子!
孙秘书沉默,毕竟,老首长将他安排来这儿同老赵朝夕相处,这儿好歹也是一户拿得出手的事业单位,那不低的报酬。他也心知肚明—
历经了社会的洗礼,赵辰近排如个老西儿土财主似的,竭力维护自己的方寸资源。哪怕是他人挑事儿,他也不稀得理会。
他哪里愿意损失颗粒财富?!更何况……那有勇有谋的老姜啊!妙啊,这一着!
赵辰道:“还愣着做什么?领导下来巡视,你们一个俩个别俩肩膀顶个榆木脑袋,平日给你们派发的工资都哪儿浪去。快斟茶递水,是不是想来我办公室整两盅啊?!”
孙思忠暗忖了片刻,倏尔也十分乖巧地朝茶几处抽出俩五彩斑斓的玻璃杯,一经洗净则斟满半杯八马铁观音,毕恭毕敬地将那还在冒烟的茶水递到二者面前……
“黄总,谢总。来,喝茶。茶几上,有点心。”
原本则挣便宜的黄文向,一经这弯腰屈膝的奴才相,更是心花怒绽!
他道:“哎呦,小谢。这面子给大了,咱得兜着……多香的茶啊,怕是要几百块钱一斤才是。来来来,乖!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是吗?既然大家伙儿,都是耿耿忠心向着公司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罢了,老赵啊,行啦,这批评的思想工作,到这儿就差不多啦!”
“我看呐,你那几个手下就很不错!所以,行啦行啦,俩夫妻都床头吵、床尾和的……”
突然,刚儿还尾随着老姜上去劝阻的老六,突然脸红得如猴腚似的,气喘吁吁—
“老赵,快上去啊!这……老姜不知道为啥,流马尿了!操……他现在,正搞跳楼!”
跳楼?!俩火钳般的大字,灼烧着这才冷静下来的气氛—
黄文向原本吃了甜头,就差不多啦!一听,这跳楼!不行,面子给得太大了,跟高楼大厦没俩样了。
“跳楼?!他这是肠胃有屎,腿没处蹲呢?!这儿那么多的公厕,偏偏到太岁爷上去松土?!操,黄总、谢总,你俩在这儿,你们好好招待啊!我先上去,转会儿……”
说罢,赵辰则健步如飞,宛若离弦之箭似的,尥蹶子飞快地奔跑着。
“老姜!”果然,老姜俩只身着黑色军皮靴的脚,则已然站在阳台的边缘处……那地界,已经是“奈何桥”了,顶多也就俩条钢管儿平摊下来的面积。
由此,也能看到他分外出色的平衡性。
他张开二臂,紧闭双眼。利用脚尖出色的抓地力,紧扣着这边界。
但是,却引来了楼下一阵恐慌!为什么啊……因为这物业大楼,正对着那出门大路。延绵不绝的车子,正排成长龙等出去呢!
你这人死了没关系,砸到车上谁赔本啊?!
于是,赵辰朝前走去二步,望着楼下蚁团似的场面、分外壮观。谁让,现在是上下行政班的小高峰期呢?中午回来吃饭,下午正常上班。那出门的,要么是中铁、要么是建筑的。
乖乖,车站似的场合。这么大的场面,风和日丽!赵辰道:“老姜,你什么意思?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要生要死?!小子,你觉着过瘾是不,好,哥陪你!”
赵辰半蹲而下,没搭理这吃错药、还是没吃药的老姜,二者并排站一块!得了,又添一疯子!引起更大的哗然……
“喂……”
同是一户开放式小区内的同志,杨广武、杨广生早已习惯了这赵辰时不时就搞个惊天动地的举动,所以他断定也无非是一场轰烈的闹剧罢了,不会搞出人命来!
再说了,这也能侧面瞧出黄文向的智商水平还不及这俩地头疤癞。你说,这赵辰抠儿不?一分成本都斤斤计较,这人命关天好说歹说也赔偿个几十万的保险来……他能做这宗平头买卖?!
“谁啊……”在楼上,才押下一口铁观音,“啧啧—”享受的黄文向还没在沙发上坐热屁股,则给一通电话打来……且打来者,不是他人—老杨!
他还故作不知道呢!哈哈,这下真的时来运转了!都说这树倒猕猴散了,但是这树大也招风。
“谁啊?!你个没良心的老黄,我谁不知道?又发财换手机了呢吧,对了!我听说,你又回来当土皇帝喽?”杨广武迫切道。
黄文向道:“什么土皇帝,什么换手机。乱七八糟的!对,我是回来了。这儿是我家,我能不回来?!怎么地……”
杨广武试探性道:“那您这回家……回多久?!该不会,是探亲了就走吧?”
黄文向则不屑道:“我说你小子,挤兑人啊是不?!回家,回多久?你回家回多久?!家是住大半辈子的地方,直到我躺棺材才走。你个傻蛋。”
“太棒了!”杨广武沾沾自喜……“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要不,你也让我官复原职好呗?!多一个朋友,多一条战线嘛!”
黄文向饶有兴趣道:“就凭你?说说……”黄文向也下意识地起身,没搭理那只装其表、不识品茶的小谢。
杨广武道:“别看我日落西山的,老子现在好歹也是属于‘外交部’的!你这老赵,也还算够意思。给我去跟日本人打交道……要知道,现在鬼子又瞄准咱这雄鸡市,准备又要搞侵略啦!哈哈,但是啊,这是商战。能多捞就多捞……你回来了,太棒了!别鼓捣那车位了,拜会鬼子!”
“你上来干什么?!咱们又不是一路人。我在部队时,无非一个二级士官。你二十岁则当了团长,两年后则升到了旅长。要我说,要不是你天赋异禀。人们还真以为你是京津红三代呢……”
赵辰沉默。
老姜道:“你没驻留部队,回来这儿吃钉子。你脑子坏了吧?你陪我送命,可不值得!我在这儿呢,不是气你。也不是撒气,只是!你侮辱了我!赵辰,侮辱了我的人格,还有我的尊严!”
“我自问,不贪不占。带队有功,最起码落下个问心无愧!你竟然,给那伙杂种当枪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驱逐我,比我退伍时跟战友道别还要难受!”
此时,风吹习习。赵辰也闭目养神,感受喧嚣都市内这难得的安静……而随着凉风袭来,驱逐了二分热意。倏尔,也停下了争执的步伐。
“说完了吗?”赵辰道。
老姜道:“说完了。”
赵辰道:“还跳吗?”
老姜道:“跳,当然跳。不就眼一黑,一抹血。瞧见下面的车没—那叫:‘捷豹’,老子摔下去,还能弹到旁边的‘玛莎拉蒂’,一准一个赚!”
赵辰道:“行,你有种,你跳。然后,我接下去。你信不信,不信,阎王殿见。”
突然,老姜也屁股一紧。暗忖:“这小子今天疯了?!”
老姜道:“为什么。”
赵辰道:“我从来没觉着你是开玩笑,所以,你也要清楚,我没在跟你说儿戏。现在,我们来商量。”
老姜说:“商量?你自己也说,军令如山。不是解雇了吗……”
赵辰道:“解雇是对别人说的。我有让你写辞呈我盖章了吗?没人在乎你的死活。只有你一根筋!只要你不在,那就是解雇。但是,军人复职都有转干。那,我这经营公司也有调遣一说吧?!”
老姜说:“老赵,你越来越像个财主了。不显山、不露水。吝啬的很!”
赵辰道:“是吧,我放你大假。三个礼拜,三个礼拜内,钱照发不误、提成照领不误。我走,你也不能走。你是这儿的定海神针。现在,有人比我更需要你……你懂吗?所以,呵呵,别瞎想了!部队里,党课、国防教育课,不曾说一句毛哥的语录?!‘丢掉幻想,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