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小子。狠角色,看来老子寻死你也不准。那还不加薪,不升职。貌似,老子这是‘白死一趟’了?!”
老姜倏尔双脚并拢,站在半个巴掌面积上的阳台墙上,一个高难度的大转盘似的后空翻……朝地面安稳落地。看样子,这小子的平衡性也不赖!
“升职?加薪啊……那我,考虑考虑。这么地,你要升官儿,你可以报考事业单位搞个公务员什么的……至于加薪啊,能者多劳,多劳多得。懂吗?我历来是很均真的,都一视同仁!”赵辰道。
“去你的,就知道你小子抠儿。不见得,你去帮我袋一笔银两来,给我做生意?你倒中意那毛头小子,小马儿……操,鬼子的钱你都挣来了。”
赵辰道:“这不一样。”
突然,“叮铃铃……”赵辰拴在屁股上儿的手机欢欣鼓舞起来。
赵辰闪屏,上边儿是六子那张大饼脸。
“喂。”赵辰道。
六子气喘吁吁地,正在那上楼的路上。二者也真是较真儿,操,连楼顶的大阳台门儿都给拴上。连一点儿缝隙都没给露出来,净是给他隔着一口锅晒太阳。
“赵辰,你俩没事吧。操,这事儿大,警车来了!监控室的电话都给打爆了!刚才,铁路局的潘部长也打来,说,你们又捅什么幺蛾子了?!一刻不能消停……要我说,都没事儿吧?!”
赵辰下意识地“嗐”的一声,一拍脑门。暗忖:照我说,这人生没个跌宕起伏,都对不起曾经战胜过十几亿敌军破壳而出的壮举!
他道:“你跟机关反馈,哪有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儿,咱死的起吗?!墓地多少钱一亩啊,有这银两咱早夜夜笙歌喝花酒去了。操!还得便宜殡仪馆啊……行了。你去反馈,说,咱俩演习着玩儿呢!紧张什么鬼……没事儿,好了!实在不行,想捞便宜。是不?老子请酒去!”
赵辰音色一变—
“不是有人,新官上任。准备好大摆宴席庆祝吗?正好给他挣面儿,也正好给我解围。一石二鸟!好了,六子。替,黄总,谢总订桌儿。宰他一顿才是!”
一听那赵辰轻松的口气,虽然仍旧隔着一口“锅”,倏尔六子旋即恢复了信心,看样子二者的确是闹着玩呢……
他道:“老赵啊,你太精了!操,好!我马上去订桌去,来个先斩后奏!”
赵辰道:“记着啊,多多益善。下面那儿都是有头有脸的家伙,这雇佣群众演员还得酬劳呢,多订点儿,不开个十桌八桌的都对不起咱俩晒出的汗水来……好了,没啥事儿先挂了啊!”
“嘟……”赵辰乐开了花。
“你太抠儿了,赵辰!”老姜道。
“是啊,我之前倒不抠儿,整个侠盗似的,不当佐罗都对不起这一脑袋的算盘,一身的武艺。但现在来看,咱谁也别当了。站稳者一亩三分地,老子也心满意足了!”
“这酒水费你都斤斤计较,看来,你是舍不得我死!哈哈……”老姜道。说罢,那老姜上前,欲解开那紧栓上的老锁。这指尖触碰上去,还落下几块脏兮兮的铁屑。
赵辰道:“嗐,还走那儿呢?咱们不是约法三章了吗。做人,要言而有信。”
老姜恍然大悟。道:“哦,对!走那栋,唉呦。没个生意头脑,净犯低级错误。”
在网上团购订桌的老六,听赵辰言语出来的一席壮举,也有样学样地打哈哈—
“喂,是金海碗饭店没?对……我是雄铁馨园的物业公司。今儿我们公司摆个庆功宴,在你们饭店那儿……”
“对对对,别点那鸡呀鸭呀扣肉什么的,俗。又不是逢年过节,喜庆呐?要朝时代的脚步靠拢,要有‘品味’,反正你们那儿又贵又少的菜,全给我满上。最好吃了跟没吃似的……”
“什么?我挤兑人?瞧不起人,是不是?!咱们出不起钱啊?!我们管的小区,可是铁路局斥资建的!偌大的铁路局,都比不上你们那儿一户客栈?!操……”
“好,听清楚了是吧?最后,指点一下。把洋酒全上了,最好填满天书似的洋文,连品酒师都品不出高下的酒水来……好了。就这样,六折。对吧?好!”
敲定了订桌的事儿,六子屁颠屁颠儿地回到了那办公大厅内。
孙秘书不愧是老手……原本已经将近作废的办公室,在他的妙水回春下,俨然一副井井有条的模样,茶水兼备。
孙秘书折腾出了半身汗,心里还隐隐约约地生出几分不忿长在脸上。
坐在旋转皮椅上,讲数不像像装逼的黄总在那儿炫耀着自个的“人脉”,一口一个老总,一口一个处长。
“累了吧?”六子轻轻地在孙思忠的耳畔呢喃着。
孙思忠道:“还行,学雷锋精神。”
六子道:“没事儿,今晚吃大餐。首长开路……”
六子坐下,老成地斟茶自饮起来。
过了约莫十分钟,按照这个速度三件酒都整下肚了。故意兜着你的老黄才终于给点儿面子……道:“哟,六哥。有啥事儿没?”
六子道:“噢,刚才您说,今晚请酒,庆贺官复原职。对吗?我没听错吧……”
黄总慷慨,道:“当然!我像这种出尔反尔的人没?你们给我的面子太大了……”
六子道:“行,今晚去‘金海碗’,我已经订桌了啊。”
黄文向斟酌了会儿,看六子一副四眼田鸡的老实样,怎么地也不像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道:“可以……哈哈。还有什么事儿没?”
六子道:“没了,征求一下您的意见。如果您不同意,我就退桌了。”
于是。六子匆匆离开,回到了工作岗位监控室那儿……
“我说,小孙啊。”黄文向十分欣赏孙思忠的干练,还有灵敏的思维。
孙思忠道:“黄总。”
黄文向道:“我想做个申请,日后你替我干。我马上给你安排一间办公室,还有,你若干得好。我给你额外的提成,照我说,你们老板也是抠门出名堂。我什么都没有,得个大方!”
黄文向朝口袋内,取出了一包钻石牌的香烟,成包地发给孙思忠。
孙思忠也没推阻,十分大方地接过。他的手上,中指处的周大福钻戒分外明亮。
“啊,孙秘书,那谢总寻你有点儿事,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刚整理完了黄文向的办公室,那倒好,谢总的办公室,也远比自个的一张桌子要豪华得多了……
看来,一身汗是难免的了。唯有中午洗澡才是。
“孙秘书。”谢总目视他整理完,如个兢兢业业地老手汽修师傅,三下五除二则搞定了疑难杂症。原本也是邋邋遢遢的局面,霎时间也变成了一尘不染……
况且,除了脏兮兮的巴掌外,他也是格外地干净。洗净了手,又恢复了往常的姿态。
“孙秘书,你,用香水儿?”谢颖下意识地靠近她,脚尖在地上画圈圈。摆出个骚态,指尖装嫩似的夹在唇中央。
她那小巧的玲珑鼻子一嗅,果真嗅出了香水的气味儿……
却不料,孙思忠哈哈大笑。道:“这哪儿是什么香水的气味,我早上的确洗过澡。这是,樟脑丸罢了。”
一听,樟脑丸,又名臭珠子!霎时间颠覆了谢颖那美好的遐想……她连忙剧烈咳嗽,惊讶的不要不要的。
“你你你……樟脑丸有这么香?!”
孙思忠道:“我是磨碎了,添加少许香料。我的母亲,是昆明人。所以,在这方面。比较讲究,毕竟家就是家,净一点,远比脏一点好。”
突然,谢颖俩条纤细的胳膊,朝孙秘书那脖子“环”去,看样子,这孙思忠才初来乍到,则把那几乎将半个雄铁馨园的男士迷倒的谢总给迷倒了……
“谢总,你……”孙思忠仍旧坐怀不乱,双手插口袋。
谢总道:“怕什么?百叶窗紧关着,门也关上了。我看你,对这办公室真上心,你是不是心理对我有意思啊?!昂?我这个人啊,看男人跟钓鱼似的,一抓一个准。”
“喜欢我的人,多的去了!但是,我就是不喜欢那副磨磨唧唧的样子……喜欢就喜欢嘛!说出来,又不会死!哦?”
谢颖挺胸,故意贴近他的胸膛。
照她说,汗水打湿的衬衫内,孙思忠俩块茁壮的胸肌,同那石梯似的八块腹肌,跟老赵真的不相上下……
孙思忠道:“我想你误会了,谢总。为官一任,要做实事。更何况,我一个小秘书跑腿儿的……呵呵。这是我的职责范围内,这并非说非要冠上你请我爱的帽子,才能专心……”
“哟呵?小孙啊,别告诉我。你还是一个标准的红孩儿啊……你好歹也有二十出头了吧,倘若没沾过女人的腥,给憋坏了。用不着了……那岂不是便宜了那群,大老爷们儿?”
谢颖将眼神,瞄到楼下。那是一个个衣着警制服巡逻的保安。虽然平日训练有素,但瞅见香车美女,仍旧一对眼儿直勾勾地盯着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