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英雄。不,读三国。若,是英雄。怎么能,不懂寂寞。”
“独自走上长坂坡,月光太温柔。曹操不罗嗦,一心想要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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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小中原去了哪儿。
小中原去了一户KTV。
这个KTV,是在阳关镇的镇街上。
他一直往回跑,沿路上了一辆拉红砖的小卡车。
镇街居然还有KTV,他花了38元,又在外买了一件啤酒。
他在镇街住了整整一天一夜,点的是空调房,又是电脑房。好在,配置很好。楼底下,还有人声鼎沸的螺蛳粉店。
他花钱从来不拮据,他吃的很多。吃了胡辣汤、螺蛳粉、河南大饼、酱牛肉,还买了一瓶张裕葡萄酒。
直到他感觉到,他自己快销声匿迹了。
他一样没有点东西,而只是喝酒。
他今晚,一直在重复一句。
“冰!给我冰!”
他要了许许多多的冰块,然后放在嘴里咀嚼。
一口啤酒下去,从口腔到喉咙,再滚动到肠胃。
明知道,三块钱一瓶的冰爽是假货。比凉茶还次,但他想放纵自己一次。
这里的隔音设备很差。他点了几首柔歌,但被一旁的包厢那撕心裂肺的嗓音给覆盖。
“啊哈,给我一瓶矿泉水。还我一夜不伤悲—”
这时。往往,被一旁的歌曲给“切掉”。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
然后,他换了一曲。
“噢噢噢,宁静的小村外有一个笨小孩出生在六零年代。”
这时,对方也很是时候的放着豪迈的音乐。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小中原的脾气是暴躁的。但他还是强忍着怒火。
他亲眼见到,那瓶酒水爆炸的效果,跟填满火药的开山雷管一样可怖。
他在给自己赎罪,用三块钱一瓶的廉价漓泉冰爽。最后,再唱着震耳欲聋的歌曲。
“知不知,许多许多你的片段。令我爱一声都也爱不完—”
那边,“曹操不罗嗦,一心想要荆州!”
他做了一件壮举。
他推开了那扇门,然后抡着三个酒瓶子。
他喝水,跟倒水一样。喉咙里开始像百足蜈蚣一样,一丁一点的蠕动。似吐非吐。
小中原还不知道,他自己要干嘛。
他一手,将在接通的音响电源拔掉。这唱的尽兴的顾客,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那喜气洋洋的包间,已经给这个不速之客破坏。
小中原说:“唱,唱,唱。唱个屌?!”
站起身子的人,是个本地人。
他吐着叽里呱啦的土话。
小中原听不懂,但看他的样子,削着一口平头。身子骨还挺壮实,身后又随着几个弟兄。
小中原感觉到,他在问候自己的母亲。
“别扯那没用的。”
唱歌的人,道:“你妈的逼你是谁啊你?!你扯什么电源?!操。你想打架是不?!我这有人!”
小中原说了句,顶奇怪的话。
叫众人,当即傻眼了。也不知道,小中原来这的意味是为了什么。
小中原道:“我读了《三国演义》、《后汉书》、《资治通鉴》、《三国志》、《二十六史》。我从来,没听说过,曹操,要取荆州—”
“所以,我断定。林俊杰,是个傻子!但你们,更傻—”
“你们,吵到我了—”
唱歌的人,朝那小中原的包间走去。
小中原不知道他是谁。
他正是这儿的老板!他叫,贺子正!
贺子正说:“你说这隔音效果不好?!你个土鳖。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中原旋即赶到。
那贺子正将小中原的包间音量开到最大,连小中原都感觉到耳膜要破了。
“你连音量都不会开!你个土鳖!”
贺子正非常不悦小中原。
但看在,小中原是消费者的份儿上。
贺子正说:“你看,这不好了吗?!”
贺子正没有读过三国系列丛书。但是,他喜欢林俊杰的腔调。
他还是放了那首曹操。
小中原不屑一顾,他只是觉得自己失策。
小中原道:“你还放这首歌?!你在侮辱历史。你也在侮辱我!”
贺子正说:“我敬你是消费者。但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啊!”
贺子正测试一下话筒,对着那话筒唱。
“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
小中原气了,一瓶子砸在了老板的脑袋上—
砰—
老板将音量开的太大,又将门给紧掩。
小中原一瓶子下去,他感觉像是喝醉了一样,随地走了两圈。
老板说:“你,你!你找死你他妈你!”
老板在茶几上随手抄了一把西瓜刀。
这儿好歹也是乡镇的地方,餐桌上有自己供应的瓜果蔬菜。
也有一把西瓜刀,让人切果。小中原道:“你嚣张啊!”
二人立马拧打起来。
一个醉汉,傻了。一个烈性子,疯了。他们将包间里的一切,弄的七零八落,七上八下的。
但是,老板没有开伴奏。而是开原唱。
小中原不允许自己的智慧囊被侮辱。他一直在狠狠地跟他执拗。
突然,小中原一掰那老板的手腕。老板将刀子口对准了自己的肚子。
这时!
小中原往前一推。
老板眼睛一瞪,像只翻白眼的鲶鱼一样看着小中原那熏红的醉脸。
他死了,小中原还在愣着。
他发现,老板的肚子,开出了一个口子。
小中原,杀人了。
他不知道,这叫过失杀人,还是谋杀。他的法律意识淡薄,但是他的恐惧感立马丛生。
小中原推开门,他慌慌张张地离去。
他满身带血—
人们发现老板长时间没有出来,进去一看。个个傻眼了。
老板的肚子,露出了整整一米长的肠子。他死的不明不白,非常冤枉。
这儿,没有一个摄像头。也没有一个监控平台。小中原走了,就是走了。跑了,就是跑了。
一辆,从雄鸡市开往东宛市的快速小巴。小中原拦截了下来。
司机不想停。但再不停,将会酿成一场车祸。
“我都说了,不停放—”
司机刚脱口而出。是个女司机。
小中原却气喘吁吁的,满身是血,拿刀要挟着她—
乘客们都睡去了,有的正看着电视。
小中原道:“快走,有你好处。”
快巴扭扭捏捏地离去。
而赵辰所带的人,正看到了那快巴的尾巴。却没有看到小中原的踪迹。
他一直关机,他的手机打不通。
这是一种错开,也是一种缘分。
小中原命不该绝。带人去的,是那赵辰的手下,是姜志文。
姜志文一摸那保安帽。心里却浮现出了一股不安。
姜志文打电话给了赵辰。
“赵辰,我找不到小中原。”
赵辰的嘴里,含着一根“摩女”香烟,巧克力的味道,比较怪。烟很长,很瘦。
像那尼古丁的味道一样,苦涩,但又必须抽入肺部。然后,麻痹神经。
女士香烟,说会杀精。但抽的男人,显然也不少。
“老姜,你回去吧。我只能另辟门路。”
挂断了电话。
赵辰颓然地躺在了沙发上。
他没有去过任何一次总统套房。
但是,他现在去了。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
她出来了。她从浴室里出来。
潘慧婷,她披着一件浴巾。她钻入了被窝,空调还在“呜呜—”地响。
她完成了一桩夙愿。
她的脸上,是崇拜,又是顾虑。
赵辰说:“我伤害了你吗。”
她说:“没有,我们之间不存在伤害。”
赵辰说:“好吧。”
她从赵辰的嘴里,取过了一根香烟。
然后,放在嘴里。
他们跨越了道德的禁区底线。
她说:“赵辰,你爱我吗?”
赵辰看着她。
她也看着赵辰。
赵辰不想回答,她也不想追问。
她只是在麻痹自己,像尼古丁一样。
她喜欢赵辰的简单、粗暴、有力、迅猛。
赵辰是一匹硬汉,但是,赵辰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
赵辰的手机响了。
手机响的不是时候。
打来的人,更是不妙。
“四喜—”
他极不情愿地接过电话。
“四喜。”
四喜说:“赵辰。不错呀,连列哥你都能说通。”
赵辰说:“四喜。我劝你,别捣乱。”
四喜说:“我听说,你的手下,找不到了那小中原。但是,好在。列哥也没有见过他的样子。我这里,有一个废人,你要吗?”
赵辰说:“你要我找替罪羊?”
四喜说:“他不是羊。他死了,他欠我的钱。能沓到外太空。”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