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离开吗?”
潘慧婷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丝丝的失望。
她猫着身子,像一只乖巧的波斯猫。那迷人的锁骨,平着纤细的肩膀、胳膊,正平行在赵辰的眼前。
赵辰感觉到,从大脑又流出一道新鲜的血液,沿着一口唾沫咽入喉咙,直接穿过肠胃流到了小腹。
他又硬实起来。她又是这样的吸引。
赵辰说:“为了生计。你我,都有难处。”
她说:“我还想要—”
赵辰说:“我也想要。但是,四点前我必须要那里。”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失望。
她说:“赵辰,我会永远记住今晚。”
她掀开了那张被子,朝下看。
赵辰穿上了衣裳,但是,裤裆却撑起了冒伞。
“我上去了六次。肿了。”
赵辰上前,轻抚她的脸。
“痛吗?”
她居然落泪。仿佛,刚才的巫山云雨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但是,每个女人,都是有受虐心理,不是吗?
她说:“痛。很痛,非常非常痛。比初次还痛。但是,我爱。我爱你—”
赵辰沉默。
赵辰不轻易在清醒的时候说出个爱字。
赵辰明白。没有一个男人,是不渴望女人的爱慕。而只要,两情相悦的时候,二者中,任何的一方少说、迟说了这个字。
那付出更多的人,必然,先说爱这个字。
然后,是盲目的。是激烈的。
赵辰说:“我走了。”
她说:“别—”
她裹着浴巾,走到了赵辰面前。
“唰—”一声。
赵辰还未来得及欣赏,她又热血沸腾地激吻起了赵辰的双唇。口腔中,那是两股烟草味道的交织。赵辰缠绕到了玫瑰花一样的香气。
她说:“只要一次,最后一次。好吗?”
赵辰看着她祈求的眼睛,那炽热的心儿差点软化。
赵辰抚摸着那丝滑的肌肤,像沐浴在那暖和的温泉,像那蒙古新鲜的暖奶—
但是,门外一阵局促的拍门声。却让二人沸腾到了高温的欲念,像给坍塌下了一座冰川一样融化。
赵辰说:“你穿好衣服吧。”
她很失望,依依不舍的看着赵辰那远离的身子。
如果,性感这个词汇可以用在男人身上的话。
她看到赵辰的后背,那一条条分明的肌肉段子,她已经心满意足。
她说:“赵辰,你保持这个背影好吗?”
赵辰轻轻地回头,说:“为什么?”
她说:“我想你留一点首尾给我。让我今晚过的有始有终。”
赵辰侧身的样子,被她拍了下来。
她说:“赵辰,我爱你。”
顶着沉默的赵辰,默默地离开了她。
赵辰不愿意回头,他觉得,她那乖娇的身影,会让他的身子,隐藏着那洪水猛兽一一覆盖。
他不能失去理智,尤其,是在这危机攸关的时候。
拍门的人,是谁呢?他摇开了那扇门。
那是一个偏瘦的身子,却又长着一张精致的脸。
如果长在姑娘身上,那他定然是个千古佳丽。
长在他的身上,则是一个绝对的美男子。
赵辰见过他,但是,他的记忆力却像堵塞在河口的一块大青石。
他想不起来。
他却热情洋溢。
“赵辰,贵人多忘事吗?我。马济民呀!”
赵辰恍然大悟。他想起了那双神采飞扬的双眉,马济民他的眉毛长得非常精美。
现在,却已经少了。却是画上了一对花旦子一样的眉毛。
赵辰说:“你是在‘龙跃’工作吗?!真是。”
马济民朝他握手。
他说:“嗯。我是这儿的医师。负责,照顾小姐的各方面安全。待遇很好,一个月六千保底,扣除五险一金,还了房贷,还有两千五左右的自由支配。”
赵辰说:“那你也是上轨道了呀。都能自己买房子了!”
马济民说:“嗯,你更风光呀。在那岗位牌那里,你已经成了经理啦。”
赵辰说:“弼马温容易混。但是连一只地头虫都比不上。既然咱在这,那都好照应。对了,这么晚,你咋还不睡?”
马济民看着他的脸,又看着潘慧婷所在的客房门。
他缓缓地竖起手指,指了指赵辰,再指了指那扇门。
谁都知道,在龙跃,潘慧婷的分量。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了,赵辰从那出来,还一身香气。
赵辰也是尴尬。他说:“我先走一步。”
马济民说:“嗯,明后天请你吃饭。吃咱们读书时最喜欢的红扎啤,不见不散!”
赵辰扬手。他匆匆离去。
潘慧婷出来了,她紧张到了极点。
她还是裹着浴衣,只是穿上了内衣。
她说:“存心是吗。”
马济民看着她那张不满的脸。马济民摆着双手,他的怒火在慢慢得燃起,像火锅的底部一样。
马济民说:“我一直觉得你足够矜持。”
潘慧婷说:“马先生。请问,我的身体,只容你一个人享受。这叫矜持吗?这叫自私。”
马济民说:“但是我一直在付出!为你,为公司,为我们!”
潘慧婷说:“马济民,扪心自问。你这几年真的只是帮小姐们看病治疗、按摩捶背吗?为什么你可以,而我却不可以。”
马济民道:“潘慧婷,你是女人,要有妇道!”
潘慧婷说:“我早是一个不完整的女人。你说我是残疾人、废人,我没有意见。”
马济民将她推了进去。
他关上了门。
他看着那张床,还有地上褶皱的衣裳。
他说:“我一看见你跟赵辰在我们的床上做过我就觉得恶心。”
潘慧婷说:“那你可知,你每天经过这么多小姐的手,再抚摸我,我是什么感受吗?”
马济民道:“潘慧婷,我们都是为了生存。但是,你犯规了!”
潘慧婷道:“马济民,你,无耻。”
马济民道:“潘慧婷,你,下贱!”
潘慧婷迎着那张精美绝伦的脸,下了狠心扇了一巴掌过去。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打他。哪怕她知道他的心理,已经扭曲到了变态。
马济民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让他戴了吗?”
潘慧婷说:“戴了还会完整吗。我已经不能生育,他戴不戴,又有何妨。我们,从来没戴过。三年,零八个月。我记得清清楚楚。”
马济民道:“里面外面。”
她说:“里面。我不想他留下遗憾。”
马济民道:“潘慧婷,我死心了。”
啪—
马济民扇了她一个耳光。她从未想过,马济民会扇她耳光。
马济民离开了。她捂着那滚烫烫的脸,她将地上那卷成团子的衣裳扔到门后。
她捂着脸,一手拨弄着那黑黄交织的秀发。
她尽兴了,但是,她连一个男人的拥抱都没有。
男人们都是目的性这么分明的动物吗?必须要在你身上占尽一寸一毫的便宜才舍得离开吗。
她在啜泣,现在正直破晓前,是天空最黑暗的时候。
赵辰来到了四喜的赌场。
那曾让他大闹天宫的地方。
比起赵辰上次来,四喜多了许多的诚意。他说:“赵辰哥!你来啦。”
赵辰说:“你别叫我哥,我应该叫你叔。”
四喜说:“好,尊卑分明,礼貌有加。这是人应该尽的美德。赵辰,你是个本事人。我们,直入主题吧—”
四喜将赵辰带入了一扇黑乎乎的门里。
这儿很臭,很腥。这里,是一个猪圈。有俩只嗷嗷待哺的猪崽,正围着俩蓝色的塑料桶转。
里面,布满了潲水。
“出来吧,小山子。”
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正像一只猪一样爬了出来。
四喜虐待他得紧。
不让他站着,不让他好好坐着。睡着不能抻直脚,躺着不能靠脖子。
他的眼睛稍带模糊,重见天日的快乐让他猝不及防。
他叫小山子,从山东来的。他一直在欠四喜的钱。三五千,三五万。十余万,二十余万。最后,利滚利。
连带,信用卡的亏损。
他已经欠了整整的八十万。
不是说,他是从山东来的,赵辰会歧视他。
而是,他唯一的存活价值。只有那口,山东不山东,河南不河南的口音。
他出来后,比个乞丐还卑贱。他靠吃潲水度日。
赵辰说:“名字。”
小山子沉默。傻愣着。
四喜一脚踢他脚踝。
“问你名字!”
小山子说:“刘山。”
赵辰说:“年纪多大。”
小山子说:“二十八。”
赵辰说:“行,你有什么夙愿吗。”
他说:“有。我本不想赌钱,但是,打工养不活我一家四口。我只能铤而走险。”
四喜说:“赵辰,任何一个赌徒都有一个惊天动地的理由。但他们只有一个下场。他说的话,是对的。家境是贫寒。”
赵辰说:“你告诉我你的夙愿。”
小山子道:“我的夙愿是让他们有房住、有书读、有前途。我想让我的老婆改嫁。”
赵辰说:“你知道你将会面临什么吗?”
小山子道:“不知道。但是,我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赵辰说:“你不怕死?”
小山子说:“我该死。”
赵辰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小山子说:“好。”
四喜说:“等等,规矩,不能坏。赵辰,开腿。”
赵辰疑惑:“开腿?”
四喜说:“小山子。知道规矩吗?”
小山子蹲了下来,然后跪着。
四喜那双鞋,踩着小山子的后背。道:“钻过去。学狗叫,还有,叫赵辰爷爷。”
赵辰一惊。
四喜踩的很厉害,他面露狰狞。
四喜说:“赵辰,是你要加入我们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