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琴听了这话,自然就要问:“一桩旧事?墨染,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墨染说着,就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事。你还是继续喝酒好了。”墨染说着,更是示意春琴喝酒。
在墨染的示意下,春琴连着喝了好几杯,她的脸儿顿时有些红了,因就对墨染撒娇道:“墨染,到底是什么事儿呢?真正我心里,也是好奇起来了。你这说半句留半句的,只叫我的心里,如挠痒痒般难受呢!”
墨染听了,便也就道:“真不是什么要事,只是,我见了你手上的镯子,就想起前些时候,姑妈的镯子被偷一事。到底,这件事是不是秋漪做的,我的心里,还是存了疑惑。”
见墨染又提起秋漪,春琴就冷笑道:“那个镯子么——大概就是秋漪偷的!”春琴因喝多了酒,有些不胜酒力了。墨染一听这话,就觉得其中有蹊跷,因就追问:“什么叫做大概?这是她偷的,那就是。这不是就不是。”
春琴听了这话,更是笑道:“反正那镯子是在她房里找到的,那就是她偷得了!”春琴说完,又仰着脖子,一口喝尽了酒。墨染听了这话,便又道:“所以我才疑惑,真正她也并不缺这些。”
春琴就笑:“墨染,你当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么?”墨染听了,就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春琴就笑:“你问我,我偏不告诉你?除非——除非咱们再干了这杯酒,然后躺在床上去,细细聊个没完!”
墨染就道:“那依你说,墨染秋漪就是被栽赃的?”墨染的心里,只想知道这些。春琴看着墨染的面容,春意荡漾,身子更是软了,口里就娇滴滴地道:“墨染,你说这话,真正好没意思!真正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这个当口,你老是提秋漪秋漪的,你该将我放在了心上才是!”春琴说着,还是劝墨染喝酒。
墨染也就假意又喝了几杯。墨染的酒量天生极好,哪怕是千杯也不醉的。他一口一口地抿着酒,春琴感到身上愈发燥热了,真的按捺不住了,因就对墨染吃吃地笑:“墨染,真正你这要装正人君子,装到什么时候呀?我还不信了,若我将衣衫都脱光了,你还这样按捺得住,真正我就服了你了!”春琴说着,就要往下卸裙子。墨染见了,更是蹙紧了眉头。照春琴整儿说法儿,果然那件事有很大的漏洞。“春琴,你话还没说完呢?你是不是也知道,秋漪其实是无辜的?”墨染沉声问道。
春琴听了,更是笑,因就端着杯子,走了过来对墨染道:“墨染,你真的想知道么?那你——就亲我一下?”春琴说完了,更是将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凑过来了。
墨染见了,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厌恶。他本就对脂粉味道敏感,此时闻了心里更要作呕。墨染便沉吟道:“就这样你就说了,那也未免太廉价了!”墨染说完,不动声色地一把将春琴推开了。
这个档口,那涵儿也就在外面守着,正一边吃着瓜子儿,一边举目眺望,就看见那廊子上,急急忙忙地就过来了玳儿和瑁儿两个。涵儿虽在这里伺候春琴,但和玳儿和瑁儿的私交却也不错。涵儿就笑:“你们两个怎地过来了?不用伺候你们主子了?”
玳儿哪里有心和涵儿说话,听了就道“我们大少奶奶今儿个也不知怎地,在外面吹风,竟是冻了。这会子,她躺在床上,可是发了高热。我们心里头惧,因就想过来回大少爷。”
涵儿听了,心里就觉得勉强。她笑了一笑,方道:“这个时候——你们觉得合适么?这会子,大少爷正和咱们二太太在屋子里喝酒呢?我若进去通报了,扫了他们的兴,二太太知道了,只怕会过来撕我的嘴,怪我多嘴多舌的!”
涵儿并不敢就去回。玳儿和瑁儿见了,心里更是急了,因就道:“好涵儿,你且进去通报一声!若大少爷知道了,依旧不出来,那我们就也回去了!”
涵儿就道:“二位妹妹,此事到底我不能做主呀!”三人正说着,那随喜因在外头听了里头春琴说话的娇笑之声,心里更觉不舒服,立在那里,也就不想听了,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出来透一口气的好。见春琴肆意勾引大少爷,而自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随喜的心,别提有多难过了。
这到了廊子前,见涵儿和两个丫头说话,随喜就注意地看了一看,原来这说话的是玳儿和瑁儿两个。见是她们,随喜的心里更是没好气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上来,对玳儿和瑁儿道:“你们两个,不好好地呆在落雪轩,却是来这里做什么?”
涵儿见随喜来了,就道:“随喜姐姐,你可来得正好。玳儿和瑁儿两个,说大少奶奶吹了冷风,这会子病了躺在床上呢。她们两个过来是来知会大少爷一声儿的。但这样的事,我哪敢去报?”
随喜听了这话,就冷冷一笑,方对玳儿和瑁儿道:“呵呵——原来是你们大少奶病了?我说呢!”玳儿就道:“随喜姐姐,我知道你和我们有过节,但大少奶奶病了,到底不是小事!我们需过来,提请大少爷一声!”
随喜听了这话,就将手里的一点馒头,掰碎了,一点一点地喂这廊下挂着的笼子里的鹦鹉,见那鹦鹉吃得欢腾,口里就幽幽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呢?再说了,我可不想因此得罪了我们二太太!你们两在大少奶奶手里过活,现下我在二太太手里讨饭吃。你们又何必为难我呢?莫如,还是回去了吧!”
玳儿和瑁儿一听,心里头更是着急了。瑁儿就道:“随喜姐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一日在大厨房,原是我和玳儿的过错,这总行了吧?”随喜见了她两个这样焦急,更想戏弄她们一番了。“是么?那一日你们对了我伶牙俐齿的,这会子果然就承认是你们的错儿了么?”随喜还假装不信。
玳儿见了,就叹:“随喜姐姐,真的我们大少奶奶病了。我和瑁儿两个,已经是心急如焚了。”随喜听了这话,更是冷冷说道:“玳儿,你们大少奶奶有病没病的,和我又有什么干系?真正,我伺候的人现在是二太太,又不是大少奶奶。”玳儿听了,就对了随喜说道:“如此说来,随喜姐姐,你真的不愿进去传个话儿么?”
随喜就道:“谁知道大少奶奶是不是假装生病,好叫大少爷起了怜悯之心。我又不是傻子,合着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呀?”
玳儿就道:“我们大少奶奶却是病了,你要是不信,这会子可以过去看。”
随喜一听,两只眼睛就向上一翻道:“我为什么要过去看?再则说了,我被大少奶奶从落雪轩里赶了出来,依着府里的规矩,我到底不能够再进去。这个规矩,我是不能破的。”玳儿就叹:“但到底事情特殊。随喜姐姐,你就替我们进去传个话吧。”
涵儿听了,就看了看随喜。在这丽春堂,随喜年纪比她大,她有什么事儿,都是听随喜的吩咐。涵儿便犹豫地对随喜说道:“随喜姐姐,要不咱们就进去说一下,大少爷出来不出来,横竖也和咱们无干。”
随喜听了这话,就冷冷道:“要去,你去,我反正是不去的。我为什么要去?”随喜说着,转身就要进去。瑁儿见了,就对着玳儿说道:“算了吧。咱们还是回去吧。到底大少奶奶的床头,也不能无人照料。我们和随喜也有了过节了,这个档口,她如何会帮我们?”瑁儿说着,就要拉住玳儿的胳膊,朝外头走。
随喜就道:“早该如此,算你们识相。”随喜见涵儿傻愣着站在那里,就上前拽着她的胳膊说道:“涵儿,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呢?好不好的,咱们只管进去伺候。她们那里纵然是洪水滔天,也和咱们无干。”涵儿听了,也就叹了一叹,便对着玳儿和瑁儿道:“玳儿,瑁儿,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这个时候,我不能进去说。”
随喜拉着涵儿的手,走着走着,想着想着,心里头忽然不悦起来了。她并不愿春琴和大少爷卿卿我我的。随喜便又回头,看着玳儿和瑁儿两个说道:“等等,你们且也别走,这会子,我却又发了善心了。”
玳儿和瑁儿一听,几乎不敢相信,因就齐齐回过头来。瑁儿就问:“随喜姐姐,你改了心意了?”
随喜就幽幽道:“到底,这话我既知道了,便不能不去传。不然,我的心里也是不安。不过,若是大少爷知道了,可也不回去,就不干我和涵儿的事了。”
玳儿听了,赶紧就道:“姐姐只需进去传。站在那一日在厨房,原就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当着那许多人的面,顶撞了姐姐。到底,我和瑁儿两个,也是得姐姐熏陶过来的。”
随喜听了,就将手儿一挥,说道:“行了。我知道你们只想让我早点进去。也罢,你们就在这里站着,待我进去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