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呀,真好,还是太子爷最有办法了。”拍着巴掌的笑意里是真心诚意的开心,这笑意又是把夜倾雪心里头的疑惑扩张到了最大最大,难道,是他看错了寒纱了。
“紫云可醒了?”之所以急匆匆的起得床来就是要知道紫云的情况。
“这……”寒纱有些迟疑了。
“快说,带我去看看他。”一边走一边追问紫云的情况。
“紫云有些不好,喂不下药,所以总也……”寒纱看出了夜倾雪脸上的焦虑,更不知道要如何说了。
“还没醒,是吗?”夜倾雪直接切入主题,他想要立刻知道紫云的状况。
“是,他吃不下药。”
快速的向门外走去,乍走进阳光中时,夜倾雪才发现自己真的有几天没有出这屋子了,天气还有些闷热,可是那阳光照在身上一样让他心儿舒畅,满园子的海棠花开,那花瓣在阳光下泛着迷人的光彩,斑斓的惹人移不开目光,好美的海棠花呀,淡雅而怡人。
清香间,他随着寒纱走向了海棠阁内一处偏角落里的房间,推门而入时,那桌子上也插了一瓶海棠花,然而屋子里飘荡着的却不是海棠花清雅的香气,是花香混合着浓浓的药的味道,小屋不大也不小,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而迦凰正坐在床边的木椅上,似乎在喂着紫云吃着药。
夜倾雪冲到近前,却正见那暗黑的药汁从紫云的口中溢出来,再洒在他前襟上的一块布上,想是因为一直会吐,所以才在他的下颌下垫了一块布,看来迦凰还是蛮细心的。
夜倾雪就默无声息的站在迦凰的身后,看着她不住的拿着小勺子喂着药,然后那药又是不断涌出来。
皱着眉头,夜倾雪叹息了,怪不得紫云一直不醒,这般的拒绝吃药又怎么能够醒呢,“梦幻呢?”那小子与紫云交往久了,多少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吧。
“回主子话,奴才在这。”原来梦幻就在角落里坐着歇息呢。
他倒是自在,紫云都伤成这样了,他却是一边享福呢,“怎么,一起的兄弟一眼都不肯看顾下,真是个没人性的东西,卷铺盖给我滚出这海棠阁。”本想要问着他知不知道紫云为什么吃不下药来着,可是看着梦幻的样子就是让夜倾雪气了起来。
迦凰听到声音,转过脸来,忙起身到,“奴才见过主子了。”
“免礼吧,快喂药。”
“可是……”迦凰的眉眼抛向此时正诚惶诚恐的梦幻,欲语还休的样子,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说吧。”夜倾雪柔声说道,如果是从迦凰的口中说过来,这多少让他不会听着别扭吧。
“是,主子。”迦凰轻咳了咳,又继续道,“昨夜里是梦幻陪着奴才守了一夜,到现在连打个盹也没有呢。”
心一凛,竟不想自己竟是错怪他了,看着梦幻拿在手中的包袱,夜倾雪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寒纱一见一听,立刻会意的就走了过去,“梦幻且别被主子的玩笑吓到了,这海棠阁里你就好生的呆着,只安下心来尽心尽力的侍候主子便是了。”
梦幻大喜,忙着扑倒跪地谢恩,“谢主子成全。”
“起来吧。”眉一挑,其实对梦幻夜倾雪还是不放心的,“你告诉我,从前紫云吃药也是这般的喂不下去吗?”
梦幻点点头,“是的,所以每一次紫云的病都是来如山倒,去比那抽丝还慢。”
“没有其它的方法吗?”
“试过很多次了,喂糖水呀,蜂蜜呀,都是解苦的东西,可是也不管用,他就是咽不下去药。”
眉一皱,夜倾雪转过身来看着床上那面色灰白的紫云,显然的,他还没有完全的脱离危险,有些心焦,“迦凰,给我,让我试试。”
迦凰把药碗递到了夜倾雪的手中,夜倾雪温柔的拿起小勺子轻舀了一点点送到那有些干裂的唇上,撬开的唇缝里,药慢慢的送了进去,可是眨眼前又是尽数的吐了出来。
端着碗怔怔的望着那张清秀的容颜,不住的沉思中,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来,“都退下去吧,门也关好了,紫云他受不得风。”
一应的人等则听命的退了出去,让夜倾雪不由得自嘲了,倘若这所有的人知道了他的男儿身份,只怕都是嘲笑他吧,又有谁会再把他当成主子呢。
就在刚刚,当他看着紫云不断的吐药之后,他猛然想起了一个从前在电视里看到的老套的办法,只是他从未试过,却不知可不可行。
然而他看不得紫云一直脱不了危险期,紫云的不醒就是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只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桌子上摆满了一排的饮料,或果汁,或蜂蜜水,或……
夜倾雪取了一杯蜂蜜水,轻轻的品了一口,好甜,就这个吧。
蜂蜜好,去火解毒,对人的身体最有益处了。
轻轻的又是抿了一小口,含在口里,他可是一大早就漱过口的,绝对的干净。
看着那毫无生机的皱巴巴的一张脸,夜倾雪说不出的怜惜,那唇瓣上还残留着刚刚喂药时而涌出的黑色药汁,摸着他的额头还有一些烫,事不宜迟,再也顾不了许多了。
他坐不下去,屁股还不能坐,所以就只好弯下身子,只看紫云那瘦弱的身子就让他没来由的心疼,那纤细的腰肢更是不盈一握,把唇慢慢的送过去,闭上眼,总有一种侵犯了紫云的感觉,可是这是他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四瓣薄唇相对,刹那间有种触电的感觉,夜倾雪恍然一惊,蜂蜜水继续在口中含着,舌尖慢慢的挑逗,引着那两片薄唇慢慢的打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迅速的,口中的蜂蜜就势一送,眨眼间那液体已从夜倾雪的口中送入了紫云的幽口中,然而夜倾雪却并未急急的撤开薄唇,他的唇依旧吻着那两片带给他触电般感觉的唇瓣,而一只手也轻轻的捏紧了紫云俏挺的鼻子,“咕咚”一声,那一口蜂蜜水已尽数的被紫云咽了下去。
惊喜,终于喝了下去。
那么下一口就是药吧,只希望这蜂蜜水可以减去那药的甘苦。
于是,就这样一口蜂蜜一口药的喂着,虽然麻烦,但总比那药被紫云一口一口的吐出来要好些。
很慢,没有算计过时间,但是当一小碗药汁喂完时,夜倾雪直觉最少有半个时辰过去了。
腰有些酸,弯了太多次了,他真的很累。
摸着紫云的额头,还是有些烫。
向着门前喊道,“迦凰进来吧。”
一道人影映在门前,“端些井里刚打出来的水,越凉越好的。”
“是。”迦凰又出去了,不消片刻,那井水就端了进来,夜倾雪亲自取了一块布,沾湿了,沁凉的感觉真好,拧干些再放到紫云的额头上,这样子换来换去,不出半天,那烧烫应该也就退了的。
倘若他能喝些热烫的汤水,那就更加的好了,发了汗,烧没有不退的,只可惜……
一个上午就在忙碌中悄悄过去了,所以当笼月唤他来用膳时,夜倾雪才反应过来,从前在宫里的日子真是太过孤寂了,所以总是过得那般的慢。
用了午膳又是回到紫云的小房间,这屋子干净倒是干净,只可惜并不朝南,阳光少了许多,也让屋子里更加的多了些阴冷的意味,不过紫云的身子不适合多动,所以他暂时还不打算将他搬到别处去,待紫云好一些再做打算吧。
那井水不停的端进来,再不停的倒出去,就这样坚持着,午时没过多久那烧就退了,这让夜倾雪不由得欣喜了。
而紫云那些原本已无生气的脸也在慢慢的恢复生机,唇有些红润了,脸也从灰白变成苍白,虽然还是那病态的颜色,但是较之先前已是好多了。
想来都是那药的作用吧。
可是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这让夜倾雪不由得又是担心了,着人去叫罗太医了,罗太医来了,也就知道紫云有没有度过危险期了。
他弯身在床前,握着紫云有些冰凉的手,滑腻的感觉比起女人的肌肤还更加的晶莹如玉。
可惜他只是个太监,没了那男人的根,便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废人了,那身份比起这宫里的宫女还不如,真是悲惨的命运呀。
瞧着他的憔悴,夜倾雪就不住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尽早的找到龚毓云,也尽早的离开这皇宫,否则真的很有可能如紫云一样的命运,那才是他的悲惨。
暮莲玉竹自从昨日里追了刺客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只不知他是否会帮他找到龚毓云……
罗太医来了,夜倾雪悄悄的退到一边,罗太医凝重的表情里让你看不出他眼神里的波澜,应该会有好的消息吧,夜倾雪不住的在心里为紫云祈福,都是因为自己,否则紫云怎么会伤得这样的重呢。
松开了把脉的手,罗太医走到桌子前,他坐下来,取了纸笔,又是迅速的开了一剂药单,“楚主子,紫云的刀伤应该是度过危险期了,只要再喝两次药,估计也就可以醒来了,不过今天这一夜还是马虎不得,要有人彻夜的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