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失神,苏云心好奇地问道:“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又一个人傻笑。”
“没什么。”赫连祈对她露出一抹令万物黯然失色的笑容,“吃吧!”
“哦……”苏云心总觉得不太对劲,自从她醒来之后,他就变得不一样了。笑容多了,对她的语气也和善了很多,还经常一个人发呆傻笑,不知道是怎么了。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这种改变总是好的。也许他原本就是个温暖的人,只是以前将自己冰封起来罢了。
吃过早饭,苏云心提议道:“檐下那个竹风铃有些旧了,重新做一个好不好?”这个想法她早就有了,只是之前怕他嫌他多事而已。
“好!”赫连祈微笑,眼神温润得如同三月的春风。
“那我去找竹子……”苏云心跑进竹林,像个调皮的精灵般跑来跑去,不时转头问他,“这棵竹子怎么样?还是……这棵比较好?还有这个……可以做大一点的风铃……”
“……”赫连祈始终微笑着望着她,温柔而腻宠。她一身青绿色衣衫,和这翠绿的竹林仿佛融为一体,那么地和睦……那么地纯美,似是竹林间的仙子。
这一幕,成了他眼中最美的风景。今生来世,他都无法忘记。
在这闲适的生活中,半个月如流水般过去。赫连祈对苏云心的痴迷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只要她一笑,他就恨不得把所有最美好的事物送到她脚下。只要她微微出神,他就紧张的要命,担心她是不是厌烦这种日子,想回去了。
每当她看着他,哪怕只是匆匆一眼,他都会心跳加速,血液倒流,脑中一片晕眩,除了她再看不到其他。对她,他中毒已深,无药可解。
他曾无数次想要对她表白,可一对上她清澈的笑容,又不敢继续说下去,像是怕这份爱有损于她的纯洁。
每个夜晚,他都辗转难眠,想着她的笑,想着她每一个神态,猜测她是否对他有意,强逼自己明天一定要鼓起勇气向她表白。
而对苏云心而言,她的心也渐渐不那么平静了。因为,她已察到赫连祈对自己的爱。
几次他想要表白,都被她岔开了话题。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这仙人般美好的男子。
他是那样地善良,那样地完美,让人无法拒绝,可是她的心……真的能为他打开吗?
秋天的天气多了一份宁静祥和,山林内的树叶开始变黄,簌簌往下落叶,金黄色的叶子铺了一地,踩上去“嗦嗦”地响。如斯美景,令人陶醉。
赫连祈背着竹筐,来到半山采药。跟在他身后的,是拿着一片枫叶跑来跑去的苏云心。“赫连,我找到青笠草了。”
她像献宝似的送到他面前,“这种草能清热润肺对不对?”跟着他久了,她对草药也有了不少了解呢!
“嗯!放到竹筐里。”
“好!我继续找,一定要把这个竹筐填满。”苏云心扔下枫叶,又欢天喜地地四处找草药去了。“哇,是橘草!”
这可是很罕见的草药呢!她欣喜万分,正想把它拔起,却被旁边的几朵小花吸引住了。
又长又细的青色枝条,粉红色喇叭形状的花朵,充满灵气,也曾经……象征着梦幻的爱情。
苏云心怔怔地望着它,手缓缓抚上,轻轻触摸着。在她嘴角,多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那时候,她和迟言希一起去爬山……
“你蹲在那里干什么?在找什么?”她好奇地问。
“找戒指。”
“戒指?”她笑了,“这种地方又不是宝藏区,怎么会有戒指呢?”
“如果我找到了,你是不是嫁给我?”他转身,双手交叉在身后,面容俊美。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在求婚吗?”她笑得一脸俏皮。
“当然!是不是我找到了,你就嫁给我?”
“如果你能让奇迹发生,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哦!”
当时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跪了下来。指间还捏着一只戒指……一只草编戒指,中间是一朵粉红色的小喇叭花,迎风摇曳,像是一颗跳动的心。
“云心,嫁给我!”
“……”她愣愣地,久久说不出话来。怎么样也没有料到,这一刻会这么快,在这种情境下到来。
“我知道,我曾经做过很多荒唐的事,让你没有安全感。但请你相信,一切在遇到你的那一刻彻底改变了。你愿意,把你的一生交给我吗?”
她感动得红了眼眶,“我愿意……可是,我有很多缺点,你愿意一生一世包容我吗?”
“你的缺点在我看来是最可爱的地方,只会让我更爱你。”
阳光照耀在两人掌心,他轻轻将草编戒指套入无名指,在她手背上留下圣洁的一吻。千万道光芒自两人身上散发出来,那一刻,夕阳染红了整片山林,将两人相拥的身影刻入一轮火红之中。
……
“怎么了?”赫连祈走到了她身边。
“你知道吗?听说有些地方,会用这种草编戒指求婚。”她喃喃道。
“戒指?”
“嗯?就是用它编成一个环求婚,如果心仪的女孩愿意嫁给你,你就把它套在这根手指上,就算是永生永世相爱的承诺。不过,这不太可信。”苏云心耸耸肩,“走吧!天快要黑了。”
赫连祈定在原地,望着那丛仿佛一颗颗跳动心脏的喇叭花,又望向苏云心的背影。瞳孔收紧,下了某种决定。
“怎么了?还不……”苏云心转头,一只草编戒指映入她眼中。戒指的背后,是赫连祈坚定的眼神。那一刻,除了震惊,她想不到任何词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嫁给我,云心。”赫连祈终于说出了这句埋在心里已久的话。他希望能一生一世和她在一起,永不分离。
“……”
“嫁给我,好吗?我知道,我只是一个质子,给不了你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我会努力让简单的生活变得不简单,平凡的日子充满新奇。我希望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你,为你准备好早餐,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弹琴,一起采药,一起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如果有一天,这种生活令你觉得单调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和你在一起,贫穷也是富有,雨天也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中,即使有一天我们老了,我也会像此刻这般爱你,珍惜你。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不可否认,这番表白彻底打动了苏云心的心,令她感动不已。可是,他越是如此,她越不敢给他希望。她怕自己永远无法将那个人驱逐出去,她怕会让他失望受伤。
“赫连,我……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或许你和我在一起久了,就会发现我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好。我不想让你失望,也不想自己受伤。”
她相信迟言希曾经真的很爱她,只是时光会慢慢消磨爱。当她不再能给他新鲜感的时候,他就爱上了别人,她不想再因为同样的原因受伤。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喜欢简单,我可以过简单的生活。你喜欢热闹,我也可以改变自己。对我而言,你是永远发掘不尽的宝藏。即使再平淡,也是幸福。”
“可如果,我心里还有另一个人呢?”
赫连祈怔住,“……是……王吗?”
“不是!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一个人。我不想骗你,我真的不能给你承诺。”
“如果你已经决定忘记他,那我愿意等,直到你完全将他从心里驱逐出去。”赫连祈微笑,笑容里却难掩苍白。“你现在无法接受我没关系,但请你不要这么快拒绝,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他问得那样小心翼翼,那样卑微,伤害他的话,苏云心根本说不出口。
摊开她的掌心,将戒指轻轻放进去,他的眼神里满是深情与溺宠。“我会一直等,直到你愿意戴着戒指的那一天。”
……
漠宫。独孤擎焦急地走来走去,突然猛地顿住,问身后的萧卫。“已经第几天了?”
“十四天。”
“十四天?”那也就是说,明天就可以去接他了?
可是现在还是早晨,到第二天天亮还有十几个时辰,他实在等不了了。赫连说半个月,也只是估算,十四天也是半个月,如果他现在去,也不算违背约定!
打定主意,独孤擎一刻都不能再等,大步朝宫外走去。他现在就要去接他,再看不到他,他一定会疯的!
但他刚一走到门口,就有侍卫急匆匆冲进来,“大王,边域急报,御国起兵了!”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知道御岚风死了!哼!不自量力的弹丸小国,竟敢与他对抗。独孤擎不屑地说,“本王知道了!”
“大王,此次御国起兵还联合了周边国家,形势不容乐观,威德将军在外求见,请求立即带兵镇压!”
“……”该死!怎么偏偏挑在这个時候,独孤擎暗恼,矛盾了很久后不得不妥协。“萧卫,现在就去‘竹音’,今日务必把苏云心接回来。”就算不能去接他,他也要在第一时间看到他。
“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