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浓重的夜色笼罩着静谧的大海,海面漆黑,天空也漆黑,浓墨般混为了一体,空虚而无边界,那寂寥的涛声似是在遥不可知的深处阵阵传来。
几道灯光从漆黑中出现,接着两艘快艇一前一后地驶了过来。
这是大蒙水师的巡逻队,每艘快艇上有五个蒙兵,三人在操纵船只,另外两人站在船头和船尾,提着灯笼向四处照射。
灯光在海面上来回移动,黑暗中突然飘来了一物,前面快艇上的蒙兵首先看到了,回头低喝道:“警戒!前方有人来了!”
快艇的速度放慢了下来,飘浮物从前方数外顺流飘过,后面快艇上的一个蒙兵喝道:“你们追上去看看,我们留下来警戒。”
前面的快艇无声息地滑了过去,当灯光照在此飘浮物上面,发现它竟然是个女人!
执灯的蒙兵叫道:“咦,是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快艇停了下来,蒙兵七手八脚地将水里的女人捞起,平放在甲板上,一个蒙兵举灯弯腰凑近,上下照看,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道:“他娘的,老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另一个蒙兵也弯了腰,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色迷迷道:“不如我们享用一下再带回去?”
领头的蒙兵抬起刀柄在这俩蒙兵的头盔上各敲了一下,喝道:“你们不要命了!竟敢在执勤时起歪心,带回去,交上官处置。”
女人突然睁开双眼,轻笑了一声:“诸位,多谢相救,我叫盘凤。”
听到盘凤这个名字,蒙兵大惊,盘凤双掌齐出,分别砍中了身边两个蒙兵的喉咙,同时双脚抬起,夹住了站在脚边蒙兵的脖子,交剪般一绞,“咔嚓”一声,伴着两声短促的惨叫,三个蒙兵同时倒下。
剩下的两个蒙兵大惊蹿起,这时水里突然冒起两条黑影,如鬼魅般无声息地掠上了船,一人抓住一个蒙兵的脑袋,用力一拧,这两个蒙兵一齐软倒,连半声惨叫也发不出来。
这两人是牛歌和小岛美波,三人相视一笑,拖起这五具蒙兵的尸体一齐沉入了海里,海面上溅起了几股浪花,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数丈外,另一艘快艇上的蒙兵等得不耐烦起来,一人高呼了两声,无人应答,他们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抽出了兵器,驾驶快艇滑了过去,发现那艘快艇正飘浮在海面上,船上却空无一人。
快艇徐徐靠近,两个蒙兵跳了过去,举灯四射,毫无发现,四周静得令人发毛,五个大活人,竟一眨眼就凭空消失了,难道这海水里藏着什么妖魔鬼怪,将他们一口吞了?
三道人影同时从海里钻出,掠上了这边的快艇,各抓住一个蒙兵的脑袋一扭,三个蒙兵如被抽掉了脊梁骨般同时瘫倒,那边快艇上的两个蒙兵猛然回头,这三条人影当中的一人一挥手,掌中飞出两道寒光,分别穿透了他们的喉咙。
牛歌取下破城枪,在这艘快艇上凿穿了一个大窟窿,让它连同蒙兵的尸体沉入了海里,然后三人驾着另一艘快艇,如飞般驶离,转眼间就滑出了数里远。
小岛美波笑道:“两艘快艇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谅他们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到他们弄清楚时,我们早已在数百里之外了。”
盘凤突然叫了起来:“哎呀,我要停一下船。”
小岛美波问道:“你怎么啦?”
盘凤道:“衣服湿漉漉地粘在身上,难受极了,我要脱下来拧干。”
“那就停下吧,被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极不舒服的。”小岛美波停止了操纵,娇笑道,“来,我先帮你解裙带。”
盘凤神色忸怩,道:“我不用你帮。”
小岛美波揶揄一笑,道:“我不帮你谁帮你,难道你还想叫他帮你呀。”
盘凤虽然觉得难为情,却咯咯笑了起来,牛歌满脸通红,扭头望向了漆黑的夜色。
三人已备足了清水干粮,经过两天两夜的紧张航行,蔚蓝的海面上出现了一片美丽的小岛,盘凤不由雀跃欢呼,小岛美波则浑身轻颤,当日如丧家之犬逃离时,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次回到千鱼岛。
牛歌上了千鱼岛,军中将士都以为他和主帅一起失踪了,上百艘战船、快艇派了出去,一个多月来,搜遍了这方圆数百里的海域,却杳无音信,正感到焦虑不安之际,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了主帅的消息,顿时欢声雷动,全军上下一片沸腾。
左将军李惊涛、右将军张东滨、燕无缺、莫如风等各级将领更是欣喜若狂,燕无缺和莫如风飞奔扑上,三兄弟紧紧相拥在一起,许久不愿分开!
直到盘凤在一旁提醒,牛歌才蓦然惊醒,拿出了莫怀义的亲笔手谕,交给了左将军李惊涛。
李惊涛拆开了用油纸严密包裹的手谕,看了一遍后,交给张东滨,两人马上召集各部将领,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经过商议,定由左将军李惊涛率领一支远航编队共八万余人远征巴泥国,与主帅莫怀义会师,余部二十万人两大编队由右将军张东滨统率,继续坐镇千鱼岛。
经过两天三夜的紧张航行,水师编队浩浩荡荡地抵达巴泥国。
在盘凤的指引下,直接驶向南亚湾,向大蒙的水师基地发起了猛烈攻击,一时间炮火连天,南亚湾上空硝烟弥漫,大蒙水师怎么也想不到聚城水师会突然出现,猝不及防,仅半天的时间,基地就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韩长江得到消息,慌忙率队回防,没到南亚湾,就遭到聚城水师以三倍的力量围歼,密集的打击令他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带着几条残船及数千残兵仓皇逃离了巴泥国。
聚城水师的旗帜在南亚湾上空飘扬,这一战是聚城水师近年来对外用兵的最重要一战,其胜利对聚城水师有着转折性的意义,说明了聚城水师绝不是貌似强大的黔之驴,而是一条出海蛟龙,真正成为了与大蒙水师在海上争霸的唯一对手。
韩长江一退,海面封锁的形同虚设,赖桑的围城也毫无意义,盘龙趁机发起反击,赖桑气急败坏,却抵挡不住盘龙的强大攻势,死伤了千余人后,灰溜溜地退走了。
这次樊城之围的胜利对于樊城人来说是史无前例的,也是盘龙对赖桑王朝最沉重打击的一次打击,更坚定了众人追随盘龙的决心,的确值得他们欢欣鼓舞。
夜幕刚降临,数万樊城人拥上沙滩,将所有的美酒美食都搬了出来,点起了堆堆篝火,载歌载舞,人人兴高采烈,迎接来自远方的尊贵客人,火光映红了姑娘们的脸。
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从众多的美女当中走了出来,双手捧着一条洁白丝巾,步履轻盈地走到牛歌跟前,伸手将他拉出来,用那条洁白的丝巾蒙着他的眼睛,绕到他脑后打了个结,然后拽着他走进了这一大群的美女当中。
莫怀义笑问道:“盘兄,这是何意?”
盘龙笑道:“这是我们的风俗习惯,蒙着他的双眼,只要他能找出自己心爱的女人,那这个女人从此就属于他了,天涯海角,一生相随,至死不变。”
盘凤突然从人群中探头出来,朝他们挥手扮鬼脸,在众多美女的簇拥中显得鹤立鸡群,李盛唐也朝她挥了挥手,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她跟着我这个傻师弟回去。”
盘龙呵呵笑道:“我妹子可是樊城最美的女人,尚未婚配,再说这个小地方也没有她瞧得上的人,只要牛贤弟能将她辨别出来,我保证让她跟你们走。”
李盛唐和莫怀义迅速对视了一眼,脸上均透出了古怪的神色,突然同时爆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