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飘走,西北王点了头,“还知道害臊,还行。”
呆在宫中,因着皇后和墨楚寒都在,也没人欺负得了她,皇后身体好些后,凰北雪也便要轻闲了许多,偷着空,也会看看关于西北那个地方的书,问问皇后西北那边的情况。
皇后与她处得久了,也就知道了她的藏而不露,因此,心中的一些想法也有些改变。以前只认为她除了有个丞相的爹,还因为母亲的缘故弄得不大亲近,现在看来她自己就算一个助力。
遂只要凰北雪问,陈皇后也就会详细地解答。
凰北雪便在这一来个月间,问清楚了西北掌管六万兵马的墨家,钱家的一些情况。
这两家,自开朝就驻守西北成河,巍山两个与屈奴国对口的口子,每家掌三万兵马,他们一个在西北以西,一个在西北以东,以西的离西北主城五百里,以东的离西北主城八百里,两地中间夹了个主城,两地之间相隔一千五百里。
这两家,世代忠诚,而且,只听虎符调谴。
是以,要用这两家,要难其实也不难,因为西北王手中有西北军的总令虎符,但除了打仗听话之外,这两家也有让皇帝头疼的问题,那就是,朝廷每年都要给他们送军响,但两家所管领之地的税赋这些,全由他们定,税也由他们收,从不上交国库。
这其实跟占地为王没什么区别,还有朝廷每年还要花银子养他们,他们兵马了,还能全国征兵,跟皇帝要马,比占地为王还舒坦——凰北雪听后觉得这两家世代忠诚是有道理的,这在地方上他们就是王,完了下面的是他们的,上面的也还要给他们,这天下还有比他们更舒服的家族?
世家都比不得他们毫毛。
至少世家在京都不会收税自用后还那么大咧咧的问朝廷要银子。世家得学会看皇上脸色,不比得那边的土皇帝。
所以,当从她家王爷那知道墨家是全家有一千余人,钱家有两千余人的大家族后,她一点也不奇怪。
这两家,有得是资本养活这么多人。
而现在秦家驻守的陇北,陇东,冻河三地,都是西北偏北,面向屈奴国的边境,现在这三个地方,被派去的俞飞舟带领部下正拉拢因太长时间没回去对七王爷感情生疏的秦家下属人马。
而西北以南,就是卞京这头了,是屈奴国世代都想攻进来的地方。
他们去了西北,光拿下陇北,陇东,冻河三地,也得费他好大一番功夫。
凰北雪这番照顾皇后,带儿育女,还要做前去之地的功课,忙得不亦乐乎,墨楚寒也忙,但见她也忙,这心下就不乐意了,这晚床事一毕就压她身上,拉着她的脸就不快地问她,“我下午抽空回来见你,你居然让我闪一边,你说,这是你说的话吗?是你说的吗?”
凰北雪喊疼,抱他的手,委屈了,“我这成天为你忙东忙西的,我哪儿做得不好了?我改成吗?”
“你说我闪一边!”
“顺口说的。”凰北雪眨眼,装无辜。
墨楚寒不受蛊惑,冷冷问她,“下次还敢?”
“不敢了!”
墨楚寒又冷冷看了她几眼,确定她是不敢了,抓着她下巴,往她嘴巴上“啾”了一口,姑且当放她一马了。
又往她身上压去,第二天到中午她都没起身。皇后淡定地命令宫人们备好热水不许吵醒她,还把小世子和小郡主带过来带了一早上。
晚膳时凰北雪看着陈皇后那抹了然的微笑简直害羞得想找个地缝塞进去。
回头太子在回京的路上出事,墨楚寒这又忙起来了,皇上派他前去接应太子,他也没回来说一声,就这么去了。
凰北雪忍不住跟皇后叨叨,“前个儿还说我不把他放心上,今个儿要出远门,也不回来说一声,母后,您说到底是谁不把谁放心上?”
陈皇后想想,淡定地道,“他。”
凰北雪听了捂着嘴笑,这一编排了他的不是,她心中就高兴得多了。
太子没几天就回来了,他东北还没去,仅在江南就收了不少美人,还收了不少银子,路上还遭了劫匪,要他皇兄去救,这一路“风风光光”地回来,禀他的奏折都堆满了皇上的案几,把皇上的脸弄得成天青黑,哪天都没个好脸。
太子一回京,就在朝廷上大哭冤枉,说他这是被陷害。
皇上问他是被谁陷害,太子就不敢说了,眼睛不断偷瞄墨楚寒。
可他瞄得再明显,他不说,朝廷上也没人敢接话说是西北王。
再说陷阱也要人踩进去才能生效,你没那个心你也不会被陷害啊。
凰相还在一旁看着呢。
更何况西北王如今正是炙手可热,战功赫赫,协助皇上处理政事皇上也十分满意,这几天皇上青黑的脸色还是只有墨楚寒敢上前和皇上报告。
袁相这一派,这次又忍住了,他们派在太子身边的人被墨楚寒的人杀了他们忍了,墨楚寒陷害他们的事他们也忍了,把太子当狗一样地拉回来他们也忍了……
忍得墨楚寒都有些烦了。
凰袁浩也在尽力。
按照凰北雪的话来说就是忍者神龟都比不上他们。
墨楚寒都开始思索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们不再忍下去。
“行了,”御书房里,皇上见他一脸不痛快,看在皇孙皇孙女的份上,勉强自己安慰了他一句,“袁相要是这么容易被激出来,他也跟朕耗不到今天。”
墨楚寒也算是体会了一把皇上这么多年也搞不定袁相的感觉。
袁相为人过于沉得住气,他每一步都走得慎之又慎,但在他被立为太子,眼看他们父子在朝廷就可联手这际,他一举发力,围杀他,逼他不得回宫,令朝臣和阁老一致要求重立太子安民心……
他确实成功了。
而他回来之后的这一连串举动,也没逼得他失态。
这条老狐狸,太沉得住气了。
“这么多弹劾太子的奏折,父皇,您何不依了?”墨楚寒还是想在去西北之前把袁相弄下去。
不弄下去,他不安心。
“依了,立谁?”皇上问他。
老三被他杀了,老四被皇后泼了一盆黑水,扣上了一顶大大的不孝的帽子,大楚以孝治国,差不多就绝了他的路,老五还在禁足,被三王爷影响直接改成了幽禁,直至如今皇上还在五王爷府围着禁军,前不久晴妃因御前失仪贬了分位,看在她入宫那么多年好歹还成了嫔,不过封号也没了,现在的称呼是林嫔,连娘家人都累及剥夺了官位,要不是还有个虚爵都可以返还原籍了,老六毕竟有一半外族血统,立了他估计大半的朝臣都要撞柱,剩下的只有还不满两岁的小十一,能立吗?
“不是我就行。”墨楚寒想要军权。
整个大楚就三十五万军马,西北占了二十万,他要军权。
有了军权,到时候他就是杀回卞京,他就是出师无名,他把剑放人家脑袋上,谁还敢说句他不想听的?
“剩下一个就小十一,就还不满两岁。”皇上没好气的说,他现在这个年龄能立一个不满两岁的太子吗。况且病怏怏的还不知道养不养得活。
“而且你想要也不可能给你,”皇上淡淡道,“为了给你西北这道兵符,朕是是跟阁老们保证过了的,你只能是西北王,不能是太子。”
墨楚寒也知道这事,耸了耸肩,漠不在乎。
“小八当,也行……”墨楚寒其实也觉得小八当这个太子不错,他外祖家虽然家势不错,但仅是九大家的,不是四大族的,还没厉害到需要人忌惮的地步,但就是他现在背后有个袁家,袁相不死,这就是他父皇的心头大患了,“但他背后得没袁家。”
也在这时他庆幸自己的岳父是九大家的。凰家本为九大家中下水平,后来跟对了主子,人又有手段,才把一个几乎垫底的家族发展到了九大家之首,又因娶了一个孤女,成功地消除了皇上的怀疑。
这也是凰北雪祖母看黎玥不顺眼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她只生女儿,更重要的是在凰老太太心目中,自己的儿媳应该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然后为凰家生下血统优良的儿子,而不是一个父母不详的孤女,而且长的那么出色,引得自己儿子和她琴瑟和鸣。这一点尤其重要,戳中了青年守寡和儿子相依为命的老太太的那颗孤独寂寞的心。
“你以为袁家选他,事先没想过他是最合适的的人选?”皇上停了手中一直写个不停的朱笔,朝他道,“朕废他,要跟张家交待,还要跟袁家交待,再立一个,也没个比他强的,到时候袁相上一折子,让你当太子,收回西北,你能如何?”
墨楚寒皱眉。
“回去再想想,想个好法子。”皇上朝他说完,就挥手让他退下。
他这儿子还是太嫩,许多事太想当然了。
如果还有更好的人选,怎么不会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