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皇上又有点心塞,儿子多,愁,最近的例子就是先帝,生了足足二十多个儿子,太子早立,人也是被教导的无一处不好。就有两点,没子女运,当时东宫数得上名的女人足有二十几个,可是要么怀上了就流了,要么就没怀上过,生下来的也是花多果少,夭折的还大多是果,就连千挑万选的太子妃也只怀了三胎,还胎胎是女儿,而且命太短,刚过而立人就没了。不过皇上估计太子是思虑过重,被兄弟们刺激的,先帝教导太子的同时也没忘了教导其余的儿子,个个也都算得上是人中龙凤,这为他后来夺嫡产生了极大的阻碍。有才华的儿子太多,不知道选谁好,先帝死了最重要也最宠爱的儿子,也不想再立了,直接用养蛊的方式决出了最后的胜利者。
儿子少了,更愁,比如现在。
想立太子都不知道选谁。
皇上认真想了想要不要多去几次后宫,可是想到那些在床上近乎豪放的女人,每次侍寝都恨不得把他榨干的样子,他绝对是不想看到那么没有矜持的女人,绝对不是真的受不了。
墨楚寒一回到妻儿住的朝阳宫,毕竟不是陈皇后的亲子,不好直接住皇后的凤宫,就被安排住了最近的朝阳宫,刚见到人,就听他那王妃似笑非笑地看他,“哟,我家老公可舍得回来了。”
一听凰北雪这口气,一直扭着眉头的墨楚寒眉头就松开了,走她面前,见她朝他福了一福,他挑眉,似笑非笑回了一句,“王妃不容易,见着本王还知道行礼,这么大的规矩都懂得,本王心慰得很。”
凰北雪听得牙疼,想到墨楚寒平日里对她的处罚,脸上一红,立马哎呀了一声装小绵羊,挽着他的手就娇声道,“我可想你了,老公,你出去几天我就想了你几天,小郡主也是呢,就是小世子不太想,老公你要不要揍他?”
小世子听到他父王回来了,正骑着小木马来找人,一听他母妃又在告他的状,拿着小木剑就对着凰北雪大道,“大胆母妃,竟敢,竟敢……”
小世子没学会他父王教他的喝斥之词,半路哽住,“呃”了一声,眼着黑黝黝的眼睛直看向他父王,奶声奶气地与他道,“父王,下面是什么哦?我忘了。”
“竟敢放肆。”墨楚寒大步过去抱了他,扯他的鼻子,叹气道,“你这几天,有帮父王好好看住你母妃没有?”
“父王放心,我有哦,母妃有乖乖用膳,很听话。”小世子大力点头,不吝啬对其母的赞美。
凰北雪笑着过去,故意亲他的小脸,故意道,“母妃才没有呢。”
“有的,”小世子摸摸她的脸,道,“你乖。”
凰北雪被他逗得差点仰天大笑,墨楚寒也是好笑,因此脸都柔了。”
宫门口,皇上和陈皇后带着宫女走来,还没见到人,就听到笑声了,因此嘴角都不禁扬起了些笑意来。
因这母子两三人,凤宫中笑声不断,有别于昔日的寂静冷情,却凭添了众多鲜活盎然的光景,她因此也心生欢喜,竟也觉得日子不再那么漫长无趣了。
皇上也不禁唇角上扬。
墨楚寒回来后,果然有人说皇后身体已好,而西北王夫妇也在宫住得太久了。
这话一出,皇帝不喜,皇后也不喜。
他现在每天期盼的就是午膳和晚膳这两个点,儿子带着儿媳和孙子孙女和他和皇后一起用膳,小世子和小郡主分外听话,极大地满足他那颗寂寞的老人心,最重要的事宝贝大孙子不像他那个一开口就喜欢气他的讨债鬼儿子。周文帝心厌那弹劾的臣子,便令人找了事与他做,省得上朝引他厌烦。
皇帝皇后现在都偏心于他们,凰北雪知道得很,她也是觉得只要皇帝皇后没赶他们,她还是打算厚着脸皮再住一阵。
为了墨楚寒,她也是蛮能豁得出去。
跟墨楚寒未来的相比,她的面子算不了什么。
因太子的事,前朝很不平静,西北王出面,举荐了六皇子跟着户部尚书去东北监粮。
皇帝准了,袁派和张派的人,也是一时之间想不到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五皇子被幽禁了起来,皇帝就剩,四,六,七,八,十一这几个皇子,后面的那八,十一皇子除了被立为太子的八皇子,十一皇子还只两岁,据说吃药比吃饭还多,太医都说不好,毕竟宫里夭折的小孩子太多了。现在还在朝廷里领事做的就是四,六,七三位皇子了,现在四皇子被扣了不孝的帽子呆在府中羞于见人,七皇子宫里朝廷横着走,让老实巴交的六皇子多领点事做,群臣也无话可说。毕竟在皇位的选择上,除非皇子就剩那么一个才会选他。
总不能让西北王他自己去吧?
他要是东北都去,下次太子见着他都得下跪了吧?
西北王这一举荐,还真是让他们无话可说。
朝臣们没意见,六王爷墨楚和也是垂着头,小心迈着步,进宫跟墨楚寒来道谢来了。
和妃因此特意命人送了不少礼到凰北雪现在居住的朝阳宫,每个人,墨楚寒,凰北雪,小世子与小郡主一人一份,礼品也算得上是千金难求,不少是西湘国那边独有的特产。
因为她这个母妃的拖累,六皇子长这么大除了接见过几个小国的来使后就没什么正经差事,开府之后没有多大的产业,就几个小庄子,王妃也没有多少嫁妆,孩子又越生越多,若非她还有几分面子,送了不少东西出宫,估计都要借债度日了。现在不管如何有了差事,至少也算一份功劳,将来也能……
再大的差事,也就没了。
不是哪个皇子都能像七皇子。
只有他不要的,没有皇帝不给的。
墨楚和进宫道谢,被内侍领到了德宏宫,这时墨楚寒还跟着皇上在内阁在德宏宫,看着内阁那些老东西激昂措辞,跟皇上急辩国事。
等到中午,皇上要回去用膳了,才算完。
他们一出门,李旺带的公公苏公公就迈着轻步过来请了安,跟墨楚寒说了六皇子在德宏宫等的事。
“您先回。”墨楚寒听了转头对皇上说。
皇上看时辰不早,点头就走了。
他现在对大孙子抱有强烈的慈祥祖父心态。
墨楚寒回了德宏宫。
墨楚和在德宏宫的偏殿等着,偏殿也生了火,但不是墨楚寒习惯坐的地方,他示意墨楚和跟上,带他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轮值的公公在,见到墨楚寒和墨楚和,忙请了安,又看向了墨楚寒。
“上茶。”墨楚寒开口说了话,带了墨楚和到一边的暖坑上去坐。
墨楚寒先上了暖坑盘腿坐好,见墨楚和站那没动,他淡淡开了口,“六皇兄坐吧。”
墨楚和朝他一笑,双手一揖,这才掀袍坐上了暖坑。
他不知道墨楚寒是怎么看上了他了,难道是上次帮了忙吗?可是依照母妃的话,这应该是墨楚寒的示好,这事一旦被发现倒霉的第一个绝对是母妃,然后他也会被牵连。毕竟玉贵妃的人手在宫中还是有不少的,还有一个对他极好的皇后。
墨楚和向来一直知道,同样是皇子,也有云泥之别,天地之分。
一直以来,墨楚寒是放在父皇的心尖上,而他墨楚和是只有在祭祖时才会偶尔想起来的。
“劳你久等了,”墨楚寒往点心盘子里拿了颗花生剥开,“用点干果。”
“多谢七皇弟,”墨楚和也捏了颗花生到手里慢慢剥开,笑了一下,道,“我今日来,是跟你道谢的,多谢你向父皇举茬我。”
不管怎样,他都承了这份情。
看来上次壮起胆子和他搭话示好还是有用的。
“嗯。”墨楚寒看了他一眼。
墨楚和看着老实是老实,有事就办,没事就窝在王府里不出来,不跟京中王公贵族子弟来往,也不跟哪个官员走得近,看起来确实无害得很。
但他领了差事,还记得来走一遭,也不算是个笨的。
墨楚和也是想了许久,才来的皇宫。
他是来道谢,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墨楚寒让他做什么事。
去东北监粮,是个肥活,他去一趟,有个三五十万两的,也不在话下。王妃余氏最近又怀孕了,如果能完成得好,府里的压力绝对会极大地减轻。
他不是傻的,看得出来这是特意给他的机会。哪怕他是墨楚寒仅有的几个兄弟,但要是他不够聪明,墨楚寒也可以抬举宗室,总会有聪明人抓住机会的。
这样的活,对于像墨楚寒这样的皇子来说,不算什么,他得的封地赏银养百个狮王府的千年都够,可对于像他这样一年也就过年那趟得个赏,平时就靠内务府每半年拔一次银的王爷来说,三五十万两,能让他过上一来年像样点的日子。
至于他的封地,仅好于被幽禁的五皇子,每年收的那几千两,连个像样一点的东西也买不起。
这样的好差事,落到了他头上,不管是不是他求的,墨楚和都知道他要来走一遭——七王爷不是个好打发的,受了他的好,还是为他做点什么的好。
这时,轮值的公公端来了茶水,还上了几盘温热的点心。
“时辰不早了,劳皇兄多等,吃点垫垫肚。”墨楚寒招呼了他一声。
“多谢七皇弟。”
墨楚寒拿起了筷子,吃了个油煎包就放下了,又喝了口茶冲了下嘴里的油味,拿过手边的温帕擦手,道,“六皇兄以前去过东北没?”
“没有。”见他放下筷,墨楚和也跟着放下了筷子。知道正菜该上来了。
看着面前样子温和的和王,墨楚寒笑着点了下头,“我也没去过。”
说着把帕子放回盘中,接着道,“六皇兄这次去多看几个地方,要是见到什么好瞧的好玩的,回来与我说说,可行?”
“只要七皇弟不嫌愚兄叨扰。”墨楚和点头。
墨楚和是个没有什么王者气势的人,他过于谦和,但,谦和着还是有着不卑不亢,见着他还有此表现,墨楚寒嘴边便扬起了些笑意来。
不是个傻的就行,至于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他懒得管,只要他不跟他对着干就行。
“不嫌,多谢六皇兄。”墨楚寒见过人了,也没想久留,起身下了地,“劳皇兄走这一趟了,时辰不早,六皇兄早点回府用午膳吧。”
墨楚和也忙下了地,但神情之间有些愣然,这时见墨楚寒抬脚就往外走,他也忙跟着出去,等出了御书房,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六皇弟还有什么要跟愚兄要说的?”
“嗯?”墨楚寒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一回头,“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
“好瞧的,好玩的?”墨楚和小心地试探了一句。
墨楚寒拍了拍他的肩,“这次去,六皇兄肯定见识不少,别忘了回来跟我多说说。”
说罢,扬长而去。
东北那班官员,应该也知道墨楚和是他举荐的,若是有心,自然会跟和王接触。
到时候,他这六皇兄,也就不愁没事与他说。
他也不想这么快的,可是这一年多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能保护住自己心里的人,为他们撑起一片牢固的天,早日恢复原来的样子,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不用那么辛苦,不用那么长袖善舞,逢迎。
他看着她,虽然她说这是长大了,但是他,心疼。
他还记得在现代时样子,鲜活明媚,是不必压制性情的娱乐大方。
他最终选择带她回来,希望能够在他的时空也能让她幸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