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狠的手段,不动声色地解决了经济问题,虽然还没有彻底地落实,但这几下,就足够看出这一些的目的了。
凰北雪想出了几个小法子,解决了一下府里人口吃食的问题,其中也不免跟儿子长嘘短叹,“以后你娘我要是被关地府十八层了,你可要多给我多烧点纸,把我给赎上来,少受点罪。”
说罢,觉得自己进了地狱还想着要买通地府官吏少受罪,这精神面貌都烂到骨子里头了,自己都惊了个目瞪口呆——她都邪恶成什么样儿了?
虽然她觉得曾经当杀手的时候杀掉的人就足够下十八层地狱,不过在西北干的事,似乎也不必她在现代干的罪责少多少。不同的是,一个是自己亲自动手,另一个是自己亲自下令动手。
这个七王妃,还真不是人当的。
但许多人都是敬酒不吃,喜欢吃罚酒,要不都不认得疼,凰北雪也没办法再心慈手软下去,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她稍微心软点,他们王府的名声都要臭了。
比起让自己家的人名声臭,凰北雪觉得,她还是不用那么品德高尚,还是让别人臭吧。
而且她是被动反击。这么一想,凰北雪觉得自己的形象忽然光辉了起来。
买肉的钱,凰北雪还是让王府的人接市价,一个铜板都不少付人的——同时,西北王府也不与墨,钱两家的人讲什么情面,五百武将已经西北王的吩咐,一队五十人,分六对,三对往成河,三对往巍山,奉旨巡防。
墨守成,钱良多根本无心再在西岐呆下去,得到西北王故意透露给他们的消息后,明知是西北王在嘲笑他们,他们还是当夜急马往家中赶。
这人都要杀到他们自家家门前了。
钱,墨两家越计较,西北王的施压就更用力。
凰北雪也不知道聪明的墨家人,钱家人有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节。
不过要是她的话,一准就反应过来了。
但不管墨家人,钱家人有没有想清楚,墨楚寒这段时日却是觉得日子比较顺他的心意,儿子满了两岁,虚岁三岁后,已经能握笔一笔笔写他自己的名字了,小女儿已经学会翻身咿咿呀呀与他说话了,每日早上都要陪他说上一段,京里来了皇帝的信,说他差事办得还差入他的眼,可以多给他点粮草。
这些都是大好事。
他觉得到了西北后这段时间过的最顺心。
虽然楚文帝也跟他讨价还价,以后收回西北的税银,还是得交四成上去,但墨楚寒觉得今天再削削屈奴国的锐气,他可以把四成减到三成——而与屈奴国的仗,也是必打不可。
屈奴国带着非完壁的公主来和亲,糊弄大楚,这仗不打怎么成?
这仗肯定要打,但什么时候打,得他做好了准备再说。
这日墨楚寒接到楚文帝的回信后,又书写了一封商量什么时候打仗的信回去。
他现在对什么时候打仗很有兴趣,最好越早越好。
写罢,通体顺畅,都说饱暖思淫欲,回头找了在办事的王妃,把她压到了床上。事后,就是她把他的胸堂都掐出了血印子出来,他也没理会她的蛮气,转过头,背过身,睡他的大头觉去了。
怎么就跟有些男人干完事就抽事后烟一样,怎么说都不行!墨楚寒倒是满足了任她怎么掐都行,自顾自睡觉去了。
MD男人事后的体贴呢!
苦命的被他压着白日宣淫的凰北雪恨得牙都咬得死死的,起身狠狠踩了他一脚,见他挪挪身子继续睡,恨得又连踹他几脚,扶着被压酸的腰,先用人早就准备好的热水沐浴了一番,感觉身体清爽了,身体的酸痛减轻了许多,才去了议事堂操心她的琐事去了。
李旺这段时日都累出病来了,毕竟已经上了一些年纪了,又在年轻时糟了一些罪,太医说现在最好静养,不要劳心。凰北雪不得不把本来要经过他的手才到她手上的事揽了过来,忙得昏头暗地,西北王还不忘了高兴了折腾她,不高兴了也折磨她,凰北雪真是分分钟都存有撂担子不干了的心。
至于这么把女人当男人使吗!
就这样,不省心的事还是接二连三地来。
这天下午,凰北雪哄好了大的小的三个睡在一个床上后,这几日因李旺的生病根本没有午睡过的她刚进议事厅,与管家说再在山上修建两层连排楼房方便安排随军家属的事,就听下人来报,说有位钱家的小姐,要来拜见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还正在想建房的事,还没回过神了,不经心问了一句,“钱家的小姐?哪个钱家?”
“巍山钱家,说是钱家七姑娘,这位小姐手里还握有简将军的信,说也认识简将军。”下人禀道。
凰北雪听得一呆,眼睛从桌上正在看的帐薄上移开,看向下人,“钱家七姑娘?钱诗华?”
那个等她家王爷等到如今都还没嫁的钱家庶女钱家七姑娘钱诗华!
可墨楚寒如今都已经娶老婆了啊!
“正是。”守门的小管事也不是白当的,也是问清楚人了才来报的。
她来干什么?
是因为她曾经“和王爷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还是来求她“就把她当成一只小猫小狗”之类的。
凰北雪脑洞不自觉的开大了。
等等,简浪的信!
简浪的信怎么会交到她手上?
“手中有简将军的信?”凰北雪放下了手中的笔,柳眉略往上一扬。
“是。”
“问了简将军的信怎么在她手中没有?”
“奴婢问了,说是替简将军送信,及给王妃娘娘送一些礼来的。”
凰北雪不由微微一笑。
她是真心好笑。
简浪的意思她有些明白了。
一半是为了给墨楚寒添些堵,不过他估计错了墨楚寒的脸皮厚度,早一早在刚来的时候给她科普过曾经的情史了。
另一半大概是帮她看看这位钱七姑娘的品性吧,从而估量一下她这位情敌的厉害指数。
这段时日,她连钱夫人都不见。
这钱家的姑娘,哪来的底气上门来要见她一个王妃的?
就因为手中有简浪的信?
胆子也太大了!
有简浪的信也罢,但小姑娘还是太年轻了,她嫡母还在西北城呢,要送信,也得她来。
越级送信,这小姑娘也太把自个儿当回事了。
真是无知者无畏。
看来在家里宠地有些过甚。
“叫她走,另外,给钱夫人送个口信过去,叫她好好教教女儿。”凰北雪宛尔,她尽管还未见人的面就不喜欢这个钱家七姑娘了,但钱家小姑娘要是敢这样登门造访就想见到她,钱姑娘最好也去当个王妃试试,或许她碍于同是大楚王妃的情面,比如还是她嫂子的四王妃,这倒是还会请人进府来。
当她是什么人来都必须要见的吗!
那样也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看不起她了。
没这身份,还是哪来的滚哪去。
“是,奴婢这就去。”得了话,下人退了出去。
钱诗华进了钱家在西歧的府邸,下人说七姑娘来了,钱毕氏很是讶异,她怎么来了?
“母亲。”钱诗华一进府,就来与钱毕氏请了安,说了她这趟来西歧的来意。
她先前去了趟陇北清货,然后还代钱家送了一些礼物给简将军(简浪现在就在陇北为墨楚寒办事,不过身份掩藏得比较好,西北这片很少人知道他和凰北雪的关系,只以为和俞飞舟差不多,都是王爷慧眼识珠挑了人才回来),又从陇北发了一批冬参过来,在城里留几日,算一下水粉铺子那两家店面的帐,就回巍山去。
钱毕氏听到她去了西北王府送信,脸色古怪地问她,“你去王府求见西北王王妃了?”
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直接去西北王府?
就连她自己,没有传召哪里敢直接说要见西北王妃!
“是,顺路经过,想起手中有简将军的信,和给他带给王府的东西,就上门去了,哪想王妃没空,女儿未有幸见到王妃的真容。”钱诗华叹了口气,那清纯得讨人喜欢的脸蛋上还有着几分遗憾。
她还真敢想!
她以为她是什么身份,也敢大咧咧地上门说要去见西北王王妃!
钱毕氏半晌无语,随后,她看着她这个庶女,好像是第一次才见到她一样,带着十分不解地问她,“你哪来的胆子私自上王府的门?”
当她是死了吗?
还是平时钱家对她的重视让她的自信心也高涨了起来?
“只是顺道,女儿当时没想那么多了。”钱诗华也是满脸愧色,起身跪于她身前,“到现在想起,应该与母亲说一声,所以一进门,就前来与母亲请罪了。”
七姑娘素来敢作敢为,帮了不好常出外露面的钱毕氏许多的忙。平时,钱毕氏对她还是多有看重的,钱诗华还真的觉得这不算什么!
但这次她的敢作敢为,让钱毕氏自听到她去了西北王府没见到人的话后,她那心眼一直堵着她的喉咙,堵得她连嗓口都生生发疼,险些都要厥过去。
她还真有这个胆子!
不,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王妃消气,才可以保住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