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谷?”白如霜透过薄薄的云雾,看得到,下方的地面确实比四周低了很多,而且大小苞这个云层空洞相差无几,而且上下似乎也正好相对,如果是一片谷地的话,那一定是栖月谷,因为,栖月谷是整个鬼山唯一的谷地。
“是这里?”少年的眉目动了几下,因为他脑中有印象,这里应该就是昨夜他从中走出的地方,而此刻看着,却又好像有些不同。
谷地中,明显的多了很多东西,仔细看去,像是一个个高大的灰色石柱,共有九根,看似杂乱无章的矗立在里面,此外,便再无其他特别的地方。
“是什么,下去看看就知道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便见一条青碧色的身影飘然而去,便要向下坠落,正是云水谣。
可惜的是,当她的身形飞到了那云层空洞的中央想要下落之时,却一动不动的停滞了那里,因为即使她收敛全部真力,也还是悬浮在当中,脚下的这一层极薄的烟雾似乎有着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撑托着她。
云水谣眉目寒霜,微使真力灌输到脚上,但除了在脚下的表面激发出一团青色光华外,再无别的变化。
而这时,其余所有人也都走到了上面,脚下的栖月谷看似触手可及,但却好像水中花一样,他们只能看。
“不好!“少年的心中忽然莫名的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接着便拉着黑衣少女落在了那黄色树叶上面。
与之几乎同时,脚下轰然传出一生惊天动地的巨响,无穷无尽的烟雾从下方疯狂的向上汹涌而来,而下方的一切也都在一个刹那淹没其中。
像是一口巨大的泉眼在无边庞大的压力之下终于冲出地表,直冲高天,烟雾翻滚而起,随着强大的旋风形成一个蘑菇的形状,其中夹杂着浓烈的霉臭气味,铺天盖地的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有毒!”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因为那种气味带来的感官的异样让他们第一个有了这个反应。
“此地太过诡异……我们赶快离开……”江水流看了一眼少年,发现少年的脸色竟然在慢慢发生变化,一定是外面的毒性跟他体内的毒性有什么关联,才致使了某种反应。
而他的这一句话还没落定,便见那通天的蘑菇云朵猛的爆破开了,朝着四面八方潮涌而去,只是一个瞬间便到了跟前,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那股如地狱异样的恐怖气息。
一行人,倾尽手段,疾如流星,每一个瞬间拉出的光尾都几乎在下一个刹那被后面怒潮一样烟雾给吞噬,而且每一息之间,两者的距离便被拉进一分。
这样,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落在最后面的江水流和谢云尘便感觉距离那恐怖的烟云仅有丝毫之远,甚至于江水流撑出的绿色光层已有几分淹没在了里面,眼看着呼吸之间,谢云尘的半个身子便要为之吞掉,而谢云尘也早已惊得大汗淋漓。
“轰隆!”忽然一声山崩一样的巨响几乎炸裂在耳边,谢云尘一颗心几有一半跳到了喉咙之间,转头望去,却喜出望外。
似乎遇到什么阻挡,浩瀚无边的烟雾一个刹那便停滞了下来,不论如何挣扎却不能再进分毫,只是在原地翻滚汹涌,疯狂又不甘。
“这应该是鬼山的边界了。”江水流在感到刚刚那一刻骤变的时候便注意到了身后烟云的变化,此刻停了下来,竟慢慢的向着那烟云靠近,他伸手过去摸了一下,触手一片的冰凉,却没能捞到一丝的烟雾。
“这里怎么跟昆仑的情况有点相似?”谢云尘抹了一下脸,沾了一手的汗水,这样的惊心动魄他真的已经历过两次,而且极为相似。
“这鬼山还真是诡异,难怪几百年都没人敢来……”黑衣少女明亮的眸子紧促在一起,打量着眼前那一片高山一样没有边际的烟雾。
“这里叫做鬼山吗,是不是真的有鬼?鬼又是什么呢?”少年的半边脸上有一点迷茫。
众人听了这话,也无不感觉迷蒙,人们常说鬼,但鬼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又有谁能解释的了。
“姑娘脚下这片叶子,是谁教你的法诀?”江水流忽然话锋一转,望着黑衣女子。
“依依呀呀……”九尾灵鼠刚刚惊吓之下,一直埋头于那少女的怀中,此刻露出一颗滚圆的脑袋望着江水流,似在回应。
虽有面纱,但能看得出少女莞尔在笑,抚摸了一下九尾灵鼠道,“这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前辈有兴趣,小女子可以成人之美……”
江水流虎目凝结了片刻,随即哈哈一笑道:“你这‘一叶天地’虽然能凝聚成形,但离大成还有十万八千里。”接着他转目落到少年的身上,“跟圣灵宫的人结下仇怨,恐怕以后难得安宁了,小兄弟,打算去哪?”
几人一听到圣灵宫,均感有些意外,因为在在九州北方三派中,圣灵宫虽然实力不是最强,但却比忘情峰尤要出色,历史可以追溯到八千年前,如此名门望派,竟然有雨飘红这样的人物,这些实属不易。
“圣灵宫?这三个字我记住了!”少年的脸显出一丝刚毅,随意嘻哈一笑,“前辈孑然一人,不正缺一奴仆伺候吗?”江水流的那一句“萧儿”,加之现在的处境,让少年明白跟着眼前的这位前辈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既然如此,我眼下要办一件事,正好缺一人手,你随我走吧!”江水流微微一笑,转身大袖一挥便走,墨绿色的光层卷起少年向着远处飘去。
而原先被光层包裹着的谢云尘却忽然失去了了光层,惊呼一声便要向下坠落,还好一边的白如霜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到酒仙葫芦上面。
少年向着翩翩独立在一片黄叶之上的黑衣少女和刚刚站稳脚跟的谢云尘微微而笑,终于模糊进了淡淡的夜色里面。
“前辈!前辈!”谢云尘远眺着已经与夜月融为一体的江水流大声的在葫芦上面喊叫着,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有点气急败坏。
黑衣少女眨了一下眼睛,脚下的叶子浮沉了几下,便消失于夜色的另一个方向。
“白如霜!你知道不知道天下的事情,无论什么,总是要还的!”顾三思一向谨小慎微,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着白如霜怒目而视,而一边的云水谣,眸子如冬水结冰一样盯着冷寒雪,冷寒雪也是一样,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在空间里碰撞。
“白某相信,一切都有因果,是要还,不过,今天你说这话,就不信有天白某要你来偿还一些东西吗?”白如霜嘴角带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盯着平平无奇的顾三思。
“你?”可能是白如霜的笑容太过美妙,顾三思看到顿时有些冲动,便要冲过去。
“站住!”金世庸斧头一伸,拦住了顾三思,接着憨憨笑道:“一切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说话之间,连对方回应的时间都没给,三人便乘着栖凤簪的的淡淡光泽飞逝而去。
“我没做过对不起师门的事情,你们信吗?”白如霜看到谢云尘和冷寒雪错愕的望着他,忽然惊呼出声,“不好,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谢云尘被白如霜这一声惊叫吓得几乎跳将起来。
“那少年是谁?”白如霜面目微微变了颜色,死死的盯住谢云尘的眼睛。
“不知道,我到的时候他就在那石山的跟前,后来那黑衣女子和红衣男子也陆续出现……怎么了……”谢云尘不解何以白如霜会有如此的表情。
“可以搅动天下的东西?”冷寒雪的脸上也渐渐铺上了一层层的霜雪,她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严重,因为海沧松每次给他们分派任务都是在去过谪仙崖之后,而她也隐隐的从她师父口中听说,忘情峰的谪仙崖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而每一个忘情宗弟子所做的事情都会跟这个秘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