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山春和武山秋两个女子早已经在地上跪下了,准备伺候新的主人齐鸣。两个人的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因为是第一次伺候一个陌生人,她们心生不安,担心这个人会虐待她们。
齐鸣看郑宏消失了,要求王灿和李燕岭收拾餐房去睡觉,带着两个女子上楼,走向卧房。
两个女子你看我我看你,有些诧异,这还没有洗澡呢,怎么就上楼了?
她们也不敢问,跟着走进卧室,也不敢打量房间内的摆设,跪到地板上等候安排。
齐鸣关上窗子,抓起北面墙上挂着的一把腰刀,嚓的一声拔出,凶狠狠地指向两人,“胆敢冒充武升亲人,看我不割了你们的舌头!”
一个醉醺醺的手握钢刀的男子,瞪着眼发怒起来,确实是有几分吓人。
两人见状,大惊,哭叫着磕头,发誓诅咒说她们就是武升的亲人。两人一边哭,一边搂在一起缩在一团。
齐鸣上前不由分说踩住武山春的胳膊,将刀尖平放放在她的手腕上,让她感受到钢刀的冰冷,“武升满门被杀,岂会让你们两个活着出去!先剁了你的手再说!”
扬起刀故意失手,砍在她的手指边。当的一声溅起一片火花。
武山春吓得大叫一声,往旁边猛一窜,将一边的武山秋撞倒,“鸣哥!鸣哥!饶命啊!”
“如实招来!”
武山春颤抖着哭道:“鸣哥,我们就是武升掌门的亲人,是漏网之鱼,原来在北方的白龙城里做妓女,现在又来到了黑云山下……”
“还敢骗我!”齐鸣一步上前,再次扬刀,这一次又故意砍错,一刀劈到他们身边的床尾的小瘪子上。咔嚓一声,将柜子劈为两半!里面的梳子、长簪、玉佩等物都掉落到地上。
两个女子吓得又尖叫一声。尤其是那身材较为瘦小的武山秋,吓得脸色苍白,再也坚持不住了,跪着上前一步哭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这都是郑宏逼着我们做的,我们本不姓武,是郑宏让我们改的姓!他让我们骗你!”
听武山秋这样一说,武山春也不再坚持,慌忙改了口。
齐鸣上前一脚,将武山春跺倒,“有你死的时候!”
武山春搂着身子哭,“这都是郑宏逼的,这都是他让我们骗你的……”
热他娘的,这有什么好骗的!难道是试探我会不会救这两个女子?齐鸣看她们不敢再欺骗,往床尾一坐,要求她们站起来说话。
两个女子不敢站起来,都慢慢直起身子。两个泪流满面,不敢抬头看齐鸣一眼,倒时不时地看一眼他手中的钢刀。
“郑宏都对你们说什么了?”
武山春看了一眼齐鸣,满眼都是惊恐,不敢再说话。武山秋轻声道:“郑宏让我们冒充武升的亲人,来伺候你,看看你的反应……”
齐鸣点点头,看两个女子哭得实在可怜,将钢刀啪的一声扔到地上,“只要句句属实,我不会动你们的,不然我的院子后面将会再多两个孤魂野鬼。”
两个女子再次磕头求饶。
“在来之前,郑宏对你们说什么了?”
仍是武山秋作出回答:“来之前他就有些醉了,说他多厉害多有本事,又炫耀说什么他见过武升,说他是如何惩罚他的……”
将关押武升的地点、惩罚的方式、武升的惨景一一说了一遍。
她说的这些跟刚才郑宏喝酒时说的截然相反。一个在盒子岭的南边,一个在盒子岭的北边。齐鸣想着明晚都要去看一看,当然先去武山秋说的地方。
武山春这时候恢复一些平静,讨好一般哽咽道:“鸣哥,你看我们是不是洗洗澡,伺候您啊。”
齐鸣并不是每时每刻都需要女人,尤其是现在,打量她们一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来自醉春楼,老板是谁啊?”
武山春看一眼武山秋,答道:“是黑穗大人。”
“黑穗是何人?”
武山春又答:“黑谷的弟弟,是黑云城捕快的教头,听说掌管着黑云城一半的兵马。”
齐鸣咬咬牙。热他娘的,黑谷这家伙竟然支持他弟弟从事这等业务,真是道貌岸然。“一个总教头一年不知可以收入多少金银,为何还要在乎一个妓院呢?”
武山春答道:“醉春楼有两千多女子,规模很大,因为几个男子才一个妻子,他们感到寂寞都到那里去,每天都是车水马龙,醉春楼一年可以收入成千上万的金云叶。另外一个,里面的女子有修武者,竟然也有修云者,用来监视下山玩耍的弟子,还用来监视其他男子。”
齐鸣仔细观察面前的两个女子,确定她们是普通人,才开始询问他感兴趣的问题。
两个女子都是如实回答。
武山秋的一句醉春楼正在扩大规模,引起齐鸣的兴趣,“这么说,醉春楼又来了新人?”
武山秋点点头,“听说东南方向有个三十里寨,黑穗就派人到那里抓年轻的女子,听说三十里寨方圆几十里的女子抓来不少……”
齐鸣闻言大怒,但是又强忍住,“三十里寨我倒是没听说过……他们为什么要跑那么远抓人呢?”
武山秋回答道:“我们原来也是不知,后来才得知那里的女子长得漂亮……又听说不是这样的,是黑云山上的人特意下命令抓人的。刚才和郑宏在一起,我们感到好奇问了这件事,他说是一个叫黑青羊的人和黑谷给黑穗下的命令……”
齐鸣坐不下去了,一站而起,“好啦,你们回去吧。”
两个女子一愣。她们不敢相信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齐鸣从床头柜中取了十片金云叶,一个人送给她们五片。
两个女子更是不敢相信,不但不会死,还会得到赏钱,慌忙叩谢。武山春拉着武山秋一起站起来。
武山春轻声道:“鸣哥,那我们下山去了……”
齐鸣伸出食指指向她,“你这女子,老子给你这么多钱帮你,你还骗人!三更半夜,你们两个单身女子敢下山?”
武山春知道骗不住齐鸣,再次下跪,哭道:“这都是郑宏安排的。”
齐鸣不耐烦地摆着手,要求她起来,“想好怎么说就可以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又一个人送了五片金云叶。
那个身子较为瘦弱的武山秋非常感激,下跪拜谢,“鸣哥,这些钱我们五年也赚不来,感谢您的大恩大德了。”
齐鸣看这个女子十分温柔,相貌也很清秀,不免心生同情,叹气道:“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过日子,怎么想到到醉春楼去?”
武山秋一听大哭,“哪有女子愿意去的道理?家中实在贫寒,我爹爹为了给我们的弟弟看病,就不得不把我卖过去……”
齐鸣叹口气,决定帮人帮到底,“要是把你们赎出来,需要多少钱?”
两个女子一愣。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人,他们一时不敢相信。看到齐鸣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里面又有些同情,都噔噔噔地磕头。
武山秋抓着胸前的衣襟,哭道:“我爹爹欠了醉春楼的高利贷,我们需要四十片金云叶才能净身出来。”
像是充满了恨,她闭着眼睛咬住嘴唇。
身为舵主,齐鸣每个月有四十片银云叶的月钱,有时候会和郑宏等人在一起打打牌,赚到一些,有时候到郑宏那里再顺手牵羊一些。可是他手大,吃的用的穿的都要好的,另外对杂仆弟子都是很大方,见到黑柱和他身边的杂仆弟子都是几片几片地仍,对王灿和李燕岭也是如此,根本攒不住钱,扒扒钱柜,只找到三十六片金云叶。还差四片!
武山秋哭道:“鸣哥,加上你刚才给我们的钱,足够用了。”
齐鸣不答应,“刚才的是我给你们的,跟这个无关。”
噔噔噔下楼,走到西偏房拍打王灿的门,要他赶紧起来。
王灿正在梦乡中,听到响声揉着眼睛起来,下床点上蜡烛,眯着眼睛打开房门,“舵主,后半夜你又想吃涮羊肉啦?”他看向对面李燕岭的房间,想着把他也叫起来。
“涮什么羊肉啊……你……你……”齐鸣伸出小指挠了挠头皮,第一次跟杂仆弟子借钱,他真是有些张不开口。
王灿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样子,愣住了。
齐鸣望了一眼楼上,终于开了口,“你……你现在有钱吗?我……我今个手头紧,想跟你借俩……明个就还你。”
王灿笑起来,小虎牙露出来一对,看了一眼齐鸣又笑了笑,走到床头,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捧出一个小盒子,转身走到齐鸣身边。
齐鸣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足足有五十片金云叶,银云叶更是不少,“行啊小灿子,你这个杂仆弟子比我这个舵主都强!明个咱俩换换?”
王灿呵呵笑起来,“舵主,这不还是托您的福,您用多少拿多少。”
齐鸣拿了四片,安排他赶紧抽空送家里去,接着就返回卧房,将四片金云叶连同三十六片金云叶交给那一对姐妹。两个人磕了头,下楼去向郑宏那里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