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光从深红色的檀木窗户里照进来,在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上剪出斑驳的光影,墙面折射出着迷人而温柔的光晕,路北烟靠在易君墨怀里看着那些碎光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易君墨扣着她手指的手捏了下她柔软的掌心,“想什么,睡不着是不是?”
“不如我们继续做?累了就睡着了。”说完又要翻身压到路北烟身上,路北烟抬腿踹他一脚,他才老实地搂紧了她不敢动了,“那你说说在想什么?”
“我在想…”路北烟转着灵动的眸子,看着易君墨在月色下异常俊逸温柔的脸,“你以前有过几个女人?”
易君墨抿了抿好看的薄唇,漂亮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一脸坦白从宽的态度,“十个手指数不过来。”
路北烟拧他的脸,“君碧说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易君墨顺势咬上她纤细的手指吮吸,“瞎说!她十句话九句半是假,你不要相信她。”
路北烟皱起细眉,换了一种方式,低声而吞吐地问,“那夜…你跟我是不是…是不是第一次?”
易君墨几乎要脱口而出,“你自己的第一次都给了莫沉弦,现在又来计较我的第一次。”但他忍住了,怕这话说出来又勾起路北烟难堪的回忆,只好装出一副正经而理直气壮的模样,低声说,“不是说男人的第一次不是给了左手就是右手吗?”
路北烟洁白的贝齿咬着唇,手指戳着易君墨线条流畅的裸露胸膛调。情似的,连眸子里都闪着水一样狡黠的光,“不是处。男啊?”
莫沉弦侧着身倚床而坐,在白霜一样清冷的月光下整夜没合眼,眼睛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床头铁架上的紫色贝壳风铃。
修好后的风铃很漂亮,四个银色的风铃柱中间有几条金色的丝线,丝线末端系着指甲大的紫色贝壳,薄薄的光线透过淡白色的窗帘照在紫色的风铃上,银色风铃柱子反射出璀璨的光芒,紫色的贝壳也是色彩斑斓,早晨的微风带着花香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四个银色风铃柱相互碰撞发出悠扬而婉转的声音。
莫沉弦长指拨动风铃柱子,因彻夜未眠,他的脸和眉眼都显得苍白,那双漂亮而乌黑的眼睛里浮出些许血丝来,可他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死盯着风铃,他听着风铃的声音,恍然想起久远以前路北烟也有这样的笑声。
太阳已经完全从东边升起来了,病房里白色的大理石地板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护士在外面敲门。
莫沉弦收回目光,往后靠了靠,平日里他不喜除林北城和萧瑟以外的医护人员接近他,而今天却破天荒的让女护士进来。
推着装有药品和针具药水的女护士小王也觉得怪异,因为自从莫沉弦住院后,二楼长廊两边的病区几乎全被隔离,莫沉弦的病房平日里更是不允许陌生人出入。
小王看了一眼房间的摆设,原本空荡荡的病房竟然在最近几天内购置了数件高档家具,精心布置过的浴室卧室更是豪华低靡到极致,正对着东边的窗户外下面是医院的游乐场所,花园草原假山凉亭应有尽有,莫沉弦的病房简直就是得天独厚,她觉得莫沉弦不是在养病而是在养生。
莫沉弦拧眉看着小王,直到小王把视线转到他身上时,他忽然扬起嘴角笑了笑,金黄色的阳光照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一圈圈光晕柔和了他原本冰冷而苍白的面容,浑身散发的气质竟是少见的温柔与亲近。
他扬起乌黑漂亮的长眉,细长而水光潋滟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小王,低沉而磁性的声音温润如玉,“小护士早上好啊!”
小王刚从护理学院毕业,因此尚不太懂人情世故,此时莫沉弦这样颠倒众生的一笑,一下子颠倒了她的整个世界,她完全忘记了林北城出去前还在提醒她,“莫沉弦性子冷漠心机深沉,不喜欢和人多说一句废话,若是他主动给你打招呼那必是有所企图,不是想从你这里套话就是在心里算计你。所以你最好不要主动跟他搭话,不搭理你不言语讽刺你算是他心情好,直接让你滚出去也很正常。”
小王现在满眼满心都是莫沉弦那张绝顶美丽的脸和笑起来如泼墨山水画一样优雅温润的气质,她红着脸小声说,“林医生和萧医生一大早就出去了,让我来给莫先生打针。”
莫沉弦眯了眯漂亮的眸子,俊脸上全是动人的笑意,“没关系。我反而更喜欢护士。”莫沉弦笑的迷人,“小护士,你叫什么?”
“莫…莫先生叫我小王就可以了。”小王羞涩得有些结巴,但即使这样手中拿着的输液用具依旧稳稳当当丝毫不见慌乱。
莫沉弦幽深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来,林北城你选中的护士还真有些能耐,他配合着小王伸出手腕,目光却看似漫不经心的往推车上挂着的药单上转去,药单上是林北城写的漂亮流畅的拉丁药名,都是一些消炎止痛和补充能量的药物,直到莫沉弦的视线定格在“利多卡因”上,他泼墨般的瞳孔缩了起来,林北城你还真敢啊!
半挽起袖口的手臂白皙修长,即使在病中,莫沉弦整个人也并不显瘦弱,而是如平日一样挺拔颀长,身材简直堪称完美。小王看着他蜜色而细致单薄的皮肤,脸微微红起来,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往他的胸膛上转去,他长颈微扬,恰好露出精致而漂亮的琐骨,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出众。
血液倒流到输液管里,短短几秒钟恢复正常,药水流入血管里,莫沉弦长睫颤了颤,浑身并没有麻醉感,他冰冷的眸子又转向推车上的注射器上,麻药没有在点滴里,必定在注射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