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能撞成这样?”林北城抬手抚上路北烟裹着纱布的额角,皱起漂亮的剑眉,“还有哪里不舒服?”
路北烟支吾着,“头有点晕。”
林北城不由分说地拉起她,“我带你去拍X光片!”
“我不要!”路北烟拽着林北城的衣角,委屈地拧眉,“都说了我没事,我最怕看病了。”
“必须去!”林北城也不甩开整个人都抱着他的手臂赖着他的路北烟,墨汁一样浓郁的眸子凝着她,清俊的面容沉寂如冰凉的冬日湖水,“已经很二了再搞个脑震荡出来,你是想让我有多难过?”
路北烟猛得抬起头,“林大哥?”
林北城听着她温软的声音愣了愣,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他的声音又恢复一贯的清冷,“不要没有等到阿墨回来,你自己先倒下去了。”
路北烟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来,林大哥只是过于担心她而已,没有别的暧昧的情愫,不会有的,因为他快要和君碧结婚了,他快要成为别她最爱的女人的避风港,虽然她不愿承认,但直觉上,她已经意识到她开始渐渐失去宠了她整整10年的林大哥了,他有他要追求的幸福,她不能那么自私的霸占着他,可是,他爱易君碧吗?他们结婚,他会幸福吗?
走神的路北烟并没有注意到林北城越来越阴沉的脸,直到他又冷声问了一遍,“去还是不去?”
路北烟鲜少见他发怒,因此见林北城已经怒意横生的脸,她有些害怕,但更惊恐类似抽血这样的身体检查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被送进阎王殿,她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使劲地摇头表明她的恐惧。
“要我用强的?”林北城长眉一皱,干脆打横抱起路北烟往外科室走。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路北烟此时却是一下子安静下来,她满面通红的把脸靠向林北城的胸膛,闷声闷气的,“林大哥?”
林北城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淡淡地“嗯”了一声。
路北烟把脸靠在林北城结实的胸膛上,闻着林北城身上清冽但让人觉得异常宁静的气息,她的声音带着低沉的压抑与痛苦,“林大哥知道君碧去了哪里吗?”
现在只有粱知画和易君碧劝易君墨了,但粱知画现下这种卧病不起的状况,把易君墨的案情告诉她,只会让她病情加重,所以这个时候,即使她再没有勇气面对易君碧,她也只能找她。
林北城表情复杂,收紧手臂紧紧地抱着路北烟,觉察到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后,他英挺的眉宇里又多了一分阴霾。
他大步流星而又不失优雅地往前走,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长廊里回荡,“在我的别墅里。”清冷而平静的语气好像易君碧只是他的普通朋友一样,让路北烟以为他仅是在陈述事实。
路北烟并没有多想,她以为易君碧和林北城正热恋中,易君碧和林北城同居住在林北城家于情于理都没有不妥之处,最近几日她一直在担心易君碧,毕竟在婚礼后易君墨入狱甚至是梁知画病重易君碧都没有露过面,如今林北城这样的回答反而让她长久提起的心完全放下来。
她略有些干裂的唇角动了动,声音低缓而艰涩,“我想见见她,现在君墨只肯听她的,只有她能救君墨了。”
“不行!”林北城清俊的眉眼里全是挥散不去的戾气,他的声音骤冷,语气里带着不容旁人抗拒的威严强势,“她现在不方便见你!”
路北烟惊颤,“可是…”她知道时刻不该见易君碧,她那样身份的人,24岁一手创建国际顶尖集团画素,而这次的变故必定会让画素也受到了重创,外界已沸沸扬扬地传播画素被一个海归的神秘男人趁机收购。
“阿墨会没事的。”林北城眸光复杂地看着路北烟苍白的脸,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把她纤细的身子抱在自己健壮的胸膛里,像是怕失去她一样紧紧抱着她,低声说,“你不用管这些事了,我答应你,我会把阿墨保释出狱的。”
路北烟见林北城态度强硬,不由得一愣,在她的内心深处,林北城一直以来都是淡漠沉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像此刻这般动容,总之来说,林北城对此事的热情程度超过了她的想象,因为在过去相处的时光里,林北城虽发自内心的对她好,但即使两人关系如何要好,她都觉得林北城对任何人都有所保留,对任何事都持着漠不关心甚至冷眼旁观的态度。
路北烟心里多了一分疑惑,但仍然乖巧地躺在林北城温暖的怀抱里,沉默了一会,她抬眸看着林北城,声音虽低哑轻柔的厉害,但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君墨是我的丈夫,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林北城皱起眉沉默着,表情又变得复杂。
路北烟咬着唇,在林北城怀里抬眸迎上他过于深沉的注视。
林北城停下脚步,仍然保持着横抱她的姿势低头看她,寂静的医院长廊里,两人各怀心思地对视着。
一时间只听到风穿堂而过的声音,而恰在这凄凉的背景下,一道清冷的女声淡淡传来,“路北烟你少在外人面前虚情假意了,就凭你这种见到男人就想爬上床发情的货色,不要说做君墨的妻子,就连提起他你都不配!”
路北烟大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林北城也立刻阴沉着脸寻着声音的来源处和路北烟一起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