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折射在地板上,折射出迷人温暖的光芒,以冷色调为设计基础的客房内,莫沉弦同样屈着一条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即使是穿着黑色的衬衣,阳光反射进来时依然可以看到上面暗红色的血迹,那是路北烟啃咬的痕迹,他一直没舍得清理也舍不得换衣服,他撸下袖子笑了笑,表情疲倦。
他的手里把玩着那个碧绿色的翡翠玉手镯,那上面再次沾了路北烟膝盖上的血,颜色又深了几分,几乎整个镯面都是红色的,在清冷的房间里,那玉镯散发出温润的光芒。
他打开手机,等了好一会没有收到路北烟的回信,他的唇角浮出一种苦涩的笑容来,他以为她会与他告别,可却没有留给他只言片语,是他太傻还是这世间所有感情都太假。
苏珊又在门外站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她下楼去准备早餐,刚把蔬菜沙拉装好盘的时候,任安翔突然走进厨房。
苏珊先是闻到了任安翔满身浓烈的酒气,抬头看去就发现任安翔斜靠着门抱着手臂,平日里冰冷的双眸此刻却像是弥漫了一场大雾似的模糊而朦胧,他短而硬的头发未经打理而凌乱的贴着额角,衬衣敞开了几排扣子,平日里最注意形象的男人此时甚至露出了他线条流畅的健壮胸膛,分明整个人看起来狂妄不羁,却她她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任安翔,一个美好的温柔的慵懒而性感的任安翔。
她收回视线,眉眼间平静淡漠,“怎么才回来?这是你作为一个高级行政助理应该做的吗?还有…”她看他一眼,嫌弃地皱起眉,“你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
任安翔没有理会苏珊的讥讽,他在酒吧里的角落里一个人喝了一夜的酒,天亮的时候又踉踉跄跄的走回来,喉咙被酒精烧得疼痛,此刻装作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即使他再怎么掩饰,声音依然低而沙哑,“借你浴室用一下。”
苏珊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句不着边际的话,愣了几秒,她盯着他大步离去丝毫不见因酗酒过度而摇晃的背影,“你换洗的衣服呢?”
走上楼梯的任安翔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苏珊,英俊的剑眉扬起,他的唇角甚至带着邪气的笑容,“你那里不是有我的吗?帮我送过来,我在浴室等你。”
苏珊又是一愣,而任安翔已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姿上了楼,并且进了苏珊的房间,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熟门熟路的架势差点就让苏珊以为这是他任安翔的家。
任安翔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床边未来得及收起的行李箱,他的眼睛暗沉下去,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莫沉弦的床吗?就这么想和莫沉弦在一起让他就算放手也会痛苦吗?
不可能!苏珊,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的!
苏珊从行李箱里拿出任安翔的衣服,她本来打算把任安翔留在她家里的衣服带在身边留作纪念,以后思念泛滥的时候她也可以在他的衣服上找寻宣泄的出口,可如今看来已经不可能了,上天把有关他的一切东西都夺走,再不给她留作念想。
她拿出折叠好的衣服,走到浴室门口把衣服放下,正要走的时候,任安翔突然拉开了浴室的门。
他刚洗好澡,半裸着上身,只在腰上系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修长的双腿和健硕完美的身躯全暴露在了苏珊大睁的眸子里。
任安翔推开已经浑身瘫软神经恍惚的苏珊,见她狼狈地跌倒在地,他也只是冷笑着,像是在嘲讽什么似的,“不要动了胎气,流产了我可负责不起。”
他看着地上被他撕扯地支离破碎的衣服,意味深长地说,“上你还不如去上一只鸡来的销魂。”
当着苏珊的面优雅地穿起衣服,任安翔大步流星地甩门而去。
苏珊仰躺在地面上,眼泪无声地滴在柔软的地毯上。
你该有多恨我才用这种方式羞辱我?是不是觉得我很脏,即使你再想要,结果宁愿找个三陪小姐解决也不愿意碰我。
她两眼空洞地盯着高高的天花板,泪水流干了,眼睛酸涩胀痛却还是无法闭上眼睛休息,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痛,就算全身赤裸尸体一样躺着,她也再不想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和任安翔的关系会走到这种相互仇恨羞辱的地步,她以为她可以在不久后离开这片伤心之地,从此回到浪漫的巴黎,哪怕是孤单一个人,有宝宝陪在身边,她依然可以幸福的度过残生。
可谁曾想任安翔反悔后就报复她折磨她,身体和精神上都不肯放过她。
到底哪点错了啊!他们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错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是她不够信任任安翔,不愿给他时间给她一个未来,是她对他给的爱没有信心,认为他给不起她未来,所以她才会选择伤害他,而他反过来报复她,这就是因果报应吗?是不是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风流自己的轻狂自己的无知而买单?
她看着窗外依然明媚的阳光,还有希望,还可以笑着面对,不要绝望不要悲伤,一切都会结束的,可现在她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可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任安翔嫌恶的表情,任安翔冷笑的脸,任安翔绝情离去的背影,还有任安翔…占有她时的那种充实感都在她脑海里急速重播回放,就算闭上眼睛也是徒劳,她终于可以理解莫沉弦时常彻夜失眠时的心境了,是思念在夜深人静时无限蔓延,是伤痛在空荡冰冷的月光下无数放大,也是甜蜜在胸口间温柔绽放,可这些都让她无法控制,所以才会倍加痛苦。
苏珊本来想就赤裸着身子躺在纤尘不染的柔软地毯上的,可谁知任安翔又推门而进,见苏珊如尸体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他的眸光微暗,冷峻的唇角却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怎么?连姿势都摆好了?还想再让我上一次?”
苏珊那双向来流转生辉的碧绿色眸子此刻像是干涸的糊水,没有任何波动,她的语气也极为平静,“爽完了就滚!我现在看到你还不如去看一条公狗!”
任安翔冷峻的脸上没有表情,斜靠着门抱起双臂,他也不计较,而是说,“你的早餐还没准备好,沉弦会误会我们。”
“呵呵…呵呵…敢做不敢任认的懦夫!”苏珊冷笑起来,她丝毫不顾忌地赤裸着身子站起来,该是一副靡颓的景象,可任安翔盯着她优美的背影,只觉她如高贵而神圣东方仙女。
苏珊姿态优雅缓慢地穿起衣服并且化好了淡妆才下楼,把早餐准备好后她等了一会,莫沉弦和路北烟仍然没有下来,她把做好的早餐端到任安翔面前。
“给我的?”任安翔挑高了眉,看着她身体某处,像是她没有穿衣服一样意味深长地问,“有你的味道?”
苏珊不想大清早就跟任安翔吵架,何况莫沉弦和路北烟还在楼上,她只是白了任安翔一眼,把餐盘递给任安翔,“你不是已经在小姐身上吃饱了吗?而这份是为路北烟特意准备的。”
任安翔接过餐盘,冷漠的眼睛里溢出冷笑,他看着苏珊,“没想到你是心机这么城府的女人!”
苏珊一愣,不明白任安翔这句话怎么那么偏激。
任安翔一脸嫌弃地说,“让我送早餐给路北烟而自己不去,其实是你这个第三者害怕见到路北烟吧!为了不让莫沉弦和路北烟单独相处,你就让我送上去。”
苏珊真想把手中的餐盘盖在任安翔那张冰山一样俊美的脸上,“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些,是你胡乱编造,若以此比起心机,任安翔你比我阴险多了。”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任安翔,“对,你还禽兽!”
“那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任安翔用坚毅的下巴指了指苏珊手中正端着的餐盘,“你打发了我给路北烟送,而你则亲自送给沉弦,难道不就是想借此靠近莫沉弦,不就是想做给路北烟看让她彻底死心吗?比起你的那颗善妒又狠毒的心,我不知道善良单纯多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