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同母异父的哥哥
萧然2015-10-26 18:2013,039

  说的艰涩无比,侧脸被雨水打湿了,头发贴在脸上,可苏珊总感觉路北烟还是哭了。

  席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直到路北烟转身跑入倾盆而下的大雨中时,她终于回过神来,歇斯底里地喊着路北烟的名字,眼泪流了满脸,席裴踉踉跄跄地追出去,浑沌的脑子里全是路北烟的那句,“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妈…”苏珊接过席裴递过来的茶杯,看着席裴哭得红肿的眼睛欲言又止。

  席裴像是知道苏珊想问什么似的,她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却只看到白色的窗帘,又重新闭上眼睛,“我就是路正雄当年强暴的那个女人。”

  苏珊手中紧握的水杯骤然跌落在地,杯子摔得支离破碎,房间里很寂静,静得甚至能听到席裴流泪的声音,“阿弦…是阿烟同母异父的哥哥。”

  苏珊僵硬的瞳孔盯着窗帘的一角,昏暗的天空从那里面露出来,空中暴雨如柱,耀眼的闪电照亮了阴暗的天空,也照着席裴泪水斑驳的脸,苏珊忽然就在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的整颗

  林北城把车开出别墅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接上蓝牙,刚打了一声招呼,兰姨沙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林医生,阿烟…阿烟…”

  “怎么了?”林北城的眸子骤然紧缩,握紧了方向盘,“她出了什么事?”

  “阿烟…她…她…”兰姨断断续续的,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林北城有些急,顾不得什么修养,他冷声命令,“我现在就赶过去,兰姨你先照顾她一下。”

  匆忙挂断电话,他踩紧油门,车子在雨水里溅起一条高高的水花,在大雨里疾驰而去。

  兰姨哭着挂断电话,她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路北烟,伸出手触着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苍白的脸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下来,干裂的唇角紧咬着逸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兰姨又把毛巾在水里浸了一遍,再次覆到路北烟的额头上,一面喊着她的名字,一面在心里祈祷着林北城快点赶过来。

  楼梯口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兰姨打开门就看到头发上滴着水的林北城,“林医生…”

  林北城一声不响地大步走到床边,细软的黑色皮鞋上的水淌在地毯上,裤角上也带着花园里的泥土,兰席心里一片酸涩,也跟着走过去在身旁帮忙。

  林北城转头看了兰姨一眼,被水打湿的眸子里射出冰冷的寒光,“兰姨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兰姨一怔,眼底的防备全看在林北城眼里,他扬起唇角,笑声冷蔑,“你以为我会对这样一个小我几岁的小丫头做什么?”

  兰姨浑身一震,看了林北城好一会,但林北城在兰姨赤裸裸的目光审视下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生人勿近的样子,兰姨迟疑着,终究还是说,“我下楼熬点姜汤。”走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

  林北城坐在床沿,低头看到神经恍惚的路北烟脸上淌出的大片泪水,他心中一疼,伸出手掌握住了路北烟紧紧抓着床单的手,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路北烟。

  其实他来了也无济于事,因为他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来得及准备任何退烧药,即便是身为一个医生,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北烟痛苦。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觉得安心,不像刚刚,他听到路北烟出事了,整个人都彻底失去了方寸,只一心想着立刻见到她,就算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但仅仅是看着她,他就觉得安心。

  林北城走到窗前,打电话给萧瑟,他向萧瑟说明了路北烟的病情,让萧瑟配好药后直接送过来。

  半个小时后,萧瑟冒着风雨赶过来,林北城二话不说就从萧瑟带来的医药箱里拿出了针,给路北烟打上了点滴。

  苏珊脊背上冒出冷汗,胸口也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呼吸困难,她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光明和冷风一下子呼啸而来,让她的浑浑噩噩的大脑一片清明,她没有回头,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面对席裴这个骇人的秘密,于是只得背对着席裴,问得艰难,“沉弦…他知道吗?”

  席裴已经止住了眼泪,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大雨里,心里潮湿一片,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起来不至于那么悲伤,“除了我和阿烟以外,只有路正雄和林北城知道,我让他们瞒着阿弦,因为阿弦无法承受这个事实,当年阿弦和阿烟私奔到西藏后,我用尽镑种办法都无法让阿烟离开阿弦后,只好告诉了阿烟真相,她那么爱着阿弦,知道了以后绝望的想要去死,所以阿弦,我向来捉摸不透他,这么久以来,我还是无法估量出他对阿烟究竟有多情深。”

  那是席裴永远也不愿意回忆的一段时光,天寒地冻的冬天里,她孤身一人从A市追到遥远的西藏,跋山涉水历经艰辛后找到路北烟,她知道自己无法劝说莫沉弦与路北烟分手,只好求路北烟离开莫沉弦,本以为路北烟那样性子懦弱的女人会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妥协,可无论哪个人,在遇到爱情时,总会变得特别勇敢,路北烟便是宁愿去死也不答应离开。

  席裴终究没有办法,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路北烟面前,她告诉路北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吗?那么我现在告诉你。”

  她的眼泪飘扬在风雪里,语气里充满了凄凉与悲哀,“我就是你的母亲,我就是那个被路正雄强暴的女人。”

  路北烟冰冷的面容开始如被冰刀划了一道口子的冰层,一点点地裂开缝隙,她摇了摇头,“我不信,你骗我,席裴你真卑鄙,为了拆散我沉弦竟然编造出这么荒唐的谎言来,你骗我,我不会相信你的,不要指望我会弃下莫沉弦。”

  她比路北烟更绝望,膝盖跪在冰雪里感觉不到冰冷,她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连动一动嘴唇都困难,看着路北烟强扯着笑容的脸,她的声音哽咽如困兽,“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从你出现在孤儿院的第一天我就陪在你身边,或许你那时不懂事,但是也该理解我为什么会每天都去看你对你那么好,为什么我教导沉弦一定要把你当作亲生妹妹一样疼,阿烟,这一切的原因都只是因为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她泣不成声,低着头双手撑着地面,眼泪顺着面颊落在厚重的雪地里,那些雪丝毫不见融化的迹象,可是她的心却早已支离破碎,“我当时年纪小,被你爸爸强暴后也不敢告诉家人,后来发现怀了你,我不舍得打掉你,即便你是证实我肮脏的本质的存在,我也舍不得打掉你,可我又不敢告诉莫言,我怕他知道后会跟我离婚,就只好牺牲你,在你三个月大的时候我找了借口去巴黎度假,在那里生下你后又抱回国内,把仅仅两个月大的你交给了孤儿院的院长,如果你还是不信,你可以问问院长,他一定还清楚的记得25年前的那个夜晚,我抱着大哭的你站在孤儿院门前求他收留你。”

  路北烟眼前一黑,只觉整个天地都旋转起来,她看不清头顶的天空,浑身的骨头都像散架了一样,她一边吼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边一步步往后退去,直到退到山谷边缘,她目光空洞的看着雾气厚重的山谷,脸上满是绝望的泪水,竟迈开脚步想就此踏过去。

  席裴声嘶力竭地叫着路北烟的名字,在雪地里跪得太久,她的膝盖已经麻木僵硬了,猛地站起身后,膝盖又是不受控制的一弯,她再次跪瘫在了雪地里,眼看着路北烟又迈出了第二只脚,她伤心欲绝的喊道,“阿烟!你死了沉弦也会活不下去。”

  这句话让神经崩溃的路北烟顿住了脚步,席裴大喜,可还是止不住凄厉绝望的哭声,那哭声被呼啸的风雪分散,听起来像是鬼哭狼嚎一样凄厉恐怖,“你既然爱他,就放开他。”

  立在悬崖边上的路北烟挺直的背影晃了一下,摇摇欲坠的姿态让席裴有种她随时都会有掉下悬崖的可能,她怕得想走过去拉开她,可努力了好久她仍然无法正常站立起来,于是依旧保持着那种姿势,哭着求路北烟,“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妈妈求你了,明天就离开阿弦,只要你离开了,他不会去追的。”

  “好,再给我一天时间。”

  席裴看着路北烟在冰雪里越来越远去的背影时,想着如果路北烟一声不响地离开了,莫沉弦一定不会再去找她,但莫沉弦却给了她致命一击,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莫沉弦竟然连命都不要,在路北烟走后的那天晚上,他靠着桌角,那样冷漠疏离的大男人却像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晚上的时候,他躺在冷冰冰的床上,打开了煤气。

  即便是席裴发现了,但还是因为莫沉弦拒绝治疗而耽搁了最佳救治时间,至此,莫沉弦成为了聋子。

  住院的那几日,莫沉弦的精神状态不好,时而高烧时而昏迷,毫无声息的躺在床上,他的脸呈现出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有的青白来。

  席裴崩溃了,那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她怎么可以让他死,她请来了全市甚至是全中国最出名的医生林北城为莫沉弦治疗,不过几日,莫沉弦的身体状况渐渐好转后,他又想着寻死。

  席裴寸步不离地绕着莫沉弦转,但还是阻止不了莫沉弦自杀。

  后来,她坐在床前握着再次昏迷不醒的莫沉弦的手,“妈妈答应你,只要你放弃了阿烟,妈妈以后再也不会为难阿烟了。”

  有滚烫的眼泪从莫沉弦的眼角里流出来,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散开圈圈涟漪,席裴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可无论怎么说,这一场,她还是睹赢了,因为她逼走了路北烟,告诉她,“无论多久,请你离开一段时间,直到阿弦忘记你,也直到你真正放开阿弦时,再回来。

  一切比她料想的还要顺利,三年后回来的路北烟身旁有亿万总裁相伴,并且两人打算结婚,她那时以为路北烟已经真正放下莫沉弦了,她这个做母亲也由衷地为寻了一户好人家的女儿高兴。

  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即使莫沉弦或许已经不爱路北烟了,可路北烟兜兜转转跌跌撞撞后,还是与莫沉弦牵扯不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吗?任旁人再怎么阻挠他们彼此还是无法远离彼此,可他们是兄妹,即便是命运多次安排他们在一起,席裴也不会费劲心机改变命运,她绝对不会允许莫沉弦和路北烟在一起,这是乱伦啊!

  所以她在失去理智之下才出手打了路北烟,此刻却悔恨自己,她本就对不起路北烟,这下子又想到以后都无颜再面对路北烟了,她止住的泪水又不停地汹了出来,”如果他们不是兄妹的话,我又怎么狠得下心拆散他们,这一切都是造孽造孽啊。“

  苏珊却不这样想,她显然比刚刚冷静多了,听着席裴断断续续的讲完,她的思绪却莫命名的清晰明朗起来,她靠着窗,看着捂着脸埋在膝盖里哭泣的席裴,皱着眉头提出了第一个漏洞,”妈妈刚刚说,林北城也知道沉弦和路北烟是兄妹,那么为什么一直以来,林北城都是站在支持两人在一起的那一方,而不是和妈妈有着一样的顾虑?“

  席裴从膝盖里抬起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苏珊眉目间锋芒毕露,连身后阴沉的天空都像是晦暗了下去,她看着席裴,一字一顿地问,”妈妈真的确定路北烟就是当年被妈妈托付给院长照顾的孩子吗?这其中难道不会有被调包的可能吗?“

  席裴通红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苏珊,哆嗦着青紫的唇角,似乎思考了好久,才艰难地说,”你的意思是说,路北烟可能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苏珊故作轻松地扬了扬眉,”不如去做一次DNA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只需要一根头发就可以了。“

  席裴垂下眼睛,眸光变得闪烁不定,如果路北烟真的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的话,那么,她真正的女儿又去了哪里?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在莫沉弦跳楼去阻止路北烟和易君墨婚礼的那天,林北城也建议她去做DNA鉴定,林北城欲言又止的表情浮现在席裴眼前,或许这件事只有林北城知道真相了,看来,她有必要找林北城当面问清楚了。

  林北城挺拔修长的身躯立在窗边,拉开的窗帘后,后院里的雨景一览无余。

  萧瑟看着路北烟扎着点滴针头的手背,瘦的连青色的血管都显现了出来,他又转头看了一眼林北城,而林北城的大半侧脸隐在角落里,让他看不清林北城此刻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他看着林北城寂寥的背影,”老师就打算一直瞒下去吗?“

  林北城表情复杂,”对她来说,真相远比欺骗可怕,所以我宁愿让她在幻想里快乐,也不愿她在现实里劳累。“

  “可是…”萧瑟皱起眉,“这样她会更加痛苦,不能和莫沉弦在一起,她跟死了没有什么不同。”

  林北城唇角微扬,笑容冰冷,“你以为莫沉弦会轻易放弃路北烟吗?”

  不会,所有人都知道莫沉弦到死也放不下路北烟,无论面前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不会放弃路北烟。

  莫沉弦这一夜睡得并不怎么塌实,天刚亮的时候就醒了,太阳穴处突突突的跳,心口也疼的厉害,他直觉路北烟又出了事,当下便叫来任安翔问,“苏珊有没有再打电话告诉你路北烟的动静?”

  任安翔看着莫沉弦冷冰冰的侧脸,皱了下眉头,“没有。”

  如果苏珊不找任安翔,任安翔是不会主动联系苏珊的,莫沉弦猜到了这点,抬手手指揉了几下胀痛的太阳穴,“你先回去。”

  “总裁还要在这里?”任安翔有些惊讶,难不成莫沉弦要在这里和小敝兽玩耍,那是多久,1个月还是1年?而对于莫沉弦来说的话,1年也太短了,他想就这样一辈子陪在小敝兽身边,看他长大成人,但也只是奢望罢了,因为他有太多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并且,路北烟还没有回到他身边,而他是势必要重新与路北烟在一起的。

  “嗯,我很快就会回去。”莫沉弦垂下眼,再多陪小敝兽几天,他怕若是回去了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小敝兽。

  任安翔“嗯”了一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很轻很低的声音随之传来,“任叔叔,你起床了吗?”

  任安翔眼底带笑,这小屁孩,大清早的来敲门分明是扰了别人安睡,偏偏还用很轻的动作意图遮掩,这算是善解人意吗?

  “是小敝兽,我去开门。”

  莫沉弦扬起眉毛,也跟着任安翔走到了门口,刚开门就见那孩子低着头,双手交叉在前,皱着眉毛等着他们,一副做错事的表情让他不由得就笑出声,“小敝兽,你这是什么造型?”

  小敝兽猛地抬起眼睛,阳光把他乌黑的眸子映得很亮,“叔叔你醒了?”

  他跑过来,一把抱住了莫沉弦的长腿,“我半个小时前就敲了叔叔的门,可是叔叔大概睡得熟,所以才没有听到。”

  莫沉弦听不到小敝兽说了些什么,只好皱起眉看着任安翔。

  任安翔笑着蹲下身,把小敝兽的胳膊从莫沉弦腿上拉出来,可小敝兽回头狠狠地瞪了任安翔一眼,十分不满,“我不要,我有秘密要告诉叔叔。”

  说着,他又死死地抱住莫沉弦,表情虽然委屈,但浑身上下却透出一种抗拒的倔强来,任安翔一愣,站起身看着莫沉弦,同样皱起了眉。

  莫沉弦平日里与常人沟通虽说不是很困难,但跟这个只到他膝盖的孩子沟通委实有点力不从心,他只好也蹲下身,伸出手臂把小敝兽抱在怀里又站起来。

  他捏了捏小敝兽的脸,声音柔和,“小敝兽这么早就来找叔叔有什么事啊?”不是说孩子都赖床的吗?怎么小敝兽大清早的就开始折腾人了?

  小敝兽皱起眉毛,那和莫沉弦像极了的表情竟是连任安翔都不由得一愣,他似乎很不满意别人捏他的脸,嘟着粉嫩的小嘴,他在莫沉弦怀里挣扎着要下去,“叔叔放我下来,我带叔叔去。”

  莫沉弦只好无奈地松开小敝兽,把他放在地上后,那小家伙就一蹦一跳地下了楼,“走啊!我带叔叔去。”

  莫沉弦笑着和任安翔漫步跟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小敝兽看着同样跟上来的任安翔,又皱起了眉毛说,“那个…叔叔就不用跟过来了,这是秘密哦!不能让你知道。”

  莫沉弦见小敝兽一脸冷冰冰的表情,心下一凛,总觉得这样的表情不是一个三岁孩子该有的,究竟是小敝兽天生就是这样疏离冷漠,还是被路北烟教成了这样?对于一个三岁小孩来说,这样时常皱眉的表情对孩子的身心发展并不乐观。

  莫沉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孩子的教育始终是父母两人的职责,而他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路北烟这个做母亲的身上,始终还是自己有错在先。

  他冲着任安翔扬了扬下巴,“订机票回国吧!”

  小敝兽猛然转过身来,“叔叔要走了吗?”他走过来,又抱住了莫沉弦的腿,在他无助的时候,似乎很喜欢抱别人的腿,莫沉弦忍俊不禁,“我是让这个叔叔先回去。”

  他指了指高大冷峻的任安翔,也觉得任安翔这样性子闷沉的男人不招孩子喜欢,估计小敝兽心里有些忌惮任安翔,笑着说,“这个叔叔说小敝兽太调皮了,他应付不了,所以才被你吓跑回国。”

  “哼。”小敝兽不屑一顾地转过脸,“我也不喜欢他,整天黑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多少钱似的。”

  任安翔抽了抽嘴角,敢情他这副模样给小孩子留下了阴影。

  莫沉弦摸了摸小敝兽的脑袋,也有些想笑。

  “不像叔叔啊!”小敝兽贴着莫沉弦,又抱紧了他的腿,丝滑如牛奶般的肌肤在他腿上蹭了蹭,他仰起粉雕玉琢的脸,大而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声音也是柔柔腻腻,“叔叔笑得时候好看的就像爸爸一样。”

  莫沉弦一愣,表情有些阴沉,“你见过你爸爸了?”定然是路北烟让小敝兽认易君墨为爸爸了,就易君墨那长相,能跟他比吗?

  小敝兽小小年纪就会察颜观色,因此他见莫沉弦黑着脸的时候比任安翔都会可怕,吓得松开了莫沉弦的腿,他垂下长长的睫毛,小声说,“我没有见过爸爸。”

  莫沉弦心口一痛,同时又感到欣喜,猜想定是路北烟多次在小敝兽面前提起过自己长相出色魅力十足,他感到受用无比,蹲下身拉住那一脸难过的孩子搂在怀里,声音柔的快化成了水,“叔叔每天都会见到小敝兽的爸爸,嗯…爸爸长得很好看,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

  “嗯!”小敝兽狠狠地点头,“爸爸比叔叔还要好看!”

  莫沉弦对这孩子真是没办法,敢情比来比去他竟然自己跟自己较起了劲。

  莫沉弦拉起小敝兽的手,催促他,“走啊!不是有秘密要告诉叔叔吗?”

  小敝兽的眼睛亮得惊人,他抽出自己的手,在莫沉弦愣住的同时,小小的身影就已跑进了幽深的庭院里,那稚嫩而绵软的笑声随风飘散在清晨的庭院里,“叔叔快来啊!”

  莫沉弦皱起了眉,任安翔心下一沉,其实莫沉弦也会介意吧!介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听不到小敝兽喊自己的声音。

  “总裁。”任安翔站在莫沉弦左边,表情复杂地叫了一声,莫沉弦转过脸,眼角眉梢全是璀璨的笑容,“没关系,能看到他已经算是我的荣幸了。”

  任安翔垂下眸子,眼中有些酸涩。

  莫沉弦说了一声,“你回去吧!”就迈开脚步,他长手长腿的,仅仅几秒钟就跟上了活力四射的小敝兽,径直伸出手牵起小敝兽的小手,也不管小敝兽瞪着眼睛一脸委屈的表情,他放慢脚步,拉着小敝兽走在花木繁密的小径上。

  任安翔在抬眼看过去时,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已消失在了长路尽头,他仰起脸,阳光正暖,时光正好。

  ……

  莫沉弦被小敝兽拽着走到了莫语晴的别墅,上楼梯的时候,莫沉弦蹲下身要抱小敝兽,可那小家伙却丝毫不领情地穿着拖鞋嗒嗒地跑上去,莫沉弦无奈,只好一面嘱咐着当心点,一面跟着小敝兽来到了一间卧室门前。

  莫沉弦皱起了眉,“你妈妈的卧室?”那女人最喜欢光线充足阳光灿烂的东边。

  小敝兽拍掌,“叔叔真是聪明!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妈妈的卧室了。”

  莫沉弦笑着蹲下身,“小敝兽要我进去你妈妈的卧室?”

  小敝兽摇头,指了指卧室旁边的另一个门,“叔叔进去这间看看,这是妈妈的画室。”

  见那孩子兴致勃勃,又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莫沉弦就抱起小敝兽走到门前,刚要开门,小敝兽就小声说,“妈妈不让小敝兽进画室。”

  莫沉弦眉头一皱,路北烟那女人在里面养老虎不成,“叔叔带你进去。”

  “真的?”小敝兽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但很快他又垂下了眸子,“妈妈不让进,不然妈妈会生气的,妈妈一生气就会哭,小敝兽不想看到妈妈哭。”

  莫沉弦只觉胸口闷沉的痛,这才想起路北烟每次和他吵完架后,都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他最怕她哭,所以无论谁的错,到最后他都会跟她道歉,但实际上,那女人的眼泪最会说谎,他只要一哄她,她就兴奋的好像之前那个与他破口大骂的女人不是她一样,每次都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那叔叔进去了,妈妈也会生气啊!”表面这样说着,但实际上他心里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踹开门了,他倒要看看,路北烟这个像禁地一样的画室里究竟藏了什么妖魔鬼怪。

  小敝兽对着莫沉弦翻了个白眼,一副你是白痴的鄙视模样,“妈妈不在,只要你不说,我当然更不会不打自招,妈妈是不会知道我们进去过的。”

  这孩子,真是有不少心眼,莫沉弦缠不过小敝兽,只得把他放到地上,笑着说,“那我一个人进去了。”

  小敝兽很不屑地转过脸,但眼睛还是往莫沉弦刚推开的门那里转去,“不用看我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莫沉弦脚步一顿,不由得来了兴致,“那小敝兽猜猜是什么?”

  小敝兽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妈妈在里面画了好多爸爸。”

  莫沉弦一愣,他把小敝兽安置在外面,小敝兽乖巧地说,“我在外面等叔叔哦。”

  莫沉弦推门而进,一只脚刚迈进去,眼睛还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时,那满室的画卷就将他的视线充满,他只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浓烈色彩将他完全覆盖,一时间眼花缭乱,以至于他不得不扶住门支撑着身子,再抬眼看去时,他的眸子里全是震惊。

  面朝西边的窗户上,烟灰色的窗帘被拉起,而深色简单的家具又让室内的光线昏暗了些许,在这样幽深而清冷的房间里,那些贴满房间每一处缝隙的雪白画纸便显得更加夺目。

  让他震撼的是,数不清的画纸上,无论是素描还是油画,上面的男人全都是他,那么多张的画细致的勾勒了他或微笑或轻狂或冰冷的脸,都记录着过往里的点点滴滴,甚至是那些连他自己都无法回忆起的事情和画面,都那样鲜活而生动的在画里展现。

  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强烈的视觉效果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根本无法思考,无法想象这无数的画面究竟花了多长的时间回忆和拼凑。

  她或许进来的时候总是很难过,所以地上才一片凌乱,他走过去,小心地迈过地上的画纸,仿佛很漫长似的,他几乎花费了1分钟才走到几步远的地方,站在那里,低着眉。

  那是一块画版,雪白的纸张上只勾勒出了男子大概的轮廓,模糊得几乎分辨不清那画里眉眼间皆是风华的男人究竟是谁,可他却从流畅简单的线条里看到了她花光了力气,用尽了深情,她画的时候肯定也在流泪,所以那张画上到处都是无法抹去的痕迹和皱褶。

  他蹲下身,白皙的手指划过雪白的纸张,以指勾勒着男子流畅的轮廓,想象着她是否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想着他,想到撕心裂肺,想到泣不成声。

  “叔叔,你怎么哭了?”小敝兽皱着眉毛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莫沉弦,他的身躯挺拔而高大,已至于小敝兽只能看到他颤抖的睫毛以及些许踉跄的步姿。

  莫沉弦垂下眼睛,看着小敝兽那双和路北烟一样的眼睛,却是突然一下子抱住小敝兽,把他小小的身子全部搂在了怀里,他眼睛酸涩难忍,声音也沙哑极了,像是呢喃,“我们回去找妈妈好不好,我们把她找回来,找回来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

  ……

  一场秋雨一场凉,路北烟走在医院那条树阴长道上时,萧瑟的风卷起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枯叶,她收起雨伞,仰起脸闭着眼睛,让秋日清凉的风吹去一身的浮躁,她在细雨里站了一会,方才又走进后院的住院部。

  梁知画近几日的身体状态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再说一些路北烟听着心惊的梦话,饮食和睡眠也逐渐有了好转,今天她从家里煲了鸡汤送过来,站在病房门口,扯着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开心,她推门而入,“妈。”

  只是她抬眼望过去时,却刚好对上林北城那张清俊而温润的脸,她先是一愣,嘴角未绽开的笑容僵硬下去,她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冷,“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装作平静地走过去,推开了站在床边的林北城,把手中的保温盒放在桌子上,看都不看林北城一眼,“我已经向医院申请换掉主治医生了,所以我妈妈的病不用林大医生费心了,还是请回吧!”

  林北城表情复杂地盯着她,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路北烟冷了脸色,刚想赶他走,梁知画已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赶紧收敛了浑身的锋芒,弯着腰就把梁知画扶了起来,“妈,你有没有感觉好点?”

  梁知画的脸色还是苍白,看着身后的林北城,她动了动嘴唇,声音虚弱,“阿碧呢?”

  林北城眉眼低垂,声音也低,“她很好,伯母不用担心。”

  路北烟皱起眉。

  梁知画苍白的手伸出来,握住路北烟的手,目光还是看着林北城,也不知此刻她是不是处于清醒状态,她的眉目有些冰冷,“为什么她不来看我?”

  林北城显然已找好了借口,对于梁知画的质问,他只是微微一笑,“君碧公务繁忙,所以抽不出时间来看伯母,这些天来一直惦记着,嘱咐我照顾伯母。”

  路北烟冷哼一声,这借口多冠冕堂皇天衣无缝啊!你怎么不敢告诉妈妈易君碧被你囚禁起来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梁知画有病在身,如她那般聪慧之人对林北城一番虚假的说辞竟也没有丝毫质疑,她摆了摆手,苍白的眉眼里全是倦意,“还记着有我这个母亲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路北烟心里酸楚,瞪了一眼林北城,林北城说了一声,“哪里不舒服了通知我。”就走出去了。

  路北烟转过身来,为梁知画把煲好的鸡汤盛到碗里,坐在床前喂梁知画吃了几口,但梁知画皱起眉头说,“拿下去吧,我没有胃口。”

  路北烟只得收起鸡汤,本来想陪梁知画聊聊天,但见梁知画神情倦怠,眉眼间全是疲惫,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刚想说,“妈妈好好休息,我在外面守着你。”

  梁知画已开口叫住她,她一愣,又转过身问怎么了。

  只见梁知画被病痛折磨的苍白的脸上带着希翼地看着她,“有没有君墨的消息?”

  路北烟心中一阵苍凉,她看着梁知画眼中的期待,只能咬着下唇轻轻摇头。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那个干净挺拔的男子,是怎么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生活的,她看着梁知画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心中不忍。这个女人的一生已经非常不幸了,如今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女儿都见不到?

  “妈,你不要担心,君墨本来就是被冤枉了,我们相信他,他怎么会去杀人。”杀人的那个,是莫沉弦,那天晚上,她亲眼看到莫沉弦举起枪。

  路北烟轻声安慰了梁知画,退出了病房,心中下定决心去找莫沉弦,她想赌一次,赌莫沉弦不会当真这么无情,赌莫沉弦会看在他们10年相恋的情分上,放了易君墨。

  那一晚,大雨瓢泼,豆大的雨滴砸在人的脸上生疼,路北烟一路打车前往莫沉弦的公寓,透过被雨帘扭曲的车窗,只能看到街道上朦胧的灯光,连一辆汽车都少的可怜。

  当路北烟走进莫沉弦的家门时,她就好像刚刚从水中被捞出来一般,只是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等下来的却不是莫沉弦,而是他的母亲,席裴。

  这个商业中的女强人永远都妆容整齐,一丝不苟。

  路北烟看着席裴自下楼的身影,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常常到孤儿院来看她,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她低头掩去了眼中的伤感,到底是什么都改变了。

  “你找沉弦?”席裴脸色冰冷至极,她不会再给他们两人任何机会的,哪怕是两人最后都会恨她这个做母亲的,“他不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

  因为低垂着头,路北烟没有看到席裴眼中的复杂,如果命运不是这么的捉弄人,她并不会反对莫沉弦娶路北烟,只是他们的身份,注定不能够在一起…

  路北烟看着席裴面无表情的脸,她知道这是席裴的逐客令,试图阻断最后的一线希望,她咬着下唇慢慢转身走出了大门,门外冷风夹杂着冰凉的雨水扑向她,而她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将雨伞扔到了一边,下了台阶径直跪在了大门口,即使雨幕再如何的大,夜再如何的黑暗,都不能挡住她坚定的目光。

  “沉弦,如果你还顾及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请你出来再看一眼。”她跪在被雨水浸湿的地面上,孤独犹如这寒冷的夜色般,才四面八方向她围拢过来,几乎使她透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跪了多久,刚开始还能感觉到寒冷的身体,最后只剩下了麻木,只有泪水,在雨水的遮挡下,肆无忌惮的溢出眼眶,变成地上最不起眼的一滴水。

  那夜,下了一整夜的雨,而路北烟,当真在莫沉弦的家门口,跪了一整夜。

  当启明星划过天幕,破晓来临之迹,路北烟干涩的眼中,终于看到了从远处行驶来的车子,她知道那辆车属于莫沉弦。只是她疲惫的身体再也不能支撑她走上前去,她陷入了一片黑暗,整个人倒在了水泊中,无知无觉…

  ……

  再度醒来的时候,只有满目的白色和消毒水的味道。路北烟轻轻眨了眨眼,下一个瞬间,就见到了莫沉弦那张混合着惊喜、疲惫、阴沉的脸,那双眼中的血丝,让她心中一阵抽痛。

  “你…沉弦…你放了易君墨,好不好?”路北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费力的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烧疼,声音嘶哑的好像再也不能发音一般。

  原本见到路北烟转醒好不容易才有了些笑意的莫沉弦,听到这句话时,脸色再次阴沉了下去,他急着赶回来是想对路北烟说,他想给她,给小敝兽一个家,有他们三个人的家,可是路北烟竟然为了易君墨淋了一个晚上的雨?她就真的这么在乎易君墨吗?

  “易君墨犯了法,我只是一个商人,怎么放他?”莫沉弦仍旧带着血丝的狭长的眸中闪动着阴冷的光,俊脸紧紧的绷着,面无表情的说着。

  路北烟心中一沉,她早就知道莫沉弦不会轻易放过易君墨,只是看着莫沉弦的表情,她突然下定决心,握起拳头大声喊,“人不是君墨杀的他根本没杀人!”

  莫沉弦冷笑,“你太天真了,警方都已经定案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谁都不会信你,除非你能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不然谁都救不了他,杀人是会被枪毙的。”

  路北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如鬼,她死死地握紧拳头,悲伤和愤怒让她失了所有理智,“我亲眼看到,杀人的是你,不是君墨。”

  莫沉弦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的心像是突然被怪物狠狠揪住一样痛苦,他盯着路北烟快要流泪的眼,嘴唇僵硬地动了动,“所以,你是想让我去自首?让我代替他去坐牢?”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两人10年的相守却不及她与易君墨的3年,她竟然为了易君墨,让他去死。

  路北烟转过脸,眼泪汹涌而下,看着窗外萧瑟的风景,再也不说一句话。

  “你好好休息,不要再想易君墨的事情了。”莫沉弦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冷淡的起身走出了病房门,他想说的事情还是过一段再说好了。

  只是莫沉弦没有想到,路北烟竟然会孤注一掷,他只是出去了一会的时间,路北烟竟然拔掉了输液管,跑到了天台上,不顾自己哪怕一阵风就可能吹跑的瘦弱身体,威胁他放了易君墨,否则就从天台上跳下去。

  “你要是敢跳下去,我让易君墨跟你陪葬!”莫沉弦脸色更加的阴沉,这个小女人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她当真可以为了易君墨连命都不要了吗?那她画室中那些画像,又代表了什么?

  正当他们两个人对峙的时候,席裴忽然出现在天台上。她那一贯从容的脸上带着少有的慌乱,她一下子拖住了正向路北烟走去的莫沉弦,眼中的痛苦似乎要研磨了她的理智。

  “沉弦,她是你的妹妹,你不能爱她,她是你的亲妹妹啊。”席裴抓着莫沉弦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这个秘密,这个她掩藏了许久的秘密,在这一刻,还是由她亲自告知了她自己的儿子。

  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当莫沉弦听到这句话后的表情,那张俊颜上先是不信,随后慢慢变得震惊,而后变为了完全的空洞,他没有再向前迈动脚步,反而转过了身去,声音沙哑,“他会没事的。”

  他久久地站在那里,没有流泪,声音随着风飘的很远,“如果我说,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阿弦,你再胡说什么!”不仅是席裴,就连路北烟也睁大了眼睛。

  而莫沉弦垂下眼睛,纤长而浓密的眼毛垂覆下来,遮住了严重所有的情绪,“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你的选择是他…”他没有再说下去,狠狠地闭上眼,直到很久之后,才慢慢迈开步子,离开了天台。

  路北烟在冷风中吹了很久,她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找莫沉弦,求他放了易君墨了,她能做的,只有永生不见…

  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见到过莫沉弦,只是安静的陪着梁知画。她一直侍候了梁知画很久,一直到易君墨出狱,在易君墨出狱那一天,她好像是早就计划好的一般,消失在了梁知画的病房中,独自一人回到了国外。

  她无颜再见任何人,也没有勇气面对过去的一切,像是逃犯一样逃离到巴黎,带着小敝兽生活在莫语晴的家中,小敝兽依然每天都要问她爸爸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不回来了,他不要小敝兽了吗。

  每当这时,她总是看着东方的日出,紧紧的把小敝兽抱在怀里,泣不成声,“沉弦,对不起。”

  很久以后,林北城从国内寄来的一封信,路北烟本来不愿看,但沉思了一会,还是看了下去,然而当她看完之后,只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莫沉弦那句话的意思,原来,她并不是席裴的女儿,席裴的女儿早就在送去孤儿院不久,因病而死了,后来院长怕席裴会迁怒于他,这才随便找了她来代替,才有了后来的种种纠缠。

  命运究竟何苦捉弄于人,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可她忘了,若没有阴差阳错。她又怎么会和莫沉弦相遇,若没有相遇,又怎么会相爱,又怎会有后来的恩怨与情仇。

  只是,最后的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在一起,也或许在很多年后,她还是会见到莫沉弦,会和那个俊美出尘的少年相爱,他会将她视作生命,他会爱她一生,一生一次,一次一生。

  愿有一人可相守,且以情深共白头,沉弦,你听的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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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邪宠:霸上小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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