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萧然2015-10-26 18:203,669

  兰姨坐在客厅里等了路北烟一夜,天亮起来的时候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倾盆大雨,浑浊的眼中透出的担忧越来越浓重。

  兰姨在A市无依无靠,因此平日里除了代替路北烟去医院照顾梁知画外,她鲜少出门,A市的环境她并不熟悉,如果出去找路北烟也只是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她迈出的脚步又走回去,决定打电话给路北烟。

  然而,手机悠扬的铃声从沙发的某个角落里传了过来,兰姨放下电话在沙发上找了一会,果然在沙垫后找到了路北烟的手机。

  她更加焦急起来,翻着电话里的通话记录,她先是打了最近路北烟拨打最多的一次莫沉弦的电话,听到对方关机的提示音后,她又打通了苏珊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兰姨尚未说话,苏珊沙哑的声音,像是哭过一样却是极力隐忍着情绪,“不要再来了,妈妈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你若是再来,出了什么事我就负责不起了。”

  兰姨怔了怔,这才想起来自己用的是路北烟的电话,苏珊定是把她当成了路北烟,于是她刚想说我不是路北烟时,那边已挂断了电话。

  兰姨怔怔地盯着手机,暖气来的很足的客厅里,她却觉得手脚冰凉,定是路北烟去找莫沉弦的时候被席裴为难了,所以路北烟该是被赶了回来,但是这样的天气里她能去哪里?

  兰姨越想越怕,来回的坐屋里走动着,最后还是换上鞋子准备出去找路北烟,她锁好了门,撑开伞转过身就准备冲入雨中时,一个飘渺的影子却向她的方向直直地倒了过来。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拉住那个影子,兰姨那样年过七荀的老人,拉着那个年轻的身体竟是那样的毫不费力气,她整个人轻飘飘的,被兰姨这样一拉,膝盖一软,额头就撞到了兰姨的怀里。

  “阿烟!”兰姨急切得连敬称都忽略了,她从怀里拉出路北烟的头,一下子就看到路北烟左脸上红肿了起来,对比着她那张在雷电天空下惨白如纸的脸看起来异常诡异骇人,兰姨手指颤抖地拂开她覆盖着大半张脸的头发,浓密乌黑的长发下那雪白而精致的耳垂此刻正往外一滴一滴地冒着血珠子,兰姨惊叫一声,哭着搂紧她,“这是怎么了啊?阿烟你被谁打了?谁这么狠心下得了如此重的手?”

  路北烟浑身都湿透了,整个身子冰冷彻骨,瘦弱的肩膀不停地哆嗦,她把脸埋在兰姨的怀里,兰姨分不清顺着她的头发一直往下躺的液体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可她感觉到路北烟脸部冰凉的肌肤一点点的滚烫起来,这才断定路北烟正在无声哭泣,她的眼泪太多了,好像漫天哗啦啦而下的大雨,怎么也没有个消停似的。

  兰姨被路北烟哭得怕了,干涸的眼睛里源源不断地汹出大片大片的眼泪来,她弯着腰抱着全身冰冷僵硬的路北烟,声音沙哑而苍凉,“阿烟,不要吓兰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把你打成这个这样?”

  路北烟的脸颊肿得很高,动了动嘴角就觉得牵扯到了脸上的肌肉一样,有种被强行撕裂肉体的疼痛感,分明还在哭着,她还是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都悲伤,“我妈打的。”

  她把身子靠在兰姨怀里,闻着兰姨身上温暖干燥的气息,终于哭出声来,“既然不要我为什么当初还要决定把我生下来,我是带着罪孽出生的孩子,我背负着上一辈人的仇恨与罪恶,兰姨,你说,为什么他们要把所有的罪都强加给我?为什么我一点错都没有,她要这样对我?”

  兰姨浑身一震,她根本听不懂路北烟这话里的意思,她难道找到了那个被坐牢的父亲路正雄强奸的女人,也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找到了吗?“阿烟,哪个妈妈打你?你找到你妈妈了吗?”

  路北烟哭着摇头,她捂住脸,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状态,“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答应过她不会让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兰姨心里痛极了,她拍着路北烟的背,声音哽咽,但却温柔到了极致,“好,好,兰姨不问,兰姨不问。”

  路北烟弯了弯眉,含泪的眸子里似乎还带着笑,可看在兰姨眼里却犹如刀入心口一样痛,她拉着路北烟往客厅里走,“先进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了好不好?”

  路北烟狠狠地点了点头,兰姨把她扶到卧室里,“我去放洗澡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

  路北烟再次狠狠地点了点头,甚至是抬手挥了挥,“兰姨去吧!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她说着说着长长的眼睫毛就虚软地垂了下来,那双流泪地眼睛慢慢地阖上,满是泪痕的脸上还挂着孩子气的笑容,“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

  “阿烟!”兰姨看着那抹直直向前倒下去地瘦弱身影凄厉的叫声回响在大雨里的清晨里,被巨大的雨声分散了又淹没,一切似乎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连同那个此刻倒在地上的女子都不存在了一样,像是在讽刺着这世间所有的有声之物。

  ………

  苏珊收起电话,又仔细的把窗帘拉上,窗外的大雨便了无踪迹,再加上窗户良好的隔音材质,本就压抑的房间里更加透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恐慌来。

  苏珊端着沏好的茶走到床边,半蹲下身子看着床上正默默流泪的席裴,“妈,路北烟已经回家了,你不用再…”

  她见席裴眼睛里闪过一抹悲痛的情绪,顿了顿说,“有了这次教训,你不用担心路北烟再纠缠沉弦了。”

  席裴端着水杯,温热的杯身暖着她冰冷僵硬的手指,茶香溢出飘散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问苏珊,“妈妈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该冷静点,不该甩她耳光的。”

  苏珊心中酸甜苦辣五味陈杂,她笑了笑,有点勉强地说,“没有什么对与不对的,这样做刚好可以彻底断了路北烟对沉弦的念想。”

  谁对或谁是错苏珊不知道,苏珊只是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恐怕每个人都会控制不住地歇斯底里都会出手伤人,即使她再不怎么希望看到路北烟被席裴甩耳光,她也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失去的席裴甩到路北烟脸上的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是最让苏珊出乎意料的,因为她根本没想到席裴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半夜三更地来找莫沉弦,而那个时候,恰好路北烟正要求见莫沉弦。

  莫沉弦去了巴黎半个月至今都没有回来,就算路北烟杀了她,她也没有办法让莫沉弦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啊!所以她撒了谎,她告诉路北烟莫沉弦不想见她,让她快点走。

  路北烟哪里肯走,当下就与苏珊吵了起来,苏珊向来喜欢跟人吵架,因此她掐着腰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路北烟气急败坏。

  苏珊说,“快别罗嗦了,连我这关你都过不了,何况是沉弦,而且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他莫沉弦的合法妻子,你一个与莫沉弦仅仅上过几次床的泄欲工具拿什么脸面要求见我的男人。”

  路北烟脸色惨白,屈辱至极地站在门口,不想走又无法呆下去。

  就在苏珊纠结着要不要直接关门赶人时,席裴来了。

  她吓得不轻,刚想说路北烟你快走,席裴已经厉声喝道,“路北烟你怎么还在这里?”

  席裴看了一眼客厅,并没有发现莫沉弦的踪影,大半夜的他又去了哪里?而路北烟也是午夜出现在了这里,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设计,心机城府的席裴自然想到了后者。

  另苏珊不解的是,如路北烟这样容易被欺负,说难听点就是性子软弱的女人,怎么面对席裴时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夺人的锋芒呢?

  路北烟快要流泪的眼色在看到席裴的一刹那变得冰冷至极,她挺直脊背,用一种苏珊认为很大逆不道的语气质问席裴,“莫沉弦呢?为什么不让他出来见我?”

  她认为莫沉弦之所以不愿出来见她,是席裴在背后搞鬼。

  席裴听到这句话就气得脸色发白,她自然不会让莫沉弦见路北烟,既然路北烟认为是她从中作耿,即使她也根本不知道莫沉弦去了哪里,但她还是顺着路北烟的想法反问路北烟,“你见他干什么?还没有死心是吗?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若是再纠缠阿弦,不要怪我不讲情分!”

  路北烟冷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浓烈的不屑和嘲讽,“莫夫人与我的情分?是把我丢弃在孤儿院后又虚情假意的像女菩萨转世照看我的那23年吗?是帮我找了一个妓女养母后对我不管不问的那10年吗?是给了我一大笔钱把我逼到巴黎永远不希望我回来的那3年吗?呵,真可笑。席裴,这就是你身为一个母亲为我所做的一切。”

  “母亲?”苏珊震惊,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中文理解能力有限,但那个时候她确实听到了路北烟说了母亲两个字,那时路北烟还站在门口,冷风夹杂着雨水吹到她身上,那样一个瘦弱的人此刻竟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一样,她的目光冰冷如刀,看着脸色越来越惨白的席裴,竟然尖酸刻薄的骂了起来,“你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被强暴了还能遮掩事实嫁入豪门,你不仅背叛了你们的爱情,你更侮辱了莫沉弦的父亲,让毫不知情的他娶了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你就是一婊…”

  “啪!”那声巴掌大得几乎盖过了风雨,席裴怔怔地看着自己横在冷风里的手,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打了路北烟。

  路北烟偏了一下脸,然后抬手抹了抹嘴角上淌出来的鲜血,眼前似乎黑了一会,有一股酸涩要冲出眼眶一样,左脸颊火辣辣的疼,身后强大的风雨又打在身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究竟是感觉到寒冷还是炎热,只是觉得心像是被锋利的刀划开了一个口子,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血,让她疼得想放声大哭,可她没有哭,她不允许自己在席裴面前哭,她捂着脸,长长的头发覆盖住了面容上的大半表情,可是苏珊还是能看得到,她扯着唇角,笑着对席裴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继续阅读:第130章 同母异父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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