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好浴袍,走到浴室里就甩上了浴室的门。
易君碧听着窗外的雨声,眼泪无声地落下来。
等到林北城从浴室里出来时,易君碧也在另一间浴室里打理好了自己,此刻正坐在床上等他。
林北城见她坐姿优雅端正,眉眼间又是平日里那一副清冷的样子,唇角一弯,“看来我还是不够卖力。”
易君碧转过脸去,“我们谈谈吧!”
“或者说,是你太淫荡了。”林北城冷漠的眼睛紧盯着易君碧面无表情的侧脸,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姿态优雅随意地翘起腿斜靠在那里,点起了一根烟。
烟雾弥漫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缕缕轻烟从开着的窗户里飘散出去,风又夹杂着雨丝灌进来,易君碧也不知道是呛的还是冷的,她掩嘴咳嗽了一声,脸也不抬的对一言不发地抽烟的林北城说,“你掐灭,我闻不了这味。”
而实际上,她不愿承认的是缠绵的时候,林北城身上的烟草烟味与他身上原有的冷冽气息让她迷恋沉沦。
林北城轻蔑地冷笑一声,把烟摁在烟灰缸里,他也没有耐心与冰冷的易君碧废话了,“只要你答应我下个月举行我们的婚礼,并且三年之内不许主动提出离婚,你提出的所有条件我都答应。”
易君碧冷笑,三年?做他三年的暖床工具?林北城还真是对她用心良苦。
他以为三年他就可以把她拉入地狱深渊,就可以永远让她依附着他,再也离不开他吗?不可能,她易君碧早就在把自己卖给他的那一天,她就把自己鲜活的心掏出来丢掉了,她是无心之人,不要说三年,就算是她和林北城纠缠一辈子,她也不会爱上林北城。
然而,当多年后的某天,她看着林北城怀里的佳人笑颜如花时,她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易君碧优雅地抬手理了下精致的咖啡色卷发,“放过易君墨,治好我母亲的病。”
林北城想都没想,答应的爽快。
易君碧皱起眉盯着林北城淡漠的脸看了一会,“不打玲珑画戒的主意。”
“驳回!”林北城冷冷道,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所想,“玲珑画戒我要定了,所以这个条件你还是收回去吧!不同意的话这场交易就此作废!”
易君碧腾的站起身,脸色苍白地看着林北城,“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分明说好我陪你…”
“那又怎样?”林北城面无表情地打断易君碧,刀削一样薄的唇角微扬,“你以为你的身体和三年的青春值多少钱?画素给了你,你的亲人和名利全都给了你,你还想要什么?”
易君碧被林北城说到痛处,顿觉屈辱至极,她的手指抓着掌心,疼痛给了她力量,“你要玲珑画戒究竟有什么用?”
林北城站起身,迈着脚步往外走,“那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
“宝藏还是权势?”易君碧叫林北城,“这些东西你都不缺,并且,在我心里,你并不是一个贪财贪势之人,告诉我,你费劲了心思得到画戒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林北城的背后是巨大的窗户,大雨打在玻璃上,一丝光线从窗外昏暗的天空李透进来,他挺拔的身影映在墙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他站在那里,没有回头,好久才低声说,“画戒里有我今生最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易君碧看着墙面上长而模糊的影子,窗外不甚明亮的光线漫洒进来,却让越来越清晰的黑色影子显得更寂寥了些。
林北城背对着易君碧,在易君碧看不到的角落里,他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好像有什么难以压抑的情绪就要破膛而出一样,要易君碧从那颤抖着肩膀的黑色影子上,感觉此刻的林北城应该会歇斯底里会声嘶力竭,可最终林北城那把向来低沉的声音只是更低了些,除此之外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穷尽毕生精力所追求的东西。”
他就那样说完,然后迈着脚步下了楼,木质楼梯深邃绵长的看不到尽头,便显得那抹挺拔的声音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苍凉与颓废感。
易君碧的胸口闷闷的疼,林北城的那个背影久久的徘徊在她脑海里无法挥去。
他穷尽毕生精力所追求的东西,是一个女人还是真的只是画戒?她不敢想象,如果是一个女人,那么她算什么,那个女人的替身?纵然她不爱林北城,他又怎么可以把她当作替身。
如果仅仅只是玲珑画戒本身,那么,她更不能让他夺去了,以自己的生命哪怕是死也要守护玲珑画戒,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