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通道红彤彤一片,再看俩壁无数红色细触角,见到如此鬼魅景象,除了陆康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大呼有趣,其他人都面有忧容。
秦朗将陆康放在薛强肩膀上道:“我先试试,别跟着,还有照顾好我弟弟。”
薛强皱着眉说:“小心点,这太怪异了。”
忽然,后面插上一句:“磨磨蹭蹭的,我来!”却是基德从队伍后赶了上来,用白俄罗斯语说的,众人没有听懂。秦朗没回过神来,基德已经一脚迈进去。霎那间,无数红色液体喷射而来。
秦朗大叫:“小心!”
基德脚刚触到地面,细触角立刻触电似的抖动,无数红色液体一股一股得从触角内激射而出,直奔向他面部。秦朗一边大叫小心,一边将基德拉回,用自己背部挡住饱击。红色液体全激射在他后背,顿时嗤嗤的声响传来,这液体有超强腐蚀性。
秦朗痛的连连闷哼,冷汗直流,狂催锡金治疗。顷刻间,后背就面目全非,肌肉腐烂焦臭,伤口泛着黄脓,再夹杂着红色腐蚀液,陆康看着心疼得眼泪直冒。韶能治疗一点,红色液体腐蚀一点,渐渐液体变少,情况稳定下来,不过后背已经彻底烂了。
基德吓得惊魂普定,慢慢挪到秦朗身边,张了几次口,最后终于小声道:“谢谢!”
潘牙看基德就来气,怒冲上去,举手就是一拳,拳在半路被薛强抓住,只听他道:“别惹事了。”潘牙气的一脚踹在旁边的墙壁,叫道:“我惹事?明明是他惹事,不知死活。也不看看自己斤两,就往上冲。真真气死人!”
秦朗慢慢站起来,艰难的对基德道:“不要紧。”随后对潘牙道:“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还死不了。”说完走到薛强旁边,抬手擦了擦陆康的眼泪,语气温柔的道:“康康,你还不知道哥哥,我俩经历了多少苦难,哪次不挺过来了?别哭,乖。”
这些话说的众人感动万分,再看着腐烂的后背,没有人不鼻子发酸。
屠夫在队伍里道:“既然没事,我们就该想出路了。这条路不通,该怎么办?回到原来地方吗?”
“这里就一条岔口,只有两条路走。一是回去;二是从新打通墙壁,开条路。”秦朗接着道。
“哎那叫开条陆吧。回到哪都一个样,哪都没路。”薛强叹道。
“哥哥,我知道打哪个墙壁,因为我发现墙壁后面有人。”陆康突然说道。
众人来到陆康所指得位置,那是身后不远处。大家都望着秦朗,等他出手。秦朗只低着头,良久都不说话,渐渐众人感觉气氛不对了。陆康问道:“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还疼,那就休息下吧。”
秦朗抬头道:“我不救!”
话音刚落,一片惊疑声。
“秦兄,是不是累了?你先休息下,等会再说。”杨小利道。
“我说我不救!”秦朗再次说道。
“为什么不救?后面是人,和我们一样的人。”潘牙忍不住插嘴道。
“哈哈!你真冷血,刚才我还有点感激你,因为你救了我的命。可是你现在呢?墙壁后面,活生生的人,可能有十七八人,你就这样见死不救,你不是冷血是什么?”基德哈哈大笑,那疯狂的笑声仿佛是嘲笑秦朗。
秦朗双眼无神,朦胧而没有焦距,眼前又出现了那幅哀伤的画面。
记得那是个冰天雪地的冬天,雪花飞舞,树丫上挂满冰晶,嘀铃铃!嘀铃铃!学校放学了。校门口一窝蜂的涌出黑压压的学生,红领巾鲜红鲜红。一个哭着鼻子的五年级学生背着书包,手臂挂着大队长袖标,随着人流走出校门,嘴里咕噜着:“什么大哥,别人欺负我,不帮我打他,到还教训我起来。”说完就使劲跑回家。
学生跑着跑着,蓦然听到救命声,却是前面那条小河。救命声越发清晰,学生赶紧跑过去,凝神一望,河里竟然有两名落水儿童。看年纪,该有七八岁大小。学生会游泳,而且游的还不错,况且自己是大队长,还是班长。将书包扔一边,脱掉棉袄和鞋子,跑到河边,跳进水里去救人。
刚入水,就感觉水冰冷刺骨,冻得牙齿上下打架,好不容易,抓住一落水者,看着不远处扑通扑通的另一落水者,不甘心只救一个。一边托着落水者,一边又游向另一落水者。等抓住俩落水者时,他发现自己浑身冻的快没知觉了,咬着牙,往岸边游。两位落水者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渐渐力气在折腾中小了。寒冷令他意识变得模糊。难道自己要死在这?这是学生最后的想法。
等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躺在病房里,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ju花。学生爸妈坐在一边哭泣,深深的凝望手中的相框。学生开口第一句话是“爸妈,那两小弟弟救上来了吗?”
“没有!”
学生很失望难过,以为自己被救上来,那两弟弟也能救上来的,随后又问:“谁救我上来的?”
学生爸妈突然齐声哭喊道:“是你哥!”
“是大哥啊,那他人呢?怎么不在这,是不是怕我说他。我要骂他,上次别人欺负我,他也不帮我。”学生生气的说。
“你个不孝子!你哥为了救你,已经死了!你还想骂他?”学生父亲突然怒喝道。
“什么?怎么哥会死?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他游泳技术很好,在学校里还拿过第一名呢。”学生惊慌的大叫,眼泪不知不觉涌了出来,难道眼睛吹进了沙子,要不然为什么眼泪不止呢?
“都是你害的你哥。你为什么要救两个人?”学生父亲抹着眼泪,痛苦的直拍大腿。相框因为激动,掉在地上,玻璃碎了,照片里是学生和他哥的合照。
之后,学生出院回到了家,依旧上学,可是却没了唠叨自己的大哥了。父母经常夜里摸着大哥的照片,默默的流泪。
那学生在痛苦煎熬中长大,也不知哭过多少次,懊悔过多少次,渐渐他明白了,没有足够的能力,却妄想救更多的人,只会失败。抉择很难,但一定要抉择。如果只救一个落水者,那只会死一人。妄想救两人时,却死了三人,其中有个是他最亲的大哥。
那学生其实就是秦朗。
回忆痛苦的结束,秦朗道:“我再次说遍,我不救。我们已经有十七人了,人再增加,危险就会翻数倍。”
“可是不救他们,那他们就只有死。”潘牙极力劝说。
“如果救了他们,可能大家就要死了。就让我一个人抉择吧,让我一个人承担后果,我只想把你们平安的带出去。”秦朗痛苦的说道。
“秦朗,你是知道的,你做什么我站在你这边。我还欠你一条腿呢。”薛强走过来拍着秦朗肩膀,诚恳的道。
“我可不管别人的死活,我赞成不救。”屠夫阴阴的说,这话一说底下一阵骚动,各种表情都有,有无奈,有鄙夷,有气愤,有漠不关心,更有不知所措。
秦朗知道,队伍里好些人从此要认为自己冷血无情了,就连潘牙眼神也在闪烁不定。又想到“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可能人多了,也不一定会危险到哪里去。想想这可能性,秦朗差点想反悔。这是他第一次当首领做出的抉择,必须要为全体人员安全着想,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沉默,异样的沉默。阴沉的暗道更加阴沉,空气中腥臭味更令人作呕。薛强随意的走到一边,漫不经心的打量四周。手臂泛着白芒,皮肤温润如玉,汗毛都蒙着层幽光。白芒随着呼吸一闪一黯,映得四周光怪陆离。忽然薛强余光瞄到了不寻常处,对面墙壁上呈现黑红了,于旁边黑色稍有差异,更奇的是黑红墙壁正好是个门的轮廓。
砰!砰!薛强心脏欢快的跳动,带着兴奋与紧张,微微颤抖的说:“各位,来看看这。”这一喊拉回了其他人乱想的头绪,怀揣着疑惑望向薛强,只见白芒映衬下,黑红色区域揭开了面纱。
杨小利略显惊讶道:“这好像是扇门,大家看,这颜色和旁边不同。我来摸下,看看材质样不样。”说完走到黑红墙壁前,用手触了下,再触了下黑壁,惊道:“我想这真是门了。两材质不同,黑红门不是石材,柔软,有温度,倒像是猪皮或者牛皮之类的,很奇怪!”
薛强也摸了下,奇怪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秦朗道:“别乱想了,这里东西还不够怪吗?那蚕茧,那赤红舌头,那无路可进的胚胎室,这里一切都不合常理。你们让开点,管它是什么,我破了它,搞不好就是条生路。还有尽快找到食物与水源,不然其他一切白搭。”
唤出紫色气刀,防止又出现什么腐蚀液,身前半米处凝练出盾牌,再示意其他人站远点,气刀怒斩,一条优美曲线顿现半空。黑红门被斩出个口子,绿色浊液狂喷而出,被盾牌全挡住。这边浊液井喷,那边暗道剧烈颤动,头顶顿时落下一块块碎石,如同下起鹅毛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