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牙气的瞪了他一眼,道:“我怕你还不成。我找秦朗去,问问等下该怎么办。”秦朗坐在一块土黄色岩石上,看见潘牙走来,问道:“潘牙,有事?”
“还不是屠夫。我怕了那家伙,他和杨哥斗嘴,非扯上我。你瞧,我肩膀红的,倒霉。”潘牙摇头叹气,一屁股坐在秦朗旁边。
秦朗哑然笑道:“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啊。和屠夫斗斗呀?”
“和屠夫斗?杀了我吧,那家伙是个变态。”潘牙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笑话,打死他也不敢和屠夫斗,他已经不知道吃了屠夫多少亏了。刚进楼飞的护卫队时,年少气盛,以为凭借军队里的扎实功夫,也能独当一面,混个威风八面。不听人劝,非要和屠夫斗,结果自然可知,被打的找不着北。如此几次之后,他见到屠夫就好似是老鼠见到猫,不知道多乖。尽避屠夫没事喊他外号小牙儿,消遣他,可是那有什么法呢?只能干笑,谁叫他斗不过屠夫呢。
况且屠夫做事也有分寸,虽消遣他,但是并不过分,纯粹是玩笑。潘牙想生气也生气不来,每次都是郁闷半天,懊悔当初的不争气和不应该。
不争气则是如果自己能威武点,打到屠夫,现在则是自己耍屠夫玩。不应该则是当初怎么就不听人劝,非要找屠夫来斗。
“嘿嘿!说屠夫是变态,我是记住了。等下我就去告诉他,看你是啥模样!”秦朗很不负责的阴笑。
潘牙白了他一眼,不屑道:“我还怕你啊,告诉他去。哥等着!”
秦朗似笑非笑的盯着潘牙,好似发现了新大陆。
潘牙被看得恼怒异常,气道:“干啥?难道脸上长了朵妖艳花?”
“花到是没发现。不过我倒是瞧你那皮囊之内,里外不符,很是怪异。我得找个大人物,好好来瞧瞧。“说完眼睛盯着潘牙,却见他动也不动,眼中满是不屑,不过深处倒是一丝尴尬与惊慌。
“屠夫老大,请过来,我有话对你说。”猛然间,秦朗大声喊道。
这话一出,潘牙脸色大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颜色五彩缤纷,好似唱京剧的小旦。看着屠夫走来,连忙赔笑道:“兄弟俩说着话,干嘛喊别人来瞧,这不见外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秦朗把手一摊,耸着肩说:“没法儿。没看到屠夫已经来了吗?难道还把人赶走啊。赶紧站起来呀,不尊重人家。”潘牙忸怩的站起来,小声的哀求道:“兄弟……帮帮忙!”
秦朗忍住笑,打着哈哈。“今儿天气很是不错呀,要云彩有云彩,要黄沙飞舞,它绝不给你来冰天雪地。恩,潘牙你说这蒸个热沙浴,岂不快活?”
“哪能不快活呢,那可是神仙的日子。蒸完沙浴,再泡个牛奶浴、巧克力浴。完事后,躺在细藤条编制的高档躺椅上,三五个波斯猫捶着小腿。拿着高脚杯,借着柠檬的清香,品尝着斌蓝色与火焰色的鸡尾酒。”
“可是……我不喜欢鸡尾酒,我还是喜欢中国茶。”
“换!鸡尾酒咱不屑于喝,改品庐山云雾茶,味醇、色秀、香馨、汤清。更重要是还是宋朝贡茶。”
秦朗瞥了一眼潘牙,只见他满脸正气、刚正不阿。屠夫走过来问道:“秦朗,喊我过来有什么说的?”
刚准备开口说,就见潘牙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心中好笑,干咳了一声。“是这样的。等下你告诉所有人,等下我先爬到峡谷外,探探情况。要是能发现绿洲或者村落那是最好,况且还要避过子怡园那般人。也不知道我们跟子怡园远不远。”
“你一人去恐怕很威胁!我和你一块吧,人多力量大。”屠夫皱眉道。
“不了,我一个人。早去早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段,逃跑那是一流。”秦朗摆了摆手,拒绝了屠夫。趁屠夫没注意,对着潘牙眨巴了下眼。那意思则是说:你看吧,没出卖了。我俩兄弟情,可是比石坚,比海远。
“你注意点!”屠夫说,然后疑惑的问:“小牙儿,你眼睛怎么了?左眨右斜的,斗鸡眼啊!”潘牙正用眼神对秦朗表达谢意,见屠夫问道,心中一惊。连忙笑道:“你不知道这风沙有多大,然我从小又有沙眼,不巧刚吹进个沙子。眼睛好难受,多眨下眼睛,挤出点泪水。一是清洗眼球,二是溶解沙子,好让它顺顺利利的流出眼眶,能减少我无辜的痛苦。”
“真的吗?我瞧不像,看你那尖嘴猴腮样。你小子是不是有秘密瞒着我?”
“那能呢!没有的事,你还是把这消息告诉大家吧。早点休息,等下还要赶路,能积攒点力气也是好的。”潘牙心中一抖,赶忙转移话题。
“好吧!秦朗,小心点。”望着屠夫转身走开,潘牙这才放下心来。心虚的抹了下汗,却见秦朗诡异得朝着他笑,心中大恨,没好气的说道:“你还不当你的壁虎去。”
“哈哈!走也!”
纵身一跃,双手双脚吸附在石壁上,像只壁虎一样快速爬上峡谷顶。四五分钟后,秦朗已然到达谷顶。扭头看峡谷下,只见潘牙等人小的如同铅笔盒。环顾四周,赤裸的岩石没有草皮的妆扮,大片大片的荒漠,一股苍凉的气息直逼而来。
没看见子怡园,说明离那很远。右上方有些非洲霸王树,稀稀疏疏,好像是上帝随意播撒的种子。打定主意,朝那跑去,越往前,眼中绿意越浓。低矮的灌木,叶子早已退化。耸立的仙人掌,足有两人高。黄中带绿的杂草铺满了大地,偶尔有些不知名的动物,黑黑的外壳,短小的羽翅,嗡嗡作响,却不能飞。
越行越远,肩膀上的陆康恢复了往日的嬉笑,对着新奇的物种指指点点,好不快活。忽然,前方有人说话,唧唧喳喳,非洲土著语。秦朗忙低着身子,躲在巨型仙人掌后,运起青冥眼,霎时看清了状况。
那是两个黑人妇女在说话,一个抱着小女孩子,时不时的看着孩子,面有悲伤。另一个则是五六十岁,皮肤干枯,皱纹满脸。讨论了两分钟,谈话结束,孩子妈摸着孩子头,说了些什么,然后温柔了亲吻了她额头。
三四岁的小女孩顽皮的咯咯笑,天真活泼。老妇女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摊开后,是一些锋利的刀片,还有针线。孩子妈把孩子抱在怀里,坐在巨石上,然后分开了小女孩的双腿。
女孩突然意识到不对,嚎啕大哭起来。老妇女厉声喝道,示意把孩子抱紧点,别乱动。拿起刮胡刀片,凑到小女孩大腿根处。
由于视线的阻扰,秦朗不知道老妇女在割什么。但看孩子剧烈的哭叫,滴在地面的血迹,孩子妈湿润的眼圈。这事一定很痛苦。
蓦然,秦朗想起了一个非洲传闻。在索马里和一些其他的非洲人民,每个女孩从小都要进行割礼,为了保持圣洁。等结婚时,才由母亲解开,进行房事。
老妇女很快割完,扔了几块肉在地面上。天空中的秃鹫呱呱乱叫,树木颤抖,秦朗感到一阵发自肺腑的寒意。女孩子哭的伤心而绝望,孩子妈边上轻声安慰,哼起了儿歌。妇女拿起针线,快速缝纫,只留下火柴头大小的洞,用于小便。
看到这一切,秦朗终于明白,传闻不假,那丢在地面的肉块则是妇女最宝贵的东西。
秦朗呆坐在地上,远方妇女已经离去,天空中的秃鹰落下又飞起,黝黑的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石块上已空无一物。
秦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峡谷的,只知道从此又有个妇女日日夜夜的受折磨。起码上个厕所,解个小便,要半个小时,因为针线缝合了一切,光明与自由。
“秦朗,你回来已经十分钟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恩,没什么,走吧。我发现了一个好去处,前面应该有城镇。”秦朗回过神来,暂且压制混乱的思绪。没有把看到的告诉任何人,他怕自己会被悲伤压倒、伤心摧垮。
两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出了峡谷,秦朗也累趴下了。一个个背上来,如果不是五芒星后期的修为,早支持不住了。
等穿过霸王树、巨型仙人掌时,又回到那块割礼的地方时,秦朗没有鼓起一丝勇气看那一眼,尽避那里什么都没了,只有一小块干涸的血迹。可是他就是不敢看,好似那血迹是吃人的恶魔。
天很快暗了,红彤彤的一片,晚霞和云彩在天尽头跳起了舞,变幻莫测。一时苍狗,一时勺月,一时猛虎。
“秦朗,我们等天黑了在进去吧。”杨小利指了指前方的小镇。那炊烟渺渺,一片繁忙。
“恩,等万家灯火熄灭后,就是我们行动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