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离城半里的一家小茶铺前停下,书生下了车,急匆匆往旁边的林子走去,刚刚的几位女子则在茶铺里叫了茶,谈笑声又起。
兰博赶到时已没有那书生身影,于是也坐了下来,喝了点茶缓了口气,想守着马车来个守株待兔。
“小二,来啊,给爷上茶。”兰博身后传来一声叫唤,他侧头看去,为首的一人虎眼虬须,熊腰虎背,一把钢制连环刀亮堂堂的摆在桌上,身旁的两人也解开佩刀坐下,茶铺门口也多了几辆马车,车上都印有大大的几个字“梁州官府”。兰博看了看,这马车周围,全是佩刀的兵士。是送往前线的补给吗?兰博没有多想,一心思在邻桌的那桌女子身上。她们一身都是上等的丝绸,为何来这荒郊野岭喝茶呢?好好的呆在醉仙楼里岂不是更好?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吵闹,原来是小二哥斟茶时不小心溅到为首的男子手上,男子问也不问,一脚就把小二踢到在地。小二连声道歉,可男子毫不理睬,他踩着小二的手破口大骂:“老子可是梁州太守王炳的人,把老子惹毛了,老子就把你这只手给废了!”话音未落,他身旁的两人的拳脚迎面而至,小二的哭喊声声声凄厉。店主也不敢上前,毕竟这仍是梁州范围之内,王炳,他可是惹不起的人物。马车旁的士兵们见到小二狼狈的样子也都开心的笑了起来,兰博看着,手中拳头紧握!
“这几位大爷,别动怒,依小女子看,是这小二长错了眼,得罪了大爷,不如让小女子陪几位大爷找找乐子,您消消气啊。”邻桌的一位青衣女子站了起来,媚态万千,如同春季艳红的桃花,所有艳美集于一身。有谁能不去看看这惹眼的灿烂呢?没有,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笑声与媚态吸引住了。
那两人哪里还顾着面前的小二,几步并作一步,急忙上前,眼里尽是轻薄之意。女子甜甜笑声才落,双手直取两人咽喉,咔嚓一声,两人颈部同时被掐断。
为首男子见状,反抓钢刀在手,一脚掌将茶桌击飞,桌子带着混混的内劲,直冲向那女子。女子将手中两具尸体轻轻一送,立即将桌子撞的粉碎。
一瞬间,茶铺里都是刀剑出鞘的声音。同一时间,旁边的几位女子也飞身而起,暗器百出,阳光下一束束刺眼的闪光,待银光过后,马车旁的士兵已一个不剩了。为首男子心生畏惧,于是跃在半空挥刀劈出,这一刀虎虎生风,几位女子哪里敢力敌,于是向后退了些许,避过刀劲,此时,男子双腿一蹬,飞入旁边密密的草丛中,不见踪影。女子们没有去追,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根细短的笛子,轻轻一吹,旁边林子里立即跃出数十黑衣人。
兰博一动不动的品着茶,面似平静,然而内心狂跳不已,他如今是一个人闯荡江湖,没有细心的赵红光在身旁,凡是都得多留个心眼,刚刚周围险象环生,兰博虽不避不躲,看似个大侠,其实他已将真气运至顶峰,若有一丝威胁,便全数回击。风波过去,兰博掌心都是细细的汗珠。原来,大侠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当兰博注意到从林子跃出来的黑衣人时,他也注意到了,那白衣书生就在马车旁。他静静地站在那儿,几名黑衣人把官府马车上的箱子全卸下来,一打开,里面全是满满的银两!书生点头,转身便走。
黑衣人正要把箱子抬回车上,怎料已有一人立于箱子之上了。这人便是兰博,他手拿三尖两刃枪,满脸怒容,声如雷响:“大胆,居然敢抢官银!”
“又来一个不知死活的官府走狗!”兰博看去,那掐死两名侍从的女子已腾在半空,双手凌厉的向兰博抓来。看来这女子擅长爪攻,兰博不与她硬拼,斜身避过她的双手,然后手中枪一挑一扫,女子没见过这么快的枪法,不及躲闪,招招命中,好在兰博并无杀意,否则她已经在喝孟婆汤的路上了。
周围的这些人倒是也没有害怕,相互使了眼色后便一哄而上了。前面是持剑而来的黑衣人,后边是另外几位女子的暗器,两边的杀气似决堤的洪水,冰冷而又狂暴地袭来。
兰博紧握长枪盘旋而起,枪带火光,枪劲滚烫,然后长枪一扬,好一招“横扫千军”这一招看似简单,却已震倒了黑衣人,击飞了暗器,然后那些滚烫的余劲,依然能将众人震倒在地。
茶铺里的客人都跑了,空空的店里只有躲在墙角偷看的老板和小二。
茶铺外,就站了两个人,一个书生,另一个便是兰博。书生的同伙们倒地不起,人倒是没有死,只是已有伤在身了。书生脸色如霜,从袖中抽出一柄软剑,他没有说话看来,这一战,避不了了。
兰博先发制人,手中枪连连刺出,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本应该是兰博手上兵刃占了优势,谁知这书生倒也是用剑行家,手中软剑如水中游动的水藻,晃开枪势,专攻兰博两手握枪的地方。兰博只能松开左手,换作腿攻,谁知这书生早有防范,向上一跃,避得巧妙,然后手中软剑一卷,剑身如藤绳一般把枪身缠住。
兰博不擅长腿法,才收招站稳,这书生竟紧握软剑用力一甩,此时兰博只有右手持枪,哪抵得住这般强甩?兰博右手一滑,三尖两刃枪立即往书生身后飞去。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没有枪,根本难以取胜,所以兰博凌空飞起,不要命的伸手去抓被甩在半空的三尖两刃枪。书生早就看好了这个破绽,他干净利落的收剑出招,剑尖直取兰博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兰博回身一喝!口中火焰如刀刃硬生生的把书生必胜的剑气焚化。待书生反应过来他的剑势已老,而此时兰博已持枪在手。兰博回身一刺,枪尖正好在书生咽喉前两寸处停下。
“人在物在,待我把你们交给官府,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兰博脸紧缩的眉头微微舒展。那书生开口了,更出乎兰博意料的是,那居然是个女子的声音。
兰博细看之下才发觉,那书生细嫩的皮肤,水灵的眼睛,世间哪有男子长得这般细腻?“要杀便杀,我只是遗憾没杀尽贪官和您们这群仗势欺人的走狗?”虽是女子的声音,可口气到不小,这话倒让兰博一头雾水。
兰博心里暗暗斟酌:贪官?难不成是我错怪好人啊,可车上全是官银啊?这又怎么解释呢?且听她说说,若是假话再严惩不迟,若是误杀好人,岂不贻笑大方?
三尖两刃枪向后退了几寸,兰博注视着这书生打扮的女子道:“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是专门杀人劫财的抢匪?”
“什么劫匪?我们冥月教杀的只是贪官,劫财只为济贫!”女子的口气倒有些不屑。
兰博哼的一声“我怎么能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
女子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语气依旧那么硬邦邦的:“要是我们真是你所说的匪徒,我的姐妹们又怎么会出手救了那位小二哥呢?”
兰博道:“但他们罪不至死啊!”
“你知道他们平日枉杀了多少人吗?我还以为你是和那群狗官们一道的呢?原来是个一窍不通的傻子,跟我来,你就知道你帮的是什么人了。”女子心里暗暗盘算,觉得兰博不是与王炳一伙的,她打点好周围的一切,唤了兰博便往梁城的方向折返,兰博倒觉得怪了,这女子竟也不怕自己架在她颈上的枪尖,好像认定了他一定不会出手。
兰博对这女子竟也没辙了,只好灰溜溜的跟着。两人来到梁城,女子带着兰博逛逛街市,晃晃酒楼,像似把之前说得话都抛到九霄云外了,这可急坏了兰博,可兰博越急,她反倒越开心,甚至拿兰博开起玩笑来,还到客栈里换了女装。原来白书生可是个美人胚子。洁白如玉的肌肤,灵动的眼神,左脸上一个浅浅的梨涡,果然是妙龄佳人。